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全身，我努力地摇着头，企图赶走这种想法。
我不想承认。
袁和平和的声音隐隐有些伤感：“光凭我的能力，我怎能逃脱凌乾赢的手掌，还救了你出来？，你想过原因吗……”
“是血爆，”我的声音让我自己很陌生，嘶哑仿佛是一个垂死之人的挣扎，“用自己身体的血暂时阻止对方……她为什么……”
“是呀，死无全尸，她为了能赢得我们逃跑的机会，牺牲了自己。她在死前还在说……总算能为你做事了，其实，她一直都在为你啊。”
记得凤使曾经说过，她可以为我去死，我当时以为她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她却真的这样做了，她一直都是那样开朗活波还有点可恶的女子，那个时刻都在微笑的红衣女子，她竟然是那般的决绝，从此，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无法和她斗嘴了？
记得不久前，她还在笑着奚落我……明眸闪烁，没有什么比那更明亮了……
“凌非，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笑？”袁和摇着我的肩膀，灵力不断注入我的身体，在我四肢百骸里游走。
凤使那袭红衣在我的眼前渐渐模糊，如被清风吹散的烟雾一般了无踪影。我睁开眼，看到袁和焦急而秀美的眼睛。
“你不要管我了，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拨开他的手，朝河边走去。
“可你是我的弟弟呀。别想太多了，宿命是改变不了了，都缘吧。”他跟了过来，经过琅儿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璺仙是不会活着出来了，这是命，从她离开薄山的时候已经写定的，注定会是这个结果。”
琅儿的眼睛泛着死灰色：“可是，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清冷的月亮印在河流中，凄神寒骨，河流很宽，它的源头应该是京城的护城河，像京城一样，那样冷漠，无情。
“那是什么？”琅儿看着源头，充满惊疑。
那里，一样东西正在随着河流慢慢飘来，时起时浮。
“是人。人的尸体。”我道。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感情。
诸变过后，我的血真的变冷了吗？
袁和骤然出手，立刻将那具尸体凌空抓了过来，淋漓着一捧水甩在地面，鲜红的衣服在我眼前盛开，灿烂如晚霞。
难道是凤使？
我拨开她凌乱的头发，苍白秀丽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嘴角含笑，在死前仍保持着那种高傲和孤寂。
是她。
我却笑了。宿命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凌非何德何能，让它如此看重我，折磨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是我仅仅有几面之缘的她——香如故。
“第四条命了。”我说。
袁和用手覆盖在她的额头，柔和的光瞬间笼罩着她的全身：“我可以看到她的过去，她嫁给了三皇子，却在新婚之夜刺杀了他，然后自己也被逼投河。好一个‘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
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
香如故，却注定一生坎坷，一生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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