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有了一丝震颤，有了一丝动摇，就这样茫然地看着她，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强敌。
我看到素梦痛苦的眼神忽然变得恐惧起来，我猛然意识到垂死的龙使就在身边，当我回过头去，发现他握着那一柄若有若无的刀正向我刺来。
来势如飞，气贯长虹，他在用那仅存的念力向我发起致命的一击！
那是包含他所有的怨念的力量，这是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神都无法躲过的力量啊！
怨念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呵，看来我命丧于此已是定数，即使素梦手下留情，我也断然无法躲过龙使那斩尽一切的利刃。
凤使惊呼。但她似是被凌乾赢强大的力量拖住，无法移动一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真的绝望了。但在此时，我的心底竟然没有任何害怕，或许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地卸去被强加在我身上的千钧重担，才能让我永远的解脱。成也罢，败也罢，永远都不用理会这嘈杂的世界。
清风扬起，锦袍翻飞，父亲，但愿我在冥界还来得及见到你……
冰凉的血溅到我脸上，似乎能感觉到它奇异的挑花一样的颜色，那样地妖艳，又是那样的凄凉……
“素梦……”我听到凤使细若蚊蝇的喃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睁开眼睛。那个绝美的女子桃红的衣衫混着鲜红的血液，在我面前慢慢倒下。耗尽气力的龙使已经气绝身亡。
我想喊着什么，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破空的利刃连我都来不及躲过，她又是有多大的念力在身受重伤时赶过来替我挡住它？
素梦，那个柔弱纤细，美丽如雾的女子……我不感想象……
我冲过去，接住她慢慢倒下的身体，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能再允许她就这样在我面前倒下去！
她很轻，轻得犹如一片枯黄在深秋的枯叶。
“素梦……你不要出事……”自和她决裂开始，我竟然是第一次这样叫她。
她笑了，惨白的面容在艳丽的血色中单薄得让人心碎：“凌……哥哥……我讨厌我这个样子……我讨厌恨你……可我仿佛……仿佛每天都能看到我娘……她逼我去恨……我不想的……可我实在……实在控制不了我自己……对不起……是素梦伤害了你……”
“素梦，我……”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企图用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渐渐冷却的躯体。我什么都不要想，我只要救她，救她！
“现在终于可以……可以一切都不用理了……我好……好开心呐……凌哥哥……不要怪素梦了好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什么都听不到。
“素梦，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抓住我肩膀的手陡然掉落下来，指间还有尚未散尽的血在滴滴下坠，一下一下，仿佛每一滴，都能将我的心敲出一个带血的窟窿。
“素梦，素梦！”似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我身体里抽去，一种无力感涌遍全身。
素梦……
隐龙山风雅的凉亭里，那个少女拿着玉萧，笑盈盈地问：“公子难道真的很想去卧龙窟吗？”
卧龙窟前，她俏皮地说：“凌空展翅，高高而飞……”
紫辰圣晶前，她企求地看着我……
树林里，她递给我一支镶金缀玉的华丽的玉簪，簪头的蝴蝶栩栩如生，似乎随时展翅欲飞。我接过它，陪她一起去看夜晚的星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灵族，是嘉羽，是凤使，是他们，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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