四节 疯雀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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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信渐渐醒来睁开眼睛,只觉得后脑微痛,自上次在船上挣扎被韩嫣和柯一明打晕,不知道被虏到哪去了。他坐了起来,见自己睡在一木床上,扫视一周,是一所简陋的木屋内,不过家具应有尽有,全是木做,细看下做工还颇为精细。
他打开木门走了出去,天啊!这是哪里?入目内是一座山谷,旁边有条小溪,在他出来的房子右边还连着两个小房间。符信有股想哭的冲动,颓然大喊道:“娘啊!孩儿对不起你啊!”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旁边房子的门“咿呀”一声打开,韩嫣缓缓走出来,“呃……”一声伸了个懒腰。她瞥了一眼符信,见他一脸颓废的神情,淡淡的道:“别要死要活的,你帮我与柯老鬼分胜负后,就可以离开,又非是要你一辈子待在此处。”
随后又皱眉道:“死老鬼弄点吃的也如此慢!还算个男人吗?”
这时只见树上一黑影“嗖、嗖”两声,跃过大树迅速落了下来,立在符信面前,当然就是“疯雀”柯一明。
符信顿时精神起来,心里冒出两个字,厉害!且不说符信眼睛比较锐利,但看到柯一明就只有黑影的份,恐怖的是他双肩各抗着一驮大野猪!这加起来多少斤的玩意啊!竟然还可以在树上来去自如,天啊!
只见柯一明丢下两驼野猪,瞄了韩嫣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那什么乾鬼阵,就算你告诉我方法,我都要走好久才可以出去!回来时我还差点走错了!
韩嫣不屑的笑了一下,随后变眼法般的右手掏出一把匕首,符信注意到那匕首十分诡异,刃锋带有绿芒,刃身明亮质感,却不象一般铁铜物质,握柄形状奇特,弯曲的怎么握手?韩嫣把匕首往柯一明一扔,后者接过匕首爱怜的抚摸着,还靠近嘴边呵了一口起,拿起上衣边沿擦了几下。
柯一明笑嘻嘻的道:“嘿,韩婆娘何时变的如此大发慈悲呀?把‘晴阴’还我?”
韩嫣淡淡的道:“又不和你打,拿了你那毒玩意作甚?碍地方。”
柯一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向符信望去,咧嘴笑道:“小奶头!你是我们的希望呀!嘻嘻!”
符信叹了一口气,颓然道:“唉,我饿了。”韩嫣往着柯一明惊奇道:“还愣着作甚?去煮吃的啊!”
随后柯一明做出个顿然醒悟的表情,提起两驼野猪进了房去。
韩嫣来到符信身旁,淡然道:“听着,我两各尽所长,我传你机关学术,行窃手法,还有陷阱布阵基础,目的是从柯老鬼身上偷出‘晴阴’。而你还得学他的轻功,目的是时限内躲过我追捕,明白了吗?这是我和他的赌约。”
符信惨然的坐在地上,随便应了一声“哦”。
韩嫣也随他坐了下来,深思了一会,淡然道:“术数众家,周易玄学,可达‘来人不用问’之神效。乃是从式盘所示模糊之象中,把空间发生的‘天意人愿’准确定位、加以还原。欲识其象,则须先熟其中数与理,然则才能定取‘性’和‘量’两者,确保准度。象数为形为器,五行为质为道。是故,象数具体而五行玄奥。象数则适用于天地之间,表观不变,而五行之殊则,只适用于尘世间,地变则具规必随之而变。”说罢看了下符信,只见符信闭着眼睛象是瞌睡样子。
符信“啊”惨叫一声!身体竟然倒挂起来,细看原来脚上被缠上丝线,极不起眼,就这样象晒咸鱼般的挂着。符信求饶道:“唉哟我的姑奶奶,饶了小子我吧,我在听着呢!”
韩嫣不闻不问,往柯一明房子方向淡然道:“老柯好了没啊?饿死人哪!你这老鬼为何每次如此,一点也不爽快!”
符信被挂着叹了一口气,毅然道:“然则嘛,象数无细巨之分,五行有层次之别。象数以表观里,象与数不同则人事必有不同,反之亦然;五行以里观表,五行之势力不同则事之性质不同,反之亦然。象数定量,五行定性。五行与象数珠联壁合,将准握事的方位有颇为重要。唉,老掉牙的基础。”
韩嫣“咦”了一声回过头来,欣然道:“小鬼头象是接触过奇门遁甲。”
符信惨然道:“我快死了姑奶奶,先放我下来。”韩嫣听罢嘴角一翘,左掌小绕了一圈,符信立即“噗嗵”一声倒在地上,疼的他捂住脑袋不停揉。
过了许久,符信撑起身子坐下,甩了两下肩膀,微笑道:“就是随便听了点,随意看了点,学倒没学,就是大概瞄了个所以然来。”
“哈哈哈”一阵豪迈且尖细的笑声,相当刺耳!符信自然晓得是柯一明回来了,这时见柯一明拿着一打盘烧好的肉走了出来,咧嘴笑道:“来咧来咧!快吃快吃!”
三人吃过东西,韩嫣向着符信欣然道:“小鬼头双手不错,耳朵够灵,眼睛也锐利,是块好贼料。”符信心想说自己什么好贼料?你这婆娘会不会说话?但脸上却并无异样。
柯一明自豪的抢着道:“当然,我‘疯雀’不会看错人的!我将会传毕生轻功于他,韩婆娘到时输了可别不认账。”说罢还绕有兴趣的盯着符信,一副诡异的微笑,看的符信心窝都发凉。
韩嫣瞥了柯一明一眼,淡然道:“上午我下午你,夜里让他睡觉,有否异议?”柯一明愣了会,思索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撇嘴道:“好,就如此决定。”说罢有继续奸诈的盯着符信,弄的他连忙闪开柯一明的目光。
符信在一旁心想,奶奶的完全不理我感受,可又是肉垂辗板上,不得不低头。随后身子又腾空起来,天啊,韩婆娘怎么又来了啊?可转头一看,原来柯一明直接把他整个人抗在肩上,只听柯一明微笑道:“练功时间,现在是下午,怕你磨蹭,直接带你走不更方便?”
符信听罢心中苦不堪言,彻底放弃挣扎。
房子远后方的一块空地上,符信坐了下来,右手撑着腮,正盯着在来回踱步的柯一明。柯一明深思了许久,象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突然停了下来,双手击了一下掌,兴奋道:“有咧!”随后坐在符信背后,符信想转身面向他,却被柯一明打断道:“转回去。”符信瞥了他一眼又转回背向他。
柯一明绕有兴趣的道:“小奶头你资质一般,除了眼锐耳灵,手脚灵活点之外就一无是处。”符信听罢心想,你会不会说话啊大哥,这直接,绝对是个白痴,表面却若无其事的点头听着。
柯一明接着道:“由于你无半点内功基础,活肯的与废物无疑,与其让你浪费时间从新练内功真气,倒不如我帮你起个步。”符信越听越火,这人完全说话不留余地,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乃是柯一明双掌印上,随后一股舒服的感觉传遍身子,渐渐颤抖起来。
柯一明在背后喊道:“别乱动,我在尝试刺激你下丹田,唉,便宜你了,反正又不用和韩婆娘比。”说罢真气源源不绝的输进符信身子。符信只感觉到背后气流充盈全身,徐徐流到肚子下三村附近,象是尝试凝聚在那,可又不如所愿,就在下丹田附近进进出出,极其难受。符信闭着眼睛,肚子传来的痛楚十分辛苦,但是他脸上竟然是微笑着,越痛苦笑容越灿烂。
就这样符信不知咧嘴保持笑容了多久,柯一明额头全是汗水的收回双掌,呼出一口气,疲惫的站了起来,绕到符信前面,只见符信固定着一脸灿烂笑容坐着一动不动。柯一明首先一愣,这种强迫性的灌输真气是十分辛苦之事,见他竟然一脸笑容,柯一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一下符信的肩膀,欣慰道:“好小子!够汉子!”

“卟”一声,符信歪着身子倒在地上,原来他早已晕死过去,只是保持笑容而已。
柯一明慌忙抚起他,手搭上符信脉门,细心的留意着。随后微笑的摇了摇头,咧嘴笑道:“你这小奶头,哈哈,有趣。”
这时在一旁看着的韩嫣走了过来,淡淡的道:“你如此做值得吗?这小鬼可与你非亲非故。”柯一明扶着符信躺好,站了起来欣然道:“你管我,功力是老子的,老子爱传谁就传谁!老子越发喜欢这小奶头,你看这辛苦的滋味他竟然还笑!哈哈,有趣!”
韩嫣望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符信,随后叹了一口气,眼神露出复杂的神色,象是幽怨,又带点不甘心,楚楚可怜状。
柯一明呆望着她,装出凶恶的样子道:“你这什么怪表情,这可不象你呀韩婆娘!别装小女人,老子可不受这一套。”
韩嫣仰望着天空,惨然微笑道:“想不到我两追逐了十年,竟就如此被一个小鬼分出胜负,然而我却胜之不武。”说罢别过头来,幽幽的看着柯一明。
柯一明尴尬的愣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道:“笑话,不就传了点功力那小奶头嘛,别以为老子好欺负,照样可以耍你韩婆娘团团转咧!”说吧竟然哈哈笑了起来。
韩嫣再叹了一口气,淡然道:“罢了,罢了。”毅然转身回去。
阳光透过窗户,笼罩着正在熟睡的符信,符信梦呓的左转了下身子,“噗嗵”一声,随后一声“唉哟”,竟是符信掉到床下,他模糊的坐了起来,感觉全身酸疼,半眯着的眼睛还没回过神来,左晃右瞄,等等!好像有个人,符信一愣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
那当然就是韩嫣,只见她悠闲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睡觉睡得掉下床的符信,随后好奇的问符信道:“你怎可以掉下来的?这床不小,想不到你竟如此睡相。”
符信听了声音浑身一震,敬敬赫赫的道:“我的姑奶奶,小子从小到达都是如此睡相,正所谓能人所不能,小子觉得那是如众不同。”说罢甜甜一笑。
韩嫣一愣,随后破天荒的微笑起来,摇了摇头嗔道:“别卖口乖,老身不受这一套,起来了就快去梭洗下吃东西,然后听我授课。”
符信装出震惊的样子道:“唉呀天啊!我的姑奶奶竟然笑的如此好看,为何平常都不爱笑,那实在是太浪费了。”说罢还故意呆望着韩嫣。
韩嫣轻皱眉头,站了起来,淡然道:“还不快起来?想要再倒挂吗?”
符信一听,想起那线把他当咸鱼般倒挂起来的情景,连忙恭敬道:“小子不敢,这就去,姑奶奶若有任何吩咐,小子保证照办。”说罢笑嘻嘻的走出门外。
符信刚踏出门口,柯一明正对着他笑嘻嘻的招手,符信警惕的心想,完了,两个不爱笑的人今天一大早同时向他“卖笑”!一定有阴谋,想罢也对着柯一明回以微笑。
“小奶头,来来来!吃点肉,长身体。”柯一明左手搂着符信的肩膀,右手把一盘烤好的野猪肉递给他。符信想想他们也没必要下毒,干脆一掌就可以毙了自己,随后接过盘子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后,三人围坐起来,符信哑道:“早上不是姑奶奶的吗?大老哥怎么也来了?”
韩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之前有必要分开练,现在是没必要分开练,你不用管。”
符信一愣,心想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真是奇人当做奇事。不过他脸上却是招牌笑容,欣然道:“原来如此,小子受教,有幸得两位倾囊相受,小子自当尽心尽力,誓助两位分出胜负,绝不辜负前辈的美意。”
柯一明听罢哈哈一笑,连道了三声“好”,还满足的瞄了一眼韩嫣,象是说“你看,我没找错人吧?”。韩嫣却叹了一口气,欲言不语。符信越发感觉不对劲,咋象是变了另外两个人似的?但是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柯一明干咳一声,欣然道:“小奶头,你现在闭眼,注意着肚子下三寸附近,是否有股气流?”符信照做,猛然点头道:“真的咧!为何我以前没感到过?”柯一明满意的道:“静下心来,昨天我检查你身子,在你中丹田即膻中所在,发现你的气劲奇怪,异于常人。不过一时我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韩嫣打断柯一明,不屑的道:“你这教法让小鬼如何明白?”然后望着符信淡然道:“小鬼,人有上、中、下三丹田,下丹田又叫正丹田,乃是真气始发之根本,亦是最重要的,气海一散就相当于武功被废。下丹田即关元、阴交、气海、石门,真气之府是也,中丹田即膻中,气劲之府是也,上丹田即百会,精神之府是也。”
她顿一顿接着道:“用意念紧守百会,可排除杂念,脑里保持一丝清灵,上丹田难以锻炼,基本上是人出生就固定下来,所以百会**强大者可快速冷静,象柯老鬼那样就是薄弱的上丹田,易于冲动。”柯一明听罢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壳,但又无言语反驳。
韩嫣拿起木杯喝了一口清茶,淡然道:“膻中乃气劲之所,简而言之,就象风,能吹起任何东西,微风和风暴你自当了解,再说就是正丹…”符信打断道:“那个我懂,就是真气!就是大老哥刚让我看肚子下三寸的东西咧!就是功力强弱的证明,对不?”
柯一明哈哈一笑道:“倒不是真气厚薄就代表功力强弱,还需气劲纯熟的运用,空有一身浑厚内力真气却不懂运用,那有何用?试问有一把好剑,示意真气,但你却无力拿起,示意气劲,倘若如此,不是浪费么?”
符信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思想了一下,点头笑道:“懂了、懂了,那就是要膻中催动气劲,**正丹田内真气吧?”
韩嫣望着他微笑道:“正是如此。”柯一明也咧嘴笑着点头。
符信趁机卖口乖道:“唉呀,姑奶奶笑的真漂亮!”说罢竟然是柯一明手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韩嫣板着圆脸眉头轻皱,瞥了一眼柯一明,旋又向符信淡然道:“你想凌空倒挂吧?”说罢左手稍提,作出个准备施招的动作。
符信心里一惊,脸上却一副失望的表情,嘟起嘴道:“实话也不能说吗?”
韩嫣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转身回房子去了。待她进了房子,柯一明笑罢,喘着气向符信低声道:“我的小奶头呀,你可是第一个能治住这韩婆娘的人哪!你看她那窘样,哈哈,若是以前,她会二话不说把你宰了,你是如何做到的?快教教我。”
符信听到个“宰”字心里打了个冷颤,天啊,原来姑奶奶是危险人物啊?
毕竟符信还没见过他们杀人,以他天真的个性绝对不会想到江湖嗜杀那方面去,若他现在知道“疯雀”柯一明,“活木人”韩嫣都是江湖传言中,乃是杀人如麻之徒,他说不定会立马晕倒。
柯一明见他呆着,一把抓住他肩膀晃了两下,咧嘴笑道:“先不说,省得她听见,找天我们躲起来你再告诉我。哈哈!来,先运气看看,膻中催动气劲**气海真气,往双脚送去。”
符信回过神来,欣然点头,运起气劲催发真气充盈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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