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之九 生米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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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有着数不清的情债,母亲没有想到自己向来听话的儿子竟然在婚姻大事上没有听从自己的教诲。母亲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听自己的劝告,回到家中,母亲看着睡觉的外甥,生怕惊醒成成,小声的向我讲叙不同意宋秀秀嫁给我的理由。“鹏子呀,你也大了,也该说个媳妇了,但是不能要宋秀秀,为什么呢?咱家里穷,也盖不起房子,人家享福享惯了,跟着你受罪,三天两天的行,但是这是一辈子的事。你不能要她,人家有钱,你也不能看在眼里。你等两年,等着咱把这个老屋收拾收拾,找个好人家能吃苦受累的,这是一辈子的事,这个事你得听我的。”母亲唠叨着。
“好。好。好,睡觉吧,妈”。母亲根本不理会,依然自顾自的讲着:“宋秀秀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不是住家过日子的人,你就是要了她,也没有好日子过。你就是当了上门女婿也是看人家眼色过日子。不能要,你要是要了宋秀秀我就砸断你的狗腿”。母亲看到我不出声,火了。母亲真的火了。“好。好。我不要。”我蒙上了头。
第二天的早晨,母亲做好了早饭。经过一整晚的思想,母亲决定抱着外甥到姐姐家避避风头,为了给自己儿子提亲而去躲风头是母亲无奈的决定。也是一个说起来是个大笑话的无奈之举。母亲断定宋廉政还会登门的求亲的,既然得罪了,也就得罪到底吧。不能让儿子遭罪。明智的母亲不想让儿子在物质上生活上幸福,在精神上,思想上受罪。最后的结果证明了母亲的话是对的,只可惜我并没有听取母亲的话,给我的一生带来了不幸和更多的坎坷。
你说起身不晚,更有早行人。宋廉政有发家致富的本领,更有着通天的能耐。他看准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既然上门提亲了,就一定要办成亲事。宋廉政看上的并不是我们家里的钱财,而是看准了母亲教育多年,虽然没有上过几年学,但是人品,模样,能力在十里八乡都超凡脱俗的卢鹏。不好意思自吹自擂了。
其实,早在一九八五年父亲去世后,我下学那时起,宋廉政就看上我了。七八十几年来,宋廉政一直默默关心关注着我,作为唯一的独生爱女,宋廉政有着太多的溺爱,但是闺女大了总要嫁人的。比我条件好的人选有,也有许多真正门当户对的来提亲,但是不尽人意,家庭出身好的没有经历过苦难,没有受到挫折,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所以宋廉政同样也是婉拒了很多人的提亲,他等待着时机,等待着最好的时机来完成他的思想。我是双胞胎,即使是当了上门女婿,母亲还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宋廉政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母亲会拒绝他为自己亲生女儿的提亲。
一夜未睡的宋廉政想好了对策,他做出了一件母亲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办法。天不亮,所有在村子里和母亲关系较好的,有头有脸的亲朋好友都被宋廉政让人给叫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给自己的闺女提亲。条件优惠的让人害怕,成功了,25英寸的大彩电一台。
母亲整理好包袱,带上了外甥的衣服和尿布,还没等出门口就让一帮人堵到了家门口。还是先下手为强呀。远房的三姑抱着外甥成成就出了我的家门,向她家走去。那可是抱着一个大彩电呀。不明所以的母亲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群人给按到了炕上。七嘴八舌的说明白了,母亲才寻思过味来了。感情这是来做媒的呀。母亲这回是铁了心的,“不行,鹏子有媳妇了。”斩钉截铁的话语,和母亲平时的处世为人,一下子让熟悉和清楚了解母亲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面面相觑。所有的早来的迟到的陆陆续续的走出了我家的大门。
母亲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母亲觉得还是有必要当面鼓对面锣的和宋廉政讲明白。于是母亲就去了三姑家,抱过来成成,登门去了宋廉政的家。吃完没有滋味的早饭,心神不定的骑上了自行车,还要去上班。我在去公司上班的路上拐弯处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宋秀秀。一路无话。。。。。。。

母亲了解自己的儿子,不愿意刚强、自尊、自强、独立、倔犟、甚至任性,脾气暴躁的儿子在有钱人家受到半点的委屈和忍耐。母亲说了根本不是看不惯秀秀,而是秀秀生在了有钱人家,两家根本不合适。母亲奇怪的逻辑和独特的分析水平让宋廉政百思不得其解。有钱也有错?常听说谁谁看上了有钱人家,还没有听说有钱人家看上谁,谁有不同意的,宋廉政就是咬定母亲嫌弃宋秀秀长的不好看,最后母亲没有办法了,说了一句:“好。我不管了,只要是卢鹏同意,我就愿意”。母亲的本意是做好了我的思想工作,因为孝顺的我从来就没有违反母亲的任何话。但是这次母亲错了,母亲错的是稀里哗啦,干脆利落。
一个电话,我和宋秀秀马上到宋秀秀家有要紧的事情。我们俩是心知肚明。坦白来说,我并不喜欢宋秀秀,但是宋秀秀家毕竟是全村的首富,我心里想着多病的母亲,去世太早没有能给我盖房子的爹,上学需要学费的姐,母亲那里想到已经长大的儿子竟然能想到这么多。公司里闲置的皮卡车基本上成了宋秀秀的专车,来回办事回家有时就是我开着,把自行车放在上面,车开到宋秀秀家门口,我再把自行车拿下来骑着回家。
说心里话,能有宋秀秀这样的媳妇,起码不会给母亲的生活添加麻烦和困难,权当是报答母亲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再说了宋秀秀长的也不难看,另外一个,谁让你亲了人家。不管是人家先抱住你,还是你先亲了人家,总之你就要人家。想到这里,我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卢鹏哥。”宋秀秀坐在车旁不放心的握住了我的手。“放心”。我的目光开始有个刚毅。就她了。。。。。
三四里路的路程,几分钟就到。宋廉政,母亲,秀秀妈焦急的等待着我的宣判。听完了宋廉政和母亲的问话,我的回答让母亲大吃一惊。母亲没有想到自己向来听话懂事的儿子,竟然在婚姻大事上不听从自己的安排。“妈,我愿意秀秀”我的回答让宋廉政喜出望外。但同时也让母亲伤心欲绝,:“唉!你这个不听话的混账!”知子莫如母。母亲何尝不知道儿子的苦痛。得知了自己同意和宋秀秀结亲,门口街坊的玲病了,好几天不吃饭的玲嫁给了弹棉花的浙江人。玲和我是从小到大的玩伴,玲也是从小就没有爹,玲也是和我宋秀秀同学,玲也是苦命的人。玲也是有话说不出口的人,玲也是会做针线活的人,我去年的手套是玲给织的。。。。。。
母亲还是到姐姐家去小住了。姐姐上班忙,外甥也该上幼儿园了。母亲去烟台城里给姐姐做饭洗衣照顾着上学的外甥。没有了母亲在身边的唠叨一下子清净了许多。没有做饭的,我干脆搬到了公司的宿舍,吃起了食堂。宋秀秀也搬到了公司办公室里屋的休息室,隔着一墙之隔,说话接触的方便多了。我在早春的时光里热火朝天的和宋秀秀热恋着。
转眼就是大半年了,母亲回来了,母亲不得不回来了,儿子要结婚了,也不得不结婚了。宋秀秀两个多月的身孕,再不结婚就要真的挺着大肚子喝喜酒了。宋廉政一分钱的彩礼也没要,宋廉政送给了母亲,亲家一台25英寸的日本原装大彩电。说是让回门的儿媳妇看的。母亲没有拒绝。。。。。。
母亲回到村子里的第一天,宋秀秀就上门看望这回是真正的“老婆妈”“妈,我们什么都不要”。“你就是要,我也没有”。母亲说的是大实话,母亲的确没有什么东西,省吃俭用的攒下的几千块钱母亲还要留着给小儿子小闺女的,欺富爱贫的性格和心理是母亲的为人准则,也在日后深深感染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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