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阴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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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王海帮的巡海战船很快赶来,貔貅海帮剩下的十战边逃,勉强支撑到下半夜,就全线溃败,只有一艘吴淞船侥幸逃出大鹏湾。
鸿翎乘坐在精卫号上,望着飓风号的残骸在身后退去,有一种经历梦魇之后的身心俱疲,她丢失了船王印章,就等于什么也没有了。前方***阑珊的大鹏岛渐渐拉近,昏沉夜幕下,这座岛屿上的一切,都像是一团笼罩在阴影里的未知的谜。
鸿翎下意识地握住肖烽冰凉的手,他的脉搏若有若无。生死关头,他那奋不顾身的扑救,彻底打消了鸿翎对他以往的种种偏见和不信任,打心底里已把他当作好兄弟。
“肖烽,肖烽……”她焦急地想要唤醒他,生怕这个唯一的同伴也离她而去。
甄虚子见状,微笑地安慰道:“翎姑娘,你不要太过担心,我这侄儿命硬得很,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小灾大病都能挺过去,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况且我已经帮他止了血,又输了些真气给他,只等送到医师那里清理好伤口,服几帖药就能康复了。”
鸿翎听说,微微安了些心,叹道:“都怪我不好,否则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刚巧展翼从战场上凯旋而归,阔步走进船舱时,听见她说的话,忍不住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和肖烽怎么会在貔貅海帮的船上?”
鸿翎被他问得心内发虚,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他。索性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见她憔悴神伤,展翼以为是自己言语上有些莽撞了,不忍再追问,走到她跟前,柔声说道:“你是不是也受了伤?”他伸出手想要拂开鸿翎的乱发,谁知鸿翎如惊弓之鸟,闪身避开他地触碰,悚然尖叫道:“别碰我!”
“鸿翎?”展翼惊讶而无措,心被深深刺痛。为何她会害怕我?为何她对我竟如此戒备?
鸿翎也为方才的敏感失态而自悔。但她实在不愿让展翼看见她身上那些耻辱的伤痕,肌肤上隐隐传来的疼痛,迫使她想起囚室里薛振航对她的侵犯,有那么一瞬间,她痛恨自己为何是个女儿身!若是能变得更强大,就无人胆敢侵犯!之后便是一片空白,当她恢复神志。就惊见肖烽为她挡下一炮。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怎么逃出那牢房的?鸿翎自己也不清楚。因惶恐,她面色苍白地退缩在角落,双臂紧抱着洛神剑,闭目,埋头,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
“你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想静静地呆着。”
甄虚子拉着凌波知趣地退出舱外,展翼却倔强地不肯动,怔了片刻,说道:“我们马上就要登岸了。”
啊,已经到了么?鸿翎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与展翼目光一触,又不自然地避开。
展翼眉头一拧,正欲开口。忽然,肖烽从昏迷中发出微弱的呓语:“呜……鸿翎……”
鸿翎忙凑上前去,欣喜道:“是我,我就在这里,你好些了吗?”
其实肖烽并未完全清醒,游离于生死边缘,手在空中摸索了一阵。终于拉住鸿翎的手。迷迷糊糊地吐露真言:“展大哥有什么好的?鸿翎……我对你才是一往情深。为了你,就算死了也甘心……”
鸿翎听了这话。不觉窘得面红耳赤,想要挣脱肖烽地手,又动作太大而碰到他的伤口,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展翼,果然他一脸闷闷不乐,哼了一声,向着舱门外大声说道:“北斗,这里有一位重伤的兄弟,快些抬到你的医馆去医治!”
“展翼,你回来啦!”舱门外很快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紧接着,北斗跳上精卫号,往船舱内探了探,一眼见到鸿翎竟没有认出,径直走到肖烽身边查看了一遍伤势,说道:“幸好炮弹没有直接打中身体,只是被火药爆破的冲击力伤到了。肋骨恐怕有骨折,腹内有积血,须小心些抬出去。”
两名船员将肖烽抬了出去,鸿翎放心不下,也跟着出去,同时也因为她不愿面对聂北斗,这张面孔总是让莲生岛上地那场血腥风暴在她的脑海

,更令她感到愧疚不安的是,展翼和聂北斗对她的身一无所知。
“受伤的那位肖烽兄弟是我集结的同伴之一,他是东冥八大海侠之中的火药师炎震子地徒弟。”
“哦,这么说那支信号弹就是他放出的吧?令飓风号爆炸的也是他?啧啧,真不简单。”傻问展翼:“那位姑娘是他的红颜知己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展翼气不打一处来,揪着聂北斗的衣领说道:“你这呆子!难道没认出来她就是鸿翎姑娘吗?!”
“鸿翎姑娘……啊!是在萨摩的那位吧。抱歉,上回她穿着男装,我又没仔细看,所以一时没认出来。”聂北斗尴尬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彩,哥哥没有死,他还活着!”
“是真的么?他在哪儿?”展翼抱住聂北斗地肩膀,惊喜地问道。
“你去了蓬莱岛之后,我们驾了一条小船在佛渡水道附近悄悄进行搜索时,发现南辰,他大概被风暴吹到了海上,才死里逃生。我们把他带回营地,哥哥昏迷了好多天,终于醒了过来,可就是,就是……”聂北斗忽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展翼着急地问道:“就是什么?”
“哥哥醒来之后,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也不大爱说话。”
“是吗?”展翼眉头微蹙,“那我可得见见他。”
“哥哥他此刻就在岸上迎接你呢。”
正说着,忽然听见岸上传来凌波的尖叫声:“呀!鸿翎姐姐昏到了!”
展翼赶忙跳上岸,果真看见鸿翎昏倒在地。聂南辰蹲在她身边,细细端详着她的面容,眼中交织着惊讶和疑惑一闪而过,表面却似茫然不知,说道:“真奇怪,这位姑娘是谁?一见到我就昏过去了。”
“南辰,你不记得她了?”展翼疑惑地看着聂南辰,竟觉得有些生疏。
.L|道:“展翼啊,好久不见。想是这位姑娘我曾经见过,她的芳名是不是叫作鸿……”
“鸿翎!她是鸿翎姑娘。”北斗兴奋地插嘴道,“哥哥你是不是渐渐恢复记忆了?”
“鸿翎……真是个好名字。”果然,鸿翎和鸿羽,只差一个字而已。此人正是我在萨摩见到的鹏海帮的小船王,不会错地!正因为她知道南辰已战死,才会见到我时,惊骇得昏死过去。果然,鲲鹏船王其实是个女子。只是令人费解地是,她怎么会来大鹏岛,而且是与展翼一道?想到这里,聂南辰问道:“展翼,你是从貔貅海帮地船上捉到她的吗?”
展翼说道:“什么捉?她是我地朋友呀。”
“朋友?呵呵,原来如此。真是有意思……”聂南辰拨开鸿翎一缕青丝,颈上赫然一片淤血的吻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你的这位朋友,似乎在飓风号上不受礼遇呢。”
展翼震怒了,怪道在船舱时她会有那样的反应,恨自己没有亲手杀了薛振航,更恨自己没能守护在所爱的女子身边。不,再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了!他痛惜地抱起昏迷的鸿翎往营地里去。
走出一射之地,听身后的聂南辰忽然说道:“展翼,你就没在她的身上找到些什么吗?比如……印章什么的?”
展翼陡地站住,回头奇怪地看着聂南辰,“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从刚才开始,这个聂南辰的言行举止就令他觉得不舒服。
“啊,没什么。我胡乱猜测而已。”南辰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展翼一边走,一边心绪复杂地瞧着怀中苍白憔悴的鸿翎,心事重重:南辰在猜测什么?还是在暗示我什么?印章?我确实在飓风号上找到了一枚船王印章,却始终没有找到赵鸿羽。难道说,鸿翎会是鲲鹏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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