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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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的土地上,焦黄的野草褪去了盎然,无力的随风而摆动。凹起的小山丘后,灰色绒毛的褐茗从隐蔽的地**中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以弧形察看四周的环境。确认没有天敌的存在,畏缩的褐茗把整个身体跳出洞**,它们从来不会践踏自己巢**周边的杂草,经常地走动会让巢**暴露给其他生物,所以,褐茗在进出洞**时都采用跳跃的方式。虽然这是一片贫瘠的土地,贪吃的褐茗却膘肥体壮,一边享受着枯草,褐茗一边探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褐茗是一种食草动物,生性懦弱,体形不大,却贪吃的紧,在高原上肆虐的繁殖,因此,成了众多高原生物的口中美味。
“嗷!嘎嘎!”一只蓝色的生物从山丘的后边扑出,拦住了褐茗回巢的归路,胆小的褐茗像一只无头的小兽,向着反方向逃窜,刚跑出几步,“喀!”的一声,肥硕的褐茗发出凄惨的呜咽,它的一只爪子被安放的陷阱夹住。蓝色的生物一声雀耀,蹦蹦跳跳的跑到猎物的身旁,双手掰开捕兽器,随手丢在一旁,右手高高的拎起垂头丧气的褐茗,露出得意的笑容。
“该死!这鬼天气,难道是神明的脑子里钻进了一只爬爬虫,竟然一点雨水都不下!”蓝色的生物扶了扶头顶上的小帽,看着手中的美味,舔了舔龟裂的嘴唇嘟囔道。高原的天气一向很干燥,常年也难得见到一场降雨,尽管如此,却依旧活跃着繁荣的物种,喜欢奔跑的羚鹿,彻日翱翔的巨雕,遍布着各自的足迹。
蓝色的生物熟练的生起篝火,把肥嘟嘟的褐茗开膛破肚,用坚硬的橡木牢牢穿过,来回的在火堆上烤炙,不久,红色的生肉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啊!真香啊!”蓝色的生物一边往火堆上添材,一边把脑袋凑到烤肉前,贪婪的吸收着若有若无的肉香。
“嗯!请问,高塔在什么地方,我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它的踪迹!”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蓝色生物的后面响起,虽然语气中肯,却也让蓝色的生物手中一抖,差点把烤肉扔到火堆中。“该死,什么时候出来个盗贼,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行踪!”蓝色的生物皱紧了眉头。
转过身去,蓝色的生物看到一个正在四处张望的生物,他身上的魔法长袍证明他是一个魔法师,也不是一个擅长隐匿的盗贼。
“你是一个妖精吧!我见过你们的影像,你们比画面上更忧郁!噢!”年轻的魔法师深深地吸了口气,赞道:“妖精,你的烹饪技巧不错!”
该不会是看上我的美味了吧,虽然盗贼的速度很快,却没有妖精制作的捕兽工具,捕获食物的时候占尽了劣势,妖精慌忙把烤肉藏到身后,一脸敌意的瞪着来者。
“哦!哦!不要紧张,妖精,我并没有要抢夺你的食物的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只是想知道怎么才能去高塔!”年轻的魔法师摆了摆手,白皙的手掌在妖精的面前晃动,一脸的笑意。
“你是什么生物,去高塔做什么!”妖精反手从烤熟的褐茗身上撕下一片熟肉,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高塔并不是一个建筑,而是一片广阔的地域,那里比这里海拔更高,喜爱云端的泰坦巨人,以及缥缈的神怪,当然还有妖精一族,都在那里活动,妖精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生物去那里做什么。那时候,在妖精的思维里,还没有入侵的概念,原始的生活充满了为生活奔禄的枯燥,妖精只是希望这个生物能给自己带来新鲜的见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炼金师,你可以叫我赛恩,嗯!高塔那里有很多我需要的实验材料,我要去那里采集一些实验用品!”炼金师赛恩看着妖精进食的狼狈模样,身体忍不住一阵抽搐,竭力忍住笑意,和蔼的回答道。
“等等!”妖精蹦蹦跳跳的跑道赛恩的身旁,右手中拎着烤肉,递到炼金师的身边,想了半天,左手又狠狠地撕下一大片,把剩下的烤肉高举,说道:“啊哈!炼金师,我是要精族的战士,你可以称呼我阿九,我早就听说过炼金师有趣的生活,我想我可以留在你的身边,作为交换条件,这顿美味我白送给你!”看这只剩下一半的褐茗,妖精阿九有些不好意思。
年轻的赛恩并没有客气,伸手撕下一片熟肉,塞进嘴巴里,咀嚼了半响咕嘟一声咽了下去,点头称赞道:“阿九,你的烹饪技术不错!”一道无形的力量推着阿九手中的褐茗远离了赛恩,炼金师赛恩接着对阿九道:“妖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欢迎你的加入,对于这片土地,我很陌生,正需要一个熟悉的向导!至于你的赠送,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阿九坐在地上,没有推辞,狼吞虎咽的吃掉手中的食物,用杂草抹了抹嘴和油呼呼的手,对塞恩说道:“那,赛恩,现在我就带你去高塔,一路上,你的食物全包在我身上了!啊哈!”
由于高地长时间缺水,这里的生物都是耐渴的,平时喝水都成问题,更别提是洗澡和洁面了,阿九和她的同伴一样平日里都是随手在身上一抹就解决问题,今天用杂草擦拭完全是因为赛恩是陌生人的缘故,每一个女性都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穹态,妖精也不例外。赛恩看着脏兮兮的阿九,摇了摇头,右手轻轻挥动,阿九从上到下被蓝色的水芷笼罩,不多久,魔法消逝,阿九的身上再也没有一丝邋遢。

阿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和衣服,反复旋转洁净浩然的手臂,右手把挡在额前琉璃陇到耳畔,欣喜地喊道:“赛恩,你竟然是一个气系魔法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细腻却又有些甜雉的声音听的赛恩心里怦然一动,好干净好清淡的声音,阿九的声音已经和刚才判若两人,或许是长时间的干燥让她的声带改变了初衷。妖精有着能和精灵颦美的容貌,善于评论的人类认为如果在同等情况下,妖精要比精灵更惹人心动。从那华润的脸庞上看,阿九的年龄并不大,虽然没有装饰,眼前的妖精已然清丽脱俗,恬静不可方物,水釉的蓝瞳画着安详的神秘,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醉人的醇香,朴素的蓝色长袍没有了污垢,紧紧地贴在妖精的身上,玲珑剔透,像是闪着京华的玛瑙。
赛恩勉力把目光移到别处,故作姿态的看着前方,唯唯是喏的点头道:“炼金师都是一些魔法师,对各种魔法都知道一些!嗯!阿九,咱们赶紧去高塔吧!”在赛恩成长的时间里,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研究魔法和宝物,唯一接触多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并没有接触过其它的女性,猛然间看到转变的阿九,赛恩忽然变得很腼腆。
零碎的碎步掩盖不了妖精喜悦的心情,在高原上,妖精一族世代居住在这里,虽然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妖精们更喜欢对机械的研究,而不喜爱华丽的魔法。妖精族中,除非是王族的成员,每月才又一次洗澡的机会,其他的妖精只能等到偶尔雨季的时候,才能清洗自己身上的尘埃。正所谓人云亦云,几乎所有妖精都是同样的处境,污垢在妖精看来并不算什么。在阿九看来,跟着赛恩,不仅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多彩,以后更不用担心污垢的烦恼了。
踏过朝露,赛恩在阿九的带领下,穿过了杂草横生的高原,终于走进了高塔的范域,一路上,或许是长时间在野外生存的缘故,阿九没有丝毫的怯意,向塞恩讲述了这些年自己是如何独立生存的,又是如何学会捕捉猎物,以及是如何享受孤独与落寞的。听着早年孤苦伶仃的妖精颇为自豪的独立生活,赛恩觉得很心酸,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照顾妹妹的温馨。
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利用从古巴比伦带来的材料,以及当地特有的质地坚硬的橡木,赛恩很快地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封闭的实验室,瓶瓶罐罐的把各种试验需要的物品摆放在里面,并且用了半天的时间,在实验室的周围布下了魔法阵,防止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实验室被莽撞的生物破坏。
妖精阿九一脸惊讶的看着塞恩建造房屋,以及在地下刻下奇怪的符号,她觉得这些年自己的见识有些不够用了,然而,更神奇的事情还在后面,一只奔跑的野猪向这边奔跑的时候,仿佛是撞倒了一堵透明的墙,砰然倒翻在地,愣头愣脑的野猪爬起身来,继续向前装,却始终不能向前前进分毫,固执的野猪最终疲劳的躺在地上,本来十分恐惧的阿九走到野猪的身前,颤抖的伸出手,满以为会被阻挡,却没想到没有遇到丝毫的障碍就穿了过去,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身后传来赛恩柔和的声音:“那是一个魔法阵,以后只要你呆在里面,没有任何生物能够伤害你!”
当晚,妖精阿九把被自己撞死的野猪拖了进来,烹饪好以后,恭敬的送到赛恩的面前,直到赛恩吃完以后,才小心翼翼的转身离去。看着突然阿九突然改变的态度,赛恩暗自纳闷:“怎么了,我做错什么?难道女人都是这个样子?”赛恩不解的摇头,以前和妹妹在一起的时候,妹妹也经常无缘无故的转变态度,或许女人都是同样的性格,想到这里,赛恩释然了,继续忙着手中未完成的活计。
妖精阿九的心中,古井水早已无法平静。和塞恩接触时间越长,赛恩给她带来的震撼越大,曾经很多次,妖精试探着问赛恩,从什么地方来?赛恩都很干脆的回答道,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国度而来。听到赛恩的回答,妖精很怀疑赛恩是一个神邸,即使不是神邸,恐怕也是一个神邸的使者,丝毫不敢有亵渎,越发的对塞恩恭敬起来。
对于阿九这些想法,赛恩无从可知。干燥的土地上,有很多古巴比伦没有的材料分布在高原的各个地方,赛恩在阿九的指引下,搜集了许多珍贵的材料,只是,这并不是赛恩到高原的主要目的,善于动脑筋的妖精一族对机械情有独钟,这里有很多对于机械研究的资料,赛恩前来,一方面是为了和妖精探讨机械的研究,另一方面,这个隐蔽的场所,是最适合试验的地方,他要验证自己的想法,继续自己未完成的研究。
在阿九的带领下,赛恩首次来到了妖精的国度,阿九出众的相貌得到了妖精一族的热情欢迎,而赛恩,却被认为是一个异族,遭到强烈的排斥。如果赛恩是一个饱经世事的人类,他会知道这种排斥不是针对他的来历,而是妒嫉,对一直言听计从阿九的妒嫉,那时,赛恩,很和气地对待所有的敌意。
妖精族的族长狐疑的看着原来的赛恩,作为一个强者,他对于古巴比伦的事迹有所耳闻,传闻古巴比伦的魔法师就很喜欢类似赛恩模样的装扮,而且赛恩收敛的魔力让妖精族的族长探查不到赛恩的真实实力。有能力的生物不一定是主宰者,而主宰者必定都有着过人的一面,妖精族的族长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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