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七个家族这么有钱！”慕银眉的瞳孔放大，仿佛要死了一样的兴奋。
琴裳理性分析道：“这七个家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魂部的人开始在欧洲活动了，咱们遇到的，绝对不是偶然事件。他们能找咱们第一次
，就可以找咱们第二次。而且这次，康斯坦丁他留了活口。”
慕银眉的脑袋立刻大了。当初在地下的时候，他为了摆脱困境，下手狠了点，现在自己都奇怪，怎么能做得那么绝。最糟糕的是，康斯坦
丁在外面没有把剩下的那人干掉，看来以后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嘿嘿，既然他们可以把地下公墓的异常推委给亚洲人，咱们也可以把那几个人的失踪推到他们身上。”慕银眉理直气壮地把那几个被他
宰掉的人归类为失踪人口，琴裳抿了抿嘴。推委责任，是人类的特点。
“可总有一天，他们会找上门来的。”琴裳直指问题的关键。计谋不会永远有效，关键的时候，还要靠自身的实力。在她分析，也许国家
发展局很看重慕银眉，但是绝对不会为他和整个世界作对，尤其是修炼者的世界。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看。”慕银眉说着，脱下了上衣。和三年前比，他的身体发育已经成熟，由于每天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运动量，身上
的肌肉既结实又匀称。现在他不是作秀亮肌肉，和欧洲人比起来，亚洲人的肌肉怎么练习也没那么触目惊心。
他是身体表面泛起一层纯金的光芒，并不刺目，只是这金色太纯正了，和他以往运行神诀时那种淡淡的光芒不可同日而语。
“你终于修成了！”琴裳惊讶，九重天神诀，入门是最难的，以往慕银眉只是在门外徘徊，虽然拥有了强悍的身体，还算不上真正的修甚
者，许多的神通根本无法使用，连模拟都做不到。如果没有青龙枪，他最多算个武术家。
“算是吧。”慕银眉摇了摇他的右手，用庆幸的口气说到。琴裳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依然洁白如玉，没有搀杂任何的颜色。他的右手当年
坏掉，被偃师自做主张，换了个新的，这个新的右手，用起来比旧的还好，只是对于神诀来说，似乎相当排斥。
慕银眉身上金色的光芒缓缓凝成液态，被吸收进套在左臂的神环上。神环依旧是漆黑如夜，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本来我预计还要等大概60年的，现在算上以前的日子，才一共5年，是不是太快了点。”
“修炼的事情我不懂，不过偃师说，要看缘法的。”
“偃师说？他自己都是个半调子。”慕银眉有些气恼，按照这样的速度，自己绝对比仙人死的快，不用别人来杀自己，自己就这么修炼下
去，绝对比人类先一步灭亡。都说修炼可以长生，自己倒好，最后要彻底的消失。
琴裳知道慕银眉在想什么，道：“仙人不死，也是要挺过灾劫才可以，修神者没有灾劫……”
没有灾劫不就是最大的灾劫吗？慕银眉心想，这好比人类用基因调整的手段，创造出完美生物，只是这生物没法延续后代，除了为人类任
劳任怨地提供服务之外，没有任何的生存意义。苍天六部，也不过是仙人们的基因实验产物。
“北海的尽头有道深渊。”琴裳忽然说起了故事。“深渊内有一种鱼，叫噬，从它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要不停的吃东西。一起出生的噬大
概有上亿条，就这样互相残杀。这种鱼不会排泄，吃了任何东西都会被完全吸收，于是就不停地长大，直到把他身边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干净
，然后就会被活生生的饿死。”
“哈！”慕银眉笑出了声，道：“我突然想起句话，叫武大郎服毒——吃也死，不吃也死。”
“什么意思？”琴裳博览群书，但恰好没有看过《金瓶梅》。
“就是说一个人不该娶个太漂亮的老婆。”
“老婆漂亮不是很好吗？我觉得你们人类都喜欢。”
“好的事物，总是会被很多人惦记着，比如这个神环。”
“哦，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既然我已经开始修神，就不会停止下来，否则，我不必等到饿死的那天，就会成为被别人吃掉的鱼。”
“那就好。”琴裳把手按到慕银眉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怎么了？”
“书上说到烦恼，都说心里不舒服，我没有烦恼，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心？”
“呃……”慕银眉被问住了，关于傀儡的知识，他还没有琴裳自己知道的多。
“我打算给自己制造个会跳动的心。”琴裳越说越惊人。
“这样不好吧？”慕银眉瞄了一眼琴裳高耸的胸，想的却是当初偃师把她开膛破肚的场景。换心手术？操刀的一定是自己，这可大杀风景。
“可我也想修炼。”琴裳的话彻底把慕银眉打败了。一个想修炼的傀儡，估计从来没人遇到过。
“如果我可以修炼，也许能帮你找出避免消亡的办法。”
慕银眉大为感动，虽然琴裳这样的想法只是出于本能，就象计算机的程序设计。他问：“要是你也失败了呢？”
“那就换个新的身体喽。”琴裳把耳朵贴上慕银眉的胸膛，她的头发弄得慕银眉痒痒的，可又不忍心推开她。尽管这只是部机器。
“有点跑题了吧？”慕银眉轻声说。
“没有，我在想，如果我可以修炼，那就会成为真正的人了。其实不死不灭，也是很糟糕的事情。”
“糟糕？”
“太多东西我无法体会，我也知道这世界很美，就是不能知道什么叫感动。存在一天，和存在亿万年都没有区别。”
“不用安慰我。”慕银眉微笑着抚摩琴裳的头发，生命都要死，修炼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他并不在乎死亡，只是他不喜欢被所谓的命运安
排好一切。“要不，我教你仙术吧，不用换什么心脏，只要你想办法，可以控制游历能量就可以。”
“我可以控制啊，只是没办法和自己的能量结合起来。”
“那还等于控制不了。比如你可以开车，但是车并非和你的身体一样，你所控制的，只是车的规律。而这规律，是制造汽车的人决定的。”慕银眉的话总结出了修炼的本质。这世界上有很多术士、魔法师，其中强大的人甚至可以倒山移海，问题在于，这些人不能创造，他们利用
的是自然的规律。这些规律，是大自然决定的，术士和魔法师都没办法改变。
而修神也好，修仙也好，都要创造属于自己的规则。当你的力量强大的一定程度的时候，你的规则就可以创造一个世界。
琴裳很强大，但这种强大最终是需要一个不属于她控制的世界决定的。她只是在运用这个世界的规律，却没办法改变什么。这个世界灭亡
了，她也就随之灭亡。真正的控制，是让力量服从于自己创造的规则。所以慕银眉运用幻术可以乱真，让琴裳的眼睛也无法分辨。
“严格的说，你还不算是一个生命。”慕银眉看不到琴裳的表情，她躲在慕银眉的怀中，眼神里竟然有些忧伤。“但是你可以创造生命。
只要你创造了‘物’的的规则，在这个领域，你就是主宰。主宰，本来就是生命的最高形式。”
“什么？”琴裳猛地坐起，差点撞怀了慕银眉的下巴。
“从心理学上说，你只具有本我，这和炼器产生的器灵是一样的，虽然已经很高级，但是没有自我。”慕银眉这几年的书没有白读，侃侃
而谈中透露着自信。“因为你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努力地和人类交流，这样你会产生少量的他我，迟早你也会产生出自我来。修炼，只不过是
加快这个速度。”
“我会成为人？”琴裳自己都无法确定，她是严格逻辑的产物，这样的推论在她看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当然可以。”慕银眉微笑道：“我都不相信自己会消亡，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能成为人？做人第一点，要有希望。”
“这太不合理了。”
“偃师他拿走我的梦，这合理吗？从那以后，我的梦就属于他了，我再也没有做过。你想成为人，还要学会去做不合理的事情。”
“感情也是其中一种吗？”
“恩，算是吧。”
“我会努力的。”琴裳坚定地说。
“你这副模样，已经很象老康了。”慕银眉失笑道：“我如果一直修炼九重天，早晚会把自己修炼成一样器物，只知道为仙人去战斗。所
以我推论你可以成为人，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了。既然人可以成为器物，器物为什么不能成为人呢。”
“你知道？”琴裳惊讶。
“恩！”慕银眉点都道：“我现在不过是在饮鸩止渴，练不练都要死。”
这点偃师并没有告诉他，可他自从修炼了《太虚洞天》之后，就非常清楚这点了。他也不恼恨偃师没有告诉他，因为自从他的臂膀上套了
那个神环，他的路就已经注定，别人根本没办法帮他。
琴裳无语，慕银眉笑道：“担心什么，偃师教我九重天，就是不想我早早成为仙人们的工具。九重天顾名思义，共有九层功法。分别是—
—小罗天，大罗天，三十六帝王天，清净天，无尽天，无望天，离乱天，琉璃天，鸿蒙天。一般修神者，修到大罗天的境界就会成为仙人的工
具，而这种功法，至少要修到琉璃天才会完全失去自我。如果我不被人杀死，至少比普通的修神者多活个几百万年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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