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得遇汪有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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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思坐在轿里想着怎么扩大酒楼规模的事情,扩大厨房倒容易,这得月楼的后院本就空了很多房屋,伙计们的休息场所也太宽敞了些。可一下子去哪找厨师呢,刘三思向跟在轿边的崔掌柜问道:“崔掌柜,我想再找两个厨头班子,你可有地方挖去?”崔掌柜跟着轿子走起来有些吃力,气喘吁吁地回道:“要找上好的庖厨有些麻烦,一般的厨头去膳业会找找应该有登计的……少东家,您那些个新菜肴改天也得找膳业会的联席划个价。”这世竟然还有行业商会,刘三思不禁问道:“那书社卖出去的书价有没有人管了?”自己定的价可别让物价局给抓了。
崔掌柜道:“这个不清楚,隔行如隔山,少东家自去问问吴掌柜便知了……我先去膳业会找些厨头来吧,还得看看他们的手艺。”开酒楼首要还是要解决厨师的问题,光凭现有的一个厨师班把戏楼的生意接下来还真是没法开张,何况还要扩大得月楼的规模呢。苏州城的餐饮业也是相当发达的,那些大的酒楼每月都有四百多两银子的利润,得月楼现在才六十多两,上升的空间还真不小。柳家的酒楼应该不会冲着得月楼来吧,可如不是为什么开到这边来呢,观前街才是最繁华的饮食场所所在。
刘三思想起前世苏州的大酒楼,当然现在这世是不好比的,只是民以食为天,特别是中国人,吃饭喝酒一直是头等大事,也是最浪费钱财的地方。可最好挣钱的行当做得人便越多,也不可能让哪家酒楼独占了生意,但管理比较繁琐,利润却是相当可观的。
前面两个抬轿的忽然喊道:“前面二夫人好象跟人打起来了,快,快走!”刘三思哦了一声,掀开轿帘,嘴里喊着轿夫快些走,向前面望去,只见梅香鹤立鸡群般骑在马上打着圈,却让几个衙役模样的人围在中间。刘三思喊道:“停轿,停轿,铁山,你快上去……”自己也从轿上挑了下来,顾不得腿上的胀痛便跑了起来。
梅香刚学会骑马得意地跑在前面,长得漂亮总会招来闲事,这也很正常的事。可这丫头也太胆小了,有人栏着就不能踏过去吗?这可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刘三思听得前面传来一声“住手”,自己也便喊开了:“怕他什么,骑了马踩过去!梅香,别怕,老公来了……”自己上午才学了几招剑术,现在虽然还记得可没有剑在手,不过即使有剑打架还没什么用。
梅香脸带怒意,手握着马鞭却没有打出去,因为对方也只是围着她说笑着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当然他们定不知道这位青衣美女是会武功的。那群人见有人插手便嘻笑着退了开去,嘴里不住地说着下流话,围在几个锦衣男子身边。刘三思骂道:“哪来的野狗,就不怕小爷打吗?你们是什么人……柳七变!”里面竟然有几个是见过的,柳永和杜少卿也在其中。
梅香打马来到三思跟前,跳下马来,赵铁山赶忙牵了马,轻声地说道:“少东家,领头的那个叫马文才,他是别驾大人的二公子……”柳永嘿嘿笑道:“这位是鄙友马文才马公子,刘三思,你也真大胆,连马大人的家将也敢骂吗?”这阴险小人不就想拿个当官来压压自己,才不管什么人呢,谁让他们来招惹自己。那锦衣公子二十多岁,一脸地轻浮,打着扇子,笑着道:“哦哟,这不是刘三思嘛,还有一个号叫什么来着……对,对,不倒翁。小哥马文才,嘿嘿,有点小事想和刘公子商量。”边上的群哈哈地笑着,有的吹着口哨。
一人嘻嘻笑道:“马公子看上你的陪房了,哈哈哈,样子可真俊呢!啧啧,水灵灵的,看了真想咬上一口。马公子,不如让给我罢,过些日子再和你换……哎哟。”边上一个尖瘦的纨绔还没说完,刘三思的笛子便扔了上去。刘三思骂道:“他妈的,都想找死吗?”扔了笛子便往包里掏那手弩。梅香见刘三思动手,也一个箭步上去,打了那厮一个耳光,很快退了回来,把那玉笛捡回来塞给三思,轻声道:“老公,别伤人,既要动手就让月儿来吧。”
对面却乱成了一团,马文才喊道:“刘三思,你也真大胆,这位可是司田钱大人的大公子,真是反了!来呀,给我打……别伤了这位小娘子。”刘三思心道:“还怕你不打呢,让我试试这手弩如何?”几个衙役便冲了出来,梅香却挡在自己身前,刘三思嚷道:“梅香,让开,看我来收拾这几条野狗!”说着扣动了手弩向一个劲装男子的脚上射去,嘴里喊道:“我还真不信,杀几条野狗还真会让我刘三思偿命了!”只听得有人大喊:“小三子,不许伤人!”“住手!”“都不许动!”对面一人小腿上已吃了一箭,“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刘三思忽听得陈静怡怒道:“三儿,把他们都杀了,我倒看看这还是不是刘家的天下!”可是刘三思已经动不了手了,耿彪已经窜到自己身侧,握住了手里的弩,三两下卸了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说道:“还好没伤人命,小三子,还不快回去,这事我来收拾。别怕,这种人杀一两个还要不了你的命,何况又没伤他们性命!”一大群捕快似从天而降把对面一群纨绔都围了起来,手快的一个捕快拔了那黑呼呼的短箭送到耿彪手里,轻声道:“耿捕快,怎么办?这是弩箭,这位小爷可是……别把事弄大了,小的们还要饭吃!”
耿彪也不管那箭上有血,很快地收入袖中,朗声道:“把这几个行凶的狠货都扣了,快报知刺使大人,皇族刘聪和吴县地痞不期争斗,一地痞行凶自伤……刘公子,在此事处理完之前,请您不要离开苏州,以便吾等上询。马汉,你带两个人护送刘公子回府,这些人都带回衙中录事!”出生皇家面子还真不小,看来这些小混混还没领受过皇家的尊严。
那位马文才还不住地骂着,耿彪过去抱拳行了个,在他耳边轻语几句,见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嘴里骂道:“好你个柳老七,竟来弄耸本公子,你等着瞧!”也不敢再和刘三思对眼,转身骂骂咧咧而去,一群纨绔奇怪的这边瞧瞧,那边瞧瞧,傻了似的让捕快们围作了一堆。
此时街上已围满了路人,大家见吴城有名的地痞挨了打只是轰然叫好,也有很多人不停地议论起来,“这位俊朗的小后生是什么来头,怎么伤了人也没事?这群流氓总算遇上硬主了,呵呵,捕快们再迟些来就好了。”
“你小子别多事,你知道被打的那些个是谁吗?啧啧,真不亏是皇家的人,可惜,如是我便杀他几个狗才,那才过瘾!”
“那些是马别驾的家佣,你没说错吧?他们打你如你敢还手,我就跟你姓了。你是说这位小哥是位皇爷?”
“哪有这么多皇爷,大汉的皇爷好多都还在突厥受难的,他是先祖皇帝的后人,咱们苏州也没几号这样的人,可惜都没大气了。这位还真不错,不过过些年可能就没这气势了。”
“不管有没有,今天给大伙出口气就已经不错了,嘿嘿,可惜那些个小杂种已经看出苗头来了。”
“刘公子,好样的,下次遇上再揍他们!嘿嘿,让他们在苏州城里夹着尾巴才好。”
刘三思嘿嘿笑着擦着笛子上的土星,好奇地看着这支玉笛,还真是个宝贝呢,这样摔一下也没有碎!笑着说道:“这笛子还真不错……喂,你等等。”就是这个刚才喊住手的,还一个劲的大汉律不大汉律的。
“在下福州汪有龄,官拜福州盐务使……见过刘公子!”还是个当官的呢,脸面倒气宇仰轩,很有当官的气势,可这身行头可真有点不敢恭维。灰土布的长衫洗是已经发白,一双黑布鞋和白布袜上都上了好几个补丁,头上的蓝布头巾差不多没有颜色。刘三思哦了一声,道:“你身为盐务使怎么不为朝庭做事,难道是微服私访吗?几品的……跟我走吧!”以后也得拿个架势出来,占了这身子还真有些用处。
汪有龄腊黄的脸上微微一红,道:“在下……在下这个官是家父出资捐来的……”这个世界做官途径有很多,科举只是其中之一,大都还是靠各州举荐。出资买官的机会就更少了,而且买官之人也需有州里举荐才行。这汪有龄祖上一直为官,就到了他父亲这辈才没落下来,他父亲为了光大门楣,花了家中所有积蓄给他捐了个官职。捐来的官只是个虚职,还需进京找些熟人继续举荐才能谋得实职。他父亲带着汪有龄北上,走到杭州已经花完了所有盘缠,身体又生了病,结果不治而亡。汪有龄通过同乡会募得一些银子,把父亲葬了继续北上,来到苏州又没有了盘缠便停留下来。
刘三思一边听着汪有龄诉说,一边带着他回到得月楼。陈静怡下轿付了小费给三个捕快打发他们,梅香小心地陪着,怕刘三思怪罪她不敢多话。刘三思的心思在这大汉律上,叫伙计给汪有龄去煮面,一边问道:“我说汪八……你不是只有八品吗,嘿嘿,这汪八叫起来还顺口。如小爷刚才杀了人,按大汉律是否当斩?”陈静怡气道:“这些恶少,杀便杀了,我看谁敢斩你,就怕这些当官的报都不敢报上去呢!”刚才还躲在轿中“不敢”出来,口气中竟然把杀人不当回事。
汪有龄道:“刘公子,您如想让皇上知晓,不妨多杀几个官家子弟,那些个奴才杀了也无甚用处……”这是什么世道,杀人当什么了?刘三思道:“你说什么?杀人为什么要让皇上知道?”身边皇族还真可以无法无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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