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商海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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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思道:“圆房可以,但今年不能让宁生小孩,宁儿是我的妻子,她的健康我得负责。”这一步是不能再退的,想和这个世界作对,自己还没有这个能量。陈静怡微微一笑,道:“答应圆房就行,怀不怀孩子你还作得了主?三儿,只要你答应圆房,等宁儿怀上了小孩,那时便纳了苏姑娘也就说得过去了。不说这些了,我且问你,这些日子你独自在书房忙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眼光里带着三分羞涩,也有几份笑意。三思心中茫然,这事应该不会传到丈母娘那里啊,自己早已关照吴庸好多遍了。
三思镇定地笑道:“没做什么,我不是在学做诗嘛,看了不少书,呶,这个也是,我读来您听听……”陈静怡笑道:“三儿别瞒我,把你衣袋里的画册拿出来,你让吴庸印这么大的数量,可有法子售了出去?你道我就不会看?那‘金瓶梅’三个字可是宁儿的手笔……”本还想辩解是朋友的,连笔迹都让看出来了,这谎是没法圆了。
“丈母娘……夫人……夫人姐姐,这可不关宁儿的事,这三个字是我从她写的字里挑出来的,她不知道我在画这画册。惨了,惨了,这事吴庸可知晓?怎么办呢,可害了宁儿了……不,不,不,这字是我自己写的,是照着宁儿的贴子练出来的,对,对,对,是我自己写的……”三思心里大急,要是让人说成是发妻的杰作,叫她可怎么见人。
陈静怡得意的大笑,又急忙收了声,向门外使了个眼色,笑道:“怎么又要叫夫人姐姐,现在你已和宁儿成了婚了,别没大没小的!看你急的,这事我怎么好透露出来。前两天去书社看看生意,见书社忙不过来,才问起你朋友的画册。可看了首页上的字却很眼熟,就知道是你画的了,你怎么画起嫁妆画来?又印了这许多,准备怎么卖出去,嫁妆画每个铺子都有些,一年最多印一二百册,也是卖不完的,你印了这么大的数量,可卖给谁去……”还好,这不算是**,这就好办。
三思道:“我的可不是嫁妆画……你看,又没露多少,上面还有文字呢,应该算是故事书……”陈静怡脸一下红了,推开笑道:“我不要看,谁要看这种劳什子的书……我只是担心你卖不出去,你印这么大的量,书铺已经垫了几千两银子进去了,到年底你想怎么补上。我们的花露水和清酒还没挣银子呢!”三思笑道:“您没看过又怎么知道是是劳什子书了,就是和嫁妆画不一样嘛,放心吧,等卖了就知道好卖不好卖了。呵呵,这事和我们的铺子没关系,也不会动公司的一两银子,当然这利也没有你们的。”
陈静怡道:“没有就没有,我看你怎么卖出去!不过话说回来,你得了这些银子可得把公司的股银补上。现在清酒出产的量也太少了,这些天又送了不少出去,你可想过这些事情?开了铺子总让我一个担着心,却还这样那样地惹人烦恼。”三思笑道:“这些烦恼也是您自找的,我和宁儿生儿育女的事自己当然会安排。公司的事情也都各有分派,我看鲁兴他们都还挺称职的,等花露水上市得给大家长工钱了,您就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过两天李恫就要过来了,有很多事情也得准备准备了……这苏州城里,谁家的印染行印得布最好?”
陈静怡道:“苏州城印染行有好几家,我们一般只和娄家做生意,钱家做得最大,最好倒说不上来。怎么三儿也想做丝绸布匹生意?我家有好几个铺子呢,以后学着管起来就是了。”三思道:“还没想到要做,只是想去看看染布的颜料的方法,以后有了眉目再说。”陈静怡笑道:“嘻嘻,你还是先想法把书卖了再说吧,看那铺子人倒挺多的,怎么都在学着算帐?听说有两册书呢,这么大的量年底能把你出书的银两付清,我们的书社今年也能赚好些银子了,就怕你卖不出去,到时看你怎么向老爷交代。亏那么多银子,我也不能帮你顶着了,书社去年才挣了二百多两银子,我看吴庸一定让你的印量给灌糊涂了,呵呵,这些我暂时帮你顶着,已经关照了大掌柜,别把这事说与老爷知晓,也希望你能把大部分的书都卖了。”可能她还不知道每册印六千本吧,一万多册书书社垫的银子还真不是个小数目。传销的网络还得加快发展起来,虽然自己曾是个成功的传销经理,但想扩展没有实物的销售网络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这时梅香在外面叫着门,三思正一拐一拐活动着腿脚,自己离门不远,便过去开了门。嘻嘻笑道:“老婆,你可来了,我让夫人教训死了……哎哟哟,老婆,你再等等。”突然想起那《金瓶梅》还放在桌上,想先让梅香出去却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梅香嘻嘻笑道:“怎么了,夫人干嘛教训你?嘻嘻,定是你推说腿疼又想睡书房了?”那边陈静怡笑着道:“扶他过来吧,别听他瞎说,我在劝他好好地打理我们的公司的,尽知道瞎玩,练什么武艺!”

刘三思一瘸一拐地说着话引开梅香的视线,一边向书桌边靠,却没见书案上的《金瓶梅》,才放心地坐了下来。端了茶怀边喝茶,边偷偷地望向陈静怡,见她脸色扉红,双手放在身前,这画册应该让夫人收了起来。三思问道:“老婆,我们的帐上还有多少银两,定做的瓷瓶到齐了没有?”梅香道:“帐上还有五百八十两银子,瓷瓶都拿来了,银子还没付清,后面还要再做一批。不过外头卖酒的银子还没进来,昨天我去对了帐,也有一百六十多两了,现在我们投的银两还没收回来呢!”大钱还在后头呢,急什么急呢!就生产这清酒能赚多少银子,现在做这清酒生意还嫌它利润低呢,等有了足够的银子开个造酒厂,那才挣大钱。
三思道:“现在我们不能增加这清酒的产量了,老爷说现在得月楼就靠这清酒才拉了许多客来,先把花露水做出来再说,这些银两也够了。”还没确定配哪种花露水呢,那个“六神”花露水的原料市场上太少了些,做那种金银花露还得买些地来种花,这些都得等画册卖出去了再定。陈静怡道:“说起酒楼倒想起一件事来,三儿,还记得那个柳永吗?他家也在得月楼附近找了个房子准备开酒楼,这些天装修得也差不多了。他家原来做得生意不多,产业都是乡下,是苏州有名的财东,现在竟热心做生意了,我觉得和上次应联招亲有点关系。看得出来,这个人的肚量不大,那日你抢了他的风头,他便记恨上了。”
梅香笑道:“不止抢了他的风头吧?呵呵,自从姑爷写了那首《雨霖铃》后,现在那柳永再也排不到第一位了,令他脸面无光。听说求他写曲的人也比以往少得多了,怎么能不记恨我家姑爷呢!”不至于吧,自己才念了一首,怎么会影响柳永的才名呢,一定让八卦传得太夸张了,不过姓柳的小鸡肚肠在那日便有所觉。三思笑道:“这怎么会,自那日后我不是再也没有和那些文人交往过吗?不会夺了他的名望的,再说他又不靠卖曲吃饭。这酒楼也算是老店了,也不怕这些新开的酒楼抢生意,不过那些菜应该经常改进才是正理,这些以后多提醒一下掌柜。”开洒楼当然得有招牌菜了,这世的楼酒没有前世多,只是也没有前世那么多的食客。
陈静怡道:“看你说得轻松,哪个酒楼没有三五个招牌菜的,苏州城里在酒楼吃饭的也就这几个人,新开出酒楼来自有一批食客分了过去。我家的酒楼这么些年过来,每年也是有亏有盈,还不是自己生意场上的人帮着照应着。过些时候又要忙着收绢了,听说今年的桑蚕还不错,到时也不知道是什么行情。唉,事情也太多了,三儿,你也该帮家里拿拿主意了。”三思笑道:“好说,好说,只是请夫人以后不要再这样教训三儿,呵呵,明日去看看酒楼吧,今晚不早了,也该睡觉了。”陈静怡笑道:“呵呵,就知道偷懒,我们蒋家招你进门又不是让你来吃干饭的,就知道自己挣银子!回房去吧,也不早了……以后可不许你再欺侮蓉姑娘,她已认我干姐姐了。”没想到田蓉还找了把保护伞,哼,这面子迟早要找回来,不然真当自己是好欺侮的了。
三思气道:“您怎么能答应她,这样她岂不比我长一辈了?这丫头,我定不能饶过她!”梅香嘻嘻笑道:“姑爷又怎么管起辈份来了,按辈份算,宁儿还比姑爷小一辈呢!嘻嘻,您可和当今皇上是同一辈的人,苏州城有头面的又有谁不知道了……小心了,怎么把份量都压我身上了,这么沉的!”两个丫鬟提着灯笼在前引着路,陈静怡在中间,三思由梅香扶着走在后面。陈静怡笑道:“原也不用这么重辈份的,到了老时,那些男子把孙辈的也要往房里纳呢……三儿,别忘了头前答应过的事,早点歇了,明天一块出去转转。”做东家的,那些铺子一个月出去转一趟也算挺勤快了。
待要分手,三思挣开梅香,叫道:“夫人,那本……嘿,嘿,还了我罢?”陈静怡停了停,笑道:“嘻嘻,三儿说那本诗集吧,放在书房里呢,明天再看吧,进去了……”明明藏在袖袋里,一个寡妇看这种画册可不是好事,可又不知道怎么跟丈母娘要,只得嘿嘿笑着往自子的院子走去。
黑暗中陈静怡满脸通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看看这本画册,当时在书铺看到时也真想拿一本回来,可终究不好意思在很多男人面前拿这样的画册。刚才把画册袖了是怕梅香看到,也一直没机会再拿出来,这时已经藏到院门口了,更不好意思拿出来,再说还有这么多丫头在呢。也不知道里面具体画了些什么,也真想知道里面画得是东西。这封面画得也真漂亮,象是一男一女偷偷地幽会,楼下还有一个老婆子在做针线,东张西望地似在望风,也真亏三儿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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