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十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人生有几个十年?喜迎感到了从来没有的绝望和失落。在得知了资助自己和弟弟十年的就是周胜叔叔时,喜迎跪下了。在接到政法学院律师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时,喜迎领着弟弟宝忠给多年来关注自己爱护自己不求回报的周胜跪下了。
喜迎报考政法学院当律师的意图周胜是清楚而明了的,没有找到凶手,多年来一直是周胜的一块心病。喜迎大了。周胜有理由告诉喜迎父亲疑案的某些疑问。保存了十年的铁锁被周胜拿了出来。铁锁已经被周胜摸索的发亮。谁才是当初打开这把锁的主人?凶器又在那里?
早在七年前,周胜就反复研究王基法疑案中的反常之处。推敲,分析,研究,捉摸,周胜当初答应喜迎找出杀害老姜头的凶手,还王基法一个公道也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三年,不,这十年凶手又在那里?
周胜也想推翻王基法的疑案。但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想推翻一个疑案谈何容易。周胜冥思苦想就是找不到案件的关键。唉!头发又白了很多。
明天是新年的开始,新的一年又到了,但是黑影人不想过年,因为十年来每年元旦的前几天他都会坐卧不安,十年了,老姜头,哑巴王得宝这两条人命是他记忆中神经的痛。黑影人在黑暗中坐在椅子上用手按压着太阳**。
灯亮了,刺眼的灯光烁疼了他的眼睛,刺激着他的神经。看清楚是老婆进来了。:“**,关灯”。灯被老婆慌忙关掉了。老婆退了出去。十年了,养成习惯了。习惯在新年里的前夜躲在黑暗中。他也在逃避。他就是在逃避。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黑影人是清楚的,坦白讲,黑影人也有过后悔和自责。但是这种后悔是另外一种后悔,他后悔当初不应该告诉老婆自己杀人了。虽然是同床共枕的老婆。他怕有一天因为什么,老婆把自己供出去。这样的人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包括他自己的亲人老婆孩子。
自责是自己责怪自己当时应该放一把大火,把现场烧个干净。让老姜头的尸体也烧成灰烬。这样即使王基法不被枪毙,他也可以毁尸灭迹。也就没有了以后的意外。风声越来越紧了。公安局的几次调查,让他越来越感到害怕担心和恐惧。他越来越感到一双眼睛从背后盯着自己。是人都怕死。杀人凶手也不例外。在黑影人匕首刺向老姜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归路了。他必须死。
就在人们迎接八十年代的第二个新年开始的时候,黑影人又在惶恐不安,担惊害怕中度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元旦就是老姜头十年的忌日。十年前的往事依旧是黑影人记忆中的伤疤,带血的伤疤,永久不能愈合的伤疤。血淋淋的伤疤!
大姐和同级的喜迎一起考进了大学的校门。学校成绩从小到大都是第一的大姐考入大学,是情理之中。大姐在上学的时候,只哭过一次,是因为在一次考试的时候,和喜迎并列第一。大姐在学习中,从来不让任何人超越自己。
大姐在父亲的教育指引下,考入了山东省的师范大学。面对贫穷落后的农村,知识才是农民的出路。有了知识农村整体的素质才能提高。姐姐没有想的太多。大姐只想能当个教师。和父亲一起担负起教育孩子的责任。农村需要太多的教育。孩子需要太多的老师。
一个接一个,一级连着一级。前赴后继着,我们姐弟五人在父母的辛勤劳作,淳淳教导,精心呵护下,贫穷但是幸福,艰苦但是开心欢乐的生活着。学习着,努力着。奋斗着。
二姐上了高中。没有继承父母太多基因的二姐在五姐弟中是最不聪明的一个。刻苦、死记硬背,一门心思想考第一的二姐,往往是在学校里考到三四名。所以考试过后的二姐总是哭着鼻子回家,可怜兮兮的二姐让老师都恨不得改改试卷,让这个勤奋好学的好学生能开开心心的过上一回拿第一的感觉。
同样是读书,紧跟大姐身后的二姐没有像大姐一样回回第一,次次满分。也一直是二姐嫉妒大姐的导火索。要强的母亲当然希望自已的儿女都是人中龙凤。所以往往看到二姐考完试耷拉着脸,也就知道没有考第一,总是偏向大姐说上一句半句的:“你大姐从来都是第一”。往往说这话的时候就是母亲在贴玉米饼子,二姐在帮忙烧火的时候。其实母亲心里也是很满意的,不能要求自己的儿女太高。二姐那时一个班六十多学生。二姐每回都是前三名。
“不烧火了”。二姐愤愤的甩掉手上的烧火棍。在我们家也是一样,大的欺负小的。小的反过来管着大的。大姐上了高中后,总是以学习紧为由,把家里零碎繁琐的小事安排给二姐三姐来干。

如果说我是叛徒,三姐就是汉奸。我当叛徒起码也要两块糖,三姐当汉奸是一句好话就干。当然了一句好话加上半块糖会更让三姐死心塌地的为大姐服务。所以说,家里的活计往往是三姐在干。三姐就是墙头草,时不时的立场不坚定的在大姐二姐中间来回的晃。
这回任凭大姐怎么哄,二姐怎么骗。三姐是不住声的哭了。三姐坐在炕席上,两条干瘦的小腿,在炕上前后的**,营养不良头发焦黄真正的黄毛丫头三姐是真正的委屈。都是我们哥俩惹的祸。
放假了,作业写完了,看到别人都在折叠纸飞机,我们哥俩也行动起来。学习雷锋好榜样没有我们哥俩的份,是调皮捣蛋,惹是生非样样不拉。这是母亲的原话。现在想当初也可能坏了一点?一丁点?
三姐的作业被我们哥俩是偷着撕得一页不剩。全给折叠成纸飞机和纸牌了。家里有白纸的,但是如果拿没写字的白纸出来叠飞机纸牌,母亲会要了我们哥俩的小命。白纸有,但是破坏学习用具母亲是最反对的。连大姐二姐的作业本子都是反正面的写。
那头轻那头重,我们哥俩还是有数的。就撕三姐的。谁让你写完作业不收拾好,让我们哥俩发现的。想到这里,我们小哥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约而同的一拍即合。
胶东地区的农村,我小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电视电脑的,只有个广播喇叭还是每天刘兰芳的评书杨六郎,杨七郎的瞎广播。我上三年级就看了整篇的三国,西游记,封神演义,老残游记,徐霞客传了。你在里面讲评书,第二天要讲的我都背下来了。所以呢,还是折叠个纸牌。保不准还能赢回来一大堆。
我和弟弟都有着相同的爱好,就是喜欢买彩票。幻想着中大奖得五百万。我想可能就是小的时候让三姐这个事情给搞得。从小就富有冒险投机精神的小哥两没有秉承父辈太多好的遗传。
纸牌不是咱们现在打的那个扑克,也是胶东特产。就是用硬壳纸来回的折叠,折成四方型的中间有交叉斜十字的,中间夹着铁皮的纸牌。别的地方就是有纸牌,也没有胶东的纸牌好用。折叠好的纸牌也是需用力量和技巧来完成的。
三姐的作业本在我和弟弟来回的偷撕和不断的赢输下,终于被折腾的只剩下作业本的封面了,一不做二不休,到了最后,干脆连作业本的封皮也被我和弟弟做成了纸牌。望着空空的书报,想想开学后老师的教鞭,三姐怎能不放声大哭。
父亲不愧是老师,没有责怪。只是不怀好意的笑着,递过来两根槐树条,拿出铅笔刀,让我和弟弟比赛。:“看谁整理成教鞭,看谁修理的又快又好。”望着父亲,我揣摩父亲的含义,可能是不挨打吧?看着没有发火的父亲,我胆子大了起来。飞快的用铅笔刀削着槐树条。
学校里老师手中的教鞭只是个槐树棍,没有扒皮,黄黄黑黑的,没有丝毫的亮度和光泽,也显示不出老师的威严。想着老师手中教鞭的模样,我飞快的削着整理着教鞭。
“我先做好了。”弟弟高举着做好的教鞭。父亲就等着这句话。父亲一把夺过教鞭,薅住了弟弟的耳朵,伸直了左腿,把弟弟按在了大腿上。这时才知道大事不好的弟弟是没命的哭。拼命的挣扎,苦苦的哀求。但是早就怒火中烧的父亲已经忍耐多时了。哪能轻易的罢休。
新作的教鞭算是开了洋荤。一顿铺天盖地的槐树棍把弟弟打的是屁滚尿流,鬼哭狼嚎。看到这个架势,教鞭还没落到腚上,我吓得眼泪就跟着出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撒开了脚丫子就往外跑。
“想跑没门。”的确是没有门路了。父亲给了一个眼神的三姐,早就站在门后,一把关上了房门。倚在了门上。阻挡住我逃跑的出路。都是双胞胎,一样的待遇。
一顿胖揍之后的我们哥俩是老实听话了许多。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用教鞭教训起我们来,是毫不留情的。最后收拾现场的还是心痛儿子的母亲。但是往往是一顿挨打之后,**不疼了,脑袋又开始发热起来。时间不长,弟弟又寻思出鬼点子来。我和弟弟一起虽然没有偷鸡摸狗的,但是大事不犯小错不断,还是不断的制造是非,让母亲生气,让父亲下不了台。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