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继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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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的棋艺也不差,在州学里修行了二十多年,除了没挣银子,棋艺也下到四五段的光景。和李大人的第一盘下了半个多时辰,以五目告负,中间还有两次羸棋的希望,但都没抓住,收官阶段两人下的一样的精彩,都是精耕细作,妙着不少,只是张仪稍欠火候。李道忠数完目数,呵呵一乐道:“这位张仪确有四段以上的功力,多加历练,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现在就看看你这位刘四段如何了?”张仪谢着退开,满足地研习起来俊臣刚记下的棋谱来。这个时代下棋都会把谱记下来,用来以后观摩。
三思笑道:“这一盘我的张仪一起下,我下前面一百手,张仪下后面的收官棋。呵呵,一下盘再一个人下!”李道忠道:“如此甚好,哈哈哈,还真想赢了老夫不成!在苏州想赢得过老夫的也没几个人。”刘三思着黑先下,先放了左右两个星位,李道忠做了个无忧角,第三手刘三思又着在中间的星位,李道忠抬头朝他眨了眨眼,嘿嘿笑道:“你小子心太黑了吧,小心守不住!”想了想在另一个角点了小三。
三思道:“守是张仪的事,我只管布局就是了。”嘿嘿一笑,在白子小三的位置下了个大目,一盘‘宇宙流’的定式大胆铺开。围棋有“金角银边”之说,用最少的棋可在角部占取最大的目,刘三思用得日本棋手热极一时的‘宇宙流’,一反守势,大胆功入,二十多手下来,在李道忠左角位置形成了一道厚势。李道忠下完一手大飞,终于形成一个比较好过的局势,端茶细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刘大人出手果然不凡,着眼前局,处处险境,老夫还真着了你的道了……”说着在刘三思左侧星位拆了一手,欲争得大势。刘三思嘿嘿一笑,也拆了一手,然后一靠,一个大飞,把李道忠打入的棋压地边上。
李道中心中焦急,这样自己守住,刘三思便又要形成厚势,这样对角呼应的强势,自已想在对方的厚势里面抢地盘就难上加难了,这样的下法自己可从来没遇到过。看看对方的各处虽然还都可杀入,也能做活,可大势对自己大大的不利。李道忠开始了布局阶段第一次长考。刘三思笑道:“李大人,在下的局中实是还漏洞百出,现在一块地面都还没占实呢!”李道忠道:“小子,看这个形势,老夫弄不好要中盘认输呢!你这棋艺不是徐老夫子所教吧?”
刘三思的回答他也没听进去,似乎有了眉目,果断的下了一手。李道忠这七段国手也不简单,等三思下完一百手,形势上虽然对方差一点,棋盘上到处是黑棋的优势,但黑棋的实际好处却还不多。张仪兴奋地接了手,进入的激烈的收官阶段,三思笑道:“这一盘可不许输了,不然扣你的月俸!”这两人跟了三思,刘三思答应每人分三两月俸过去,这样两人的月薪也有五丙六钱银子了。
还好这一盘棋是赢了回来,最后一盘刘三思还是用‘宇宙流’,虽然前面形势下得更好,李道忠差不多要中盘认输,可最后收官三思下得毛燥了一点,最后输了二目半。李道忠下得是满头大汗,哈哈大笑道:“小子,棋艺还真不错,只是还稍欠火候,就那着棋没下好,不然老夫定赢不了你!过瘾啊,哈哈哈!”心忠自然十分得意,三思道:“在下说过,和张仪加起来才有八段,一个人下定是赢不了你。”李道忠笑道:“两人加起来可不止八段,过不了几年,老夫可能便要输与你俩了。刘大人布局出众,张仪收官细密,各有所长,两人如互学相补,定能成就顶段,不错,不错,把棋谱先留下待老夫观研观研。”赢的一瓶酒当然也没忘记,让张仪第二天送过来,再陪他下棋。
听师弟说苏州有大生意要做,顾恺之卖了嘉兴的铺子带着一个徒弟赶了过来。看了那套新奇的蒸馏工艺不禁扫兴地说道:“都已做出来了,还叫我过来做什么?”李恫笑道:“师兄看了这套器具怎么说?难道就没有改进的地方了?”顾恺之道:“这是师弟的杰作,为兄的岂可强占,要改进的地方师弟自然比为兄更清楚了!”顾恺之高高大大,留着一把大胡子,又黑双粗,说起话来嗓门极大。刘三思气道:“你俩怎么就一样的死板,做出来了就不能再做?这套设备可是用来赚银子的,象你们这样做了便扔,怪不得都这么穷!”那时的工匠做器具一般都是应客户的要求才做,平时自己做得新玩意却不懂得推广。
几人到书房,顾恺之尝了清酒后两眼便发了光,道:“这套工艺还能做这个?”他以为只是用来做那个娘们用的什么花露水,这些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少了一些商业头脑,这个社会的分工协作还做得十分之差。那套画得差不多的工艺图让他看了之后,顾恺之又提出了话多可行的工艺方法,象手摇泵之类的工具在他看来都有更好的改进。对于李恫的上课笔记,顾恺之看得更是如天书般神奇,师兄弟两好久未见,谈到匠作和计算又是说不完的话。刘三思也没心思陪他俩夜聊,辞他们出去也快要十一点了。

顾恺之在制作方面更胜李恫一肘,刘三思又为银子的事烦恼起来,这酒厂应该要办起来了,再做蒸馏酒缺乏市场竞争力,这套技术应该旰些卖出去才是。可办酒厂的投入太大了一些,光这套大型的蒸馏设备造一套可能就要近二三千两的银子,要是造得更好些,还要改进冶炼技术,这样的成本就更高了。买地却很便宜,原以为地皮不好弄,在这世却是两回事,造作坊的用地不必在闹市,一亩竟然不到两银子,比上好的耕地还便宜。慈云斋的那些山地才六分银子一亩,城里那块造酒厂的用地也才八分银子一亩,就在城东的城墙跟边,一共五十二亩,十几户要饭人住的草棚自己倒花了几十两银子的赔偿,比地皮钱还多些。
蒋爷去乡下了,金库的值班门房自已每晚都要去查一次岗,脑子却想着是不是让蒋爷去办这个酒厂,这样大的项目不让蒋爷做还是点愧疚。“姑……刘大人,您来了?”两个值班的护院正在喝着小酒,见三思进去便站了起来。三思道:“在家里别大人大人的,怎么这么开心,酒少喝点。”一个护院笑道:“今儿个周处请的客,嘿,嘿,这小子媒上婆娘了!”叫周处的护院又黑又大,二十七八岁,说话有些结巴,刘三思笑道:“那就恭喜周大哥了,嘿,嘿,这么大的岁数早该成家了!”刘三思称呼别人总是随兴而叫,什么名堂都有,人家有喜事便叫上了大哥。
周处憨憨地笑着道:“大,大,人,小,小的不敢妄称大,大哥。托大,大人福……”边上的听的不耐烦,笑道:“姑爷,别笑话,这周处是开心呢!说了媳妇才十六岁,就北郊乡下的,人长得瘦小些不说,就是还要拖个瘸腿的婆娘过来,我正在劝他呢!”刘三思道:“这有什么了,人家女儿嫁了你,帮着养养老有什么不行了?”边上周处道:“俺娘她,她应下了,她,她说挤,挤也养,养得起……”边上的笑道:“周处你就想一下娶两个婆娘,就凭你那二两多一点的银子,有得你苦吧!”刘三思奇道:“什么!娶两个老婆?周处……”周处急得结巴得说不出口,边上那护院一脸**的说开了,刘三思听了又气又笑,甩甩手走了,边笑道:“真是的,还有这种事,娘俩都能娶来做老婆的!”
一边走一边笑着摇头,媳妇十六岁,做娘的也就三十多岁,自己嫁了带个拖油瓶倒也说得通,可偏又肢残。想想也就顺了,那残疾的娘嫁了女儿还有谁养她?不如一起嫁了。这周处都这么大年纪,和那做娘的年纪相差得倒还般配,以后得向政府提提开个养老院才是。走到院门口,却见锦儿提着灯笼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陈静怡,三思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锦儿道:“正想出来叫姑爷呢……”陈静怡笑道:“想去院里转转,老爷不大,大家还是小心些……锦儿,你回房去吧!夫人跟你家姑爷有话要说。”锦儿应了声,递过了手中的灯笼。
陈静怡笑道:“这丫头越来越乖巧了,不如跟了我吧?嘻嘻,还不乐意呢!”锦儿福了福,打了声招呼便逃也是的走了。三思提着灯笼在前面走着,笑道:“夫人在宁儿房里聊了这么晚,说些什么呢?”陈静怡道:“三儿现在当了官,自然不把家里的事放心上了,宁儿她愁着呢!”又有什么事好愁的,手中有银子管起家来也不会太思吧!三思道:“不就师母病了嘛,我也去过了,唉,也不知生什么病,怎么断不了根?呵呵,我倒有件趣事,夫人可听说过没有……嗯?”心里正想着刚才的事,见了人便想问问,可这个可也是丈母娘,不禁收住了话。
陈静怡道:“宁儿愁的可不是徐师母的事,三儿又有什么趣事了?你先说吧,让我也听听,人家也愁着呢!”三思笑道:“也没什么,您先说吧!银库我刚去看过了,两守夜的在喝酒。”走在前面引着路,提灯笼向后面照着,怕陈静怡走路不便。陈静怡道:“那去后园看看吧,外面倒还凉快,屋里有些热了呢!三儿,你那朋友的书印完了吧?什么时候开始出售,新开的铺子可要好些银子呢!”自己也想着这事呢,光清酒的钱可太少了,每天不分日夜地做也只有七八十斤,成本又高,知道这么好卖价钱再开高些。三思道:“明天就开始了,这些天都忙着呢,就是网络还不够大,希望售货了能迅速扩张吧!”没有产品,客源还不知道定数,听刘琛这些人的口头数目是作不得准的。
陈静怡突然问道:“三儿,你可想过分家的事吗?”三思怔了怔道:“分家?分什么家!”陈静怡见后院里也没什么人,便跟三思讲起这世的财产继承法,三思急道:“哪能这样,我岂不成了……”如安陈静怡所说,三思连自己开的作坊都是蒋家的,将来返祖了也拿不去,除非蒋爷愿给他,刘三思不禁踌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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