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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瑁缕站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点后,张开双臂,紧握下双手,便在三人周围布上结界。瑁缕做完这一切以后突然转过头问葵姬:
“我们吃点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带。”葵姬露出疑惑的神情,原来葵姬是天地间的气体做肉身,即使饿了只需要吸收周围的空气即可;所以对于她来说食物的概念完全是模糊不清的,此时得加紧脚步,看看到达火点处能遇到幸存者换取点食物不!
由于瑁缕的妖力结界,周围的邪物感受不到灵兽身上的灵气那美味可口的提升力和葵姬身上那纯净的气息,纯净并不指什么都没有的无暇,而是指亦正亦邪的中和点,几乎没有这样的种群存在,于是这样气味的活物是相当诱惑邪物。
周围是伸手不可见五指的黑暗,以及一些及近及远的猩红眸目,只因强大的结界而无法靠近。这里象是一片暗夜的沙漠,黑色柔软的沙砾是冰凉的,四周卷起的小旋风象是暗影;直到走到离近的第一个火光处才发觉,火光是魍魅的眼,而魍魅是山川木石的精怪,“生狞面目骄横色,如睹魑魅逢山臊”,一只存在的火眼里流露出永远贪婪的本性,这一片奇异的木石构建的就是它庞大的身躯,它只和强者做交易,吞食弱者的灵魂。刚刚远处发生的战斗,它是明白,若要吞噬此三人的阴灵,弄不好自己都没命,还不如从三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来得实在;因此,魍魅率先开口道:
“你需要什么,我为你服务什么,然后付报酬!如何?”眼神睨往葵姬,虽中间那女子柔弱华贵,却是最不好惹的狠角色,看样子是拿主意的人。葵姬没有答话,只是紧盯着它,试图从它那张光怪陆离的面容上找出些欺骗的痕迹;它继续游说道:
“这片土地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你们一看就是初来乍到,如此肥肉到眼前,岂有不吃的道理?”片刻后葵姬答应即问出:
“要的报酬是什么?”
魍魅那只火眼珠子在山石眼框里转了一圈又望了三人,提出一个要求,一个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怪诞要求,而葵姬微微笑了下允诺,条件是货银两讫的约定!
从魍魅那里混得的赤妖马肉让两人填了个饱,随后葵姬、瑁缕和青龙继续前往下一个火光点,由柔软的沙砾路变成嶙峋颠簸的山路,一直向上攀爬到火光点,迥然发现原来三个火点连成一个大型的等边三角形,正中点上悬坠着一个巨大淡绿色的圆球体,巨型阴灵?看样子是被禁锢的,球体表面还晕开阵阵雷光的结界。周围的魑魅魍魉都不靠近,怕是这算危险地段了。
青龙好奇地趋向前,正准备靠近三角边上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回瑁缕的脚边,瞧见瑁缕一脸的凝重,这是最远古的婆波封印,用三角互助的神秘等边原理以最坚固坚实的结构禁锢一个魂灵,被封印的魂灵只可能是神,因为这样的封印会粉碎脆弱的魂灵,这可能是某个神灵犯下杀戮或者毁灭性罪过的惩罚;葵姬看那三个火点以万年树脂做循环性点燃,不曾少一滴,怕是燃到万物具毁都无法破除这个封印吧。‘究竟是什么样神能封印这样巨大的魂灵?而且还封印在这无边的暗夜里?’这些与他们无关,最紧要的是现在需要找到二元空间里散落的风因子,虽然与魍魅做了交易,可等他查到所有的地点也需要费些时间。
于是他们循着先前上来的路,离开这片诡异的山,依寻前方四处散落的火光点。逐渐更加暗墨的周围,竟然静谧到能听见汩汩流动的水声,怕是走到黑河了,葵姬平摊左手幻出三盏稍大于手掌的葵花白灯悬浮游弋在三人周身,辨别识清一条三尺宽的溪流,只是水成墨黑,见不到底,缓缓徜流。青龙一眯双眸,哈哈大笑,如此小水竟然敢阻挡他们去向,毫不客气地一脚踏进,结果墨汁一样的淤泥顺着脚足往上迅速蚕食,惊了葵姬,惊了雪狐瑁缕,正当瑁缕扫出狐尾准备出手相救时,葵姬也食指凝聚念力,只听青龙一声阻喊,
“黑河罗刹的小小伎俩我还能应付,不劳二位相助!”一跺脚淤泥瞬间消失只见缕缕黑烟散在空中,三尺溪流轰然翻腾扩开二十几丈宽的水域,汩汩黑水犹如费水般冒腾,升上一黑身白面,人模人样的妖怪,手中拿着一把看似锋利无比的叉子,咋一看,那张白面还生得是唇红鼻俏,眼美如星月,丝毫不亚于瑁缕,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只是那紧挑的眉头暴露他的不耐与怒气,呵斥一声如同山雷齐放,震耳欲聋,好在有瑁缕强大的结界所保护,不然怕是音波穿全身,血逆而亡。

青龙也不甘示弱,摇身一晃露出真身,青色龙鳞裹体的身躯百丈有余,四爪锋刃,巨硕的龙头上有两只深金色的圆头角,嘴边散落的龙须呼哧呼哧的,意着他在发脾气,当真认为别人小看了他。一张大口吐出万方清水,冲得整条黑河晶莹透亮泛着葵花灯的莹烨,却更加激怒黑河罗刹,那怪物手持看似锋利的叉子猛一使劲刺向青龙的肚子,妄想穿透青龙,只见青鳞一颤,震退黑河罗刹数步之远,青龙尾一扫,更叫那怪物无处可躲,直直地被扫进澄清的河水中,半臾都爬不起身,青龙眯睨着他,丝毫没有掩饰地轻蔑更是激怒黑河罗刹,正欲起身再战;一声轻语制止了他:
“四大灵兽之苍龙,你认为有把握留命么?”瑁缕实则不忍,好歹是看守者,没有必要剥去此人性命。与之结仇不如与之结友,这是他的准则,不免罗嗦一句。葵姬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侧目一下,便挽住瑁缕的手臂轻轻跳到青龙头,意催青龙快走,而瑁缕愣愣地看着挽于手肘间的柔夷,刹那间一段段熟悉的画片闪过,熟悉的感觉。
黑河罗刹怔怔地望着远去的三人,脑海里却忽然忆起那张绝世无双的脸,葵姬!不用多想一定是她,那个叫整个二元世界痛怕的女子,那是个比恶魔可怕比天使善良的复杂女人,万年前,她直闯二元空间见到活物就问别人是否见过金发金眼的男子,是否见过瑰红色的菱形晶体,可一旦跟她动过手的,几乎是消失成一股股灰烟,可她不是已经消失万年了吗?不多想了,该是非常庆幸自己逃脱一劫,若是跟那女人动手,或许连尸体都毁灭殆尽。
青龙抱怨无比地“我是神兽,不是你们的坐骑!”可没有人理他,害他只能依照指示,没办法谁叫三人中两人都是一致的态度。只剩四个火点没有寻找了,若寻查过都没有,莫非风因子是在某些暗处?葵姬心里开始有些担心,二元世界里有两片风因子的碎片,她能感觉得到。
那是当年风玄消失前让她保管的神物,只是她万万想不到,风因子里藏匿的是玄的魂灵。在与额父争夺风因子时,不慎被混元辉戟戳破,四分五裂的碎片恍然间暴散在各个空间,破碎的那一刻,她看见风玄那张绝望悲凄的脸,忘不了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眼殆失在碎片中。
卫希络的惊愕已经阻止不了她奔出眼眶的泪水。额父卫希络突然让她觉得可恨起来,若不是卫希络,怎会伤害到风玄,她是多么的不愿意,玄对她的温柔呵护,对她的予取予求从不反驳,恨不起卫希珞也怨不起,宁愿就此消失,结果额父被地尊女王斯莫儿禁锢,禁锢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原因什么样的谜团等着她来读解?她疯狂而肆戮地在各个空间里寻找卫希珞,都毫无踪迹可寻。
那时一名近乎于透明的男子,周身干净到不染纤尘,面如满月,发如黄金,莫明地出现;那个自称是他额父的男人悲哀地望着她,不顾她的挣扎拥着她,轻吻她光洁的额头,问她是否愿意赎清这段罪孽解救卫希珞的魂灵时,她坚定地答应了,不为什么,直觉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可靠,在那个透明男人的指示下,她开始了她的赎罪。
被驱散元神囚禁万年,这万年来的思念与悔过一直坚强着自己,轻声地在心底问一句‘卫希络你还好吗?’当然他不知道,对风玄的愧疚一直是她心底最大的痛。若是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们还会犯同样的错么?
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眷恋是无法开口的,那缠绵的爱情为什么如此折磨每一个人,每一位神?太阳神卫希珞是如此绚丽刺眼的闪耀,几乎靠近的人无一不被他的热情灼伤,最后才发现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在不同的世界里想着每一次的拥抱,如果还能再相见,那么该安静地走开还是努力地争取一席之地?葵姬不懂也不想懂。所以只好赎清自己的罪,却解救不了风玄,无法释放卫希珞。
天空弥漫着暧昧,你可知道我隐藏的心?
想忘也忘不了,你俊朗地微笑。
如果闭上眼,好象你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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