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绝美的脸上渐渐露出令人心寒的冷笑：“你是我们翼族的耻辱，他不过是个孽种，杀他又能怎样？”
每一个字都犀利无比，准确地刺入我的心脏，母亲孱弱的身形在微微发抖，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的冷漠和鄙夷让我有种血在倒流的感觉，灵力在瞬间凝聚起来，准备冲过去击杀他——即使死，也不会后悔。
一股力量将我拉住，我回头，看到红衣的凤使用力拉住我的手腕。
“你拉住我做什么！”我怒道。
凤使难得严肃地看着我低声回答：“你想去送死吗？你以为妍缨公主冒这么大的险是为了赶什么？你莫要辜负了她的好意。”
灵力陡然散去，我默默地注视着于翼王相对而立的母亲，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凌非，你真的就这么没有用，一直都需要别人去救吗？
先是袁和，再是素梦，现在又是我的亲生母亲。
母亲周身泛起的白色雾气模糊了他的身影，声音坚定地对着高傲的弟弟说：“是的，在你看来，我们是不配做你的亲人。但你若想杀他，就先踩在用我的血铺成的路上。”
翼王神色淡漠，白绫死死地被攥在手里。
我看得出来灵力在他白绫上旋转，但他并不想出手。
“你快走。”凤使推了我一把，她十指相交，作着准备释放术法的手势。
“我不走，我无法放心。”出生至今，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对待生死是这样冷淡，没有恐慌，没有不甘，心底没有一点波澜。
或许我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心早就死了，湮灭如尘。
救我这样没有生机的行尸走肉，牺牲她们两个是不值得的。
凤使却停下动作，气极反笑：“你什么时候也这样迂腐！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可那毕竟是我的母亲。”
凤使继续笑着，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凄凉：“母亲……原来是这样啊……你只是关心母亲。凌非你真该死，死千万次都不亏！”
“非儿，还不快走！”母亲焦虑的声音传来，隐约有些颤抖。
“听到没有，人家让你走！”凤使似在赌气似的转过脸，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的眼睛晶亮非常，折射着光芒，仿佛深夜中最亮的星辰。
有水雾在她的眼里吧？
我进退维谷，既不想违背母亲，更不想违背自己。
我向后退了两步，心里很乱，如乱麻一般理不清楚。
忽然，从翼王的嘴里喷出了一大口血，肆无忌惮地染红了他雪白的前襟，似乎难以支持，他单膝跪倒在地面，白绫脱手落下。
我一时难以反应。他们明明就没有开始打起来的。
毕竟手足情深，母亲周身的白色雾气瞬间散去，她心痛地望着地面上虚弱的弟弟，迟疑了一下，便跑过去蹲下将他嘴角的血迹拭干。
“延熙，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翼王倔强地扭过头不去看母亲，我明白了，不由对着他也嘲讽起来：“本来就很关心人家，宁愿自己受重伤也要把白绫收回免得伤了她，还自己强撑这么久，真是难得你有这个本事呀。”
翼王闻言，想要挣扎着起来教训我，却力不从心地又倒下去。
妍缨公主脸上明白地流露出惊讶，然后感动地把自己的弟弟搂在怀里。似重新回到了旧日的姐弟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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