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青蛙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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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欢,未免萦方寸.腊后花期知渐近,寒梅已作东风信.假期结束后我再度回到W市,晒得跟铁锅一样贼亮,兴奋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读啦网)这里,已经成为我的第二个家了,回“家”,真不是一般的爽!
我又参加了一次英语四级考试,铁了心这次再考不过老子就不干了,这整一个学期空余时间都用来学英语,肉丸说有一夜起床上厕所听见我说梦话,说了什么她一丁点也听不懂,全英文牛津版的,可见这洋鬼子是多么的可恶,几十年前大刀大炮地来屠杀我们的祖宗,几十年后又用语言的利箭来残害我们这些祖国九点钟的太阳。
抚着眼角若隐若现的皱纹,这岁月的赠礼真让人无奈,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英雄迟暮,美人白头了。我四年的大学生活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半,我甚至不知道过去的两年是怎么过的。大一全是懵懂和新奇,看着啥都新鲜,蒙胧中一年的年华就从眼前溜走,连一丁点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大二就一肚子戾气怨气,张牙舞爪地见谁抓谁,反而抓得自身伤痕累累,对现实的失望对未来的无望,占据了这一年的绝大部分记忆。这个假期过后,就正式走上了大三,我一颗躁动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已经过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了。毕竟,生活中只有能沉淀下来的那部分才是值得收藏的,没有结晶,生命就不会充盈。
灵魂不饱满,午夜梦回时,留下的就只有空虚,噬心蚀骨的空虚。
饭堂近来涨价风波轰轰烈烈,本来那些打菜的男师傅女师傅就完全没有学过信奉顾客是上帝的市场经济规律,打饭打菜时狠劲地敲得饭盅丁当响是常事,看你不顺眼了平时五毛钱一份就能吃饱的米饭他能让你吃上三份还觉得不饱。读…啦那几个打菜的更年期阿姨更是有着严重的性别歧视,我曾经站在饭堂观察了半个钟,发现在同样的价钱下男生打到的菜普遍比女生打到的多,而男生中又按相貌的英俊程度分为三六九等分别得到不同分量的饭菜,恼得我和肉丸曾经往校长信箱里投信强烈要求将饭堂员工全换成男的,最好都是未婚的青壮年,但未果。
哎,这年头,生存真不容易,除了身高和银行卡里的钱,什么都上涨了。
兜里几个银子似乎沉甸甸的压着口袋,不花掉不甘心。我和帮主蹿到步行街逛了一圈,把那只一直喜欢却舍不得买的单肩挎包买回来,付了钱我全身只剩下两个一元硬币了,但心里还是欢喜满满的,跟小时候拥有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人生不长久,趁着还有勇气的时候就让自己拥有喜欢的东西吧。
回到学校突然发现新包包上竟然多了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一看就是那刀片划的,翻开拉链一看,里头那捆用精美小布袋扎着的个头不小的圆筒纸巾和两个钢蹦儿不翼而飞,我知道是在公车上遭了偷儿了,心疼得肠子都青紫了,把那小偷上至一百代祖宗下至未出生的一百代子孙都热情似火地问候了一遍。要那两块钱直接跟我说给他就是了呀,把这新买的包包给毁了容跟在我脸上划拉两口子有啥区别啊?

郁闷之余那杨秋也不让人省心,天天报到拼命打宿舍里的电话半夜响我手机一上QQ就狂轰滥炸搅得我简直要神经衰弱,我抓狂,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啊?我他妈的都成青蛙磁铁了!
当他再次约我见面时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起床后脸没洗头发没梳趿双拖鞋就直奔肯德基去,今天不搞定你我把这姓360度转翻过来写!
一推开门就见他一身西装人模狗样地端坐在那里,竟然还扎条鲜红的条纹领带,都说毒蛇越鲜艳越毒,看来这坏人也总喜欢在脸上贴字条标榜自己是坏人了,一脸蒙娜丽沙的微笑笑得我心里跟发霉的馒头一样直长绿毛。
“小米,我知道你喜欢吃鸡腿,我已经是领工资的人了,就当我请你吧,这次别跟我争着付帐了。”他说。
我咬牙切齿地想,我这次要是靠近那收账柜台就是龟孙子!
我格外温柔地一笑,伸手在餐单上就点了一个全家桶,外加两个汉堡一杯圣代两个鸡肉卷,顺带一碗海鲜汤,说:“我就要这些了,你要什么到想好了到柜台那边去点吧。”他看着我犹犹疑疑地起身朝柜台走去。
我两手各执一根鸡腿啃得起劲,为了这一顿我可是从前天就只喝牛奶全天没东西下肚了。他不停地用眼睛瞄我,似乎没怎么有胃口。那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淑女”,我埋头大块朵颐咬得鸡骨头喳蹦喳蹦响,末了还将食指舔了个遍,恶心得自己都想吐。
当我跷着二郎腿抹着油光光的嘴咕噜咕噜将那碗海鲜汤给灌下肚时,他吓了一跳,欲言又止。
想了想我又要了一份川香辣子鸡巧克力蛋挞,和那些实在吞不完的鸡腿一起打包,吃饱喝足后我打着饱嗝说:“听说你现在工作了,工资还可以吧?”
“还可以,养活自己不是问题。”他貌似谦虚地一笑,一脸得意暴露了这假小姿的真面目。
“你也知道读书花费很大吧,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借两钱花花。”
他似乎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我,我暗暗得意,人活一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人借钱,看你还敢骚扰老娘!
“那……你需要多少?”他小心地问。
“恩……让我算算,最近都没有闲钱添置什么新衣服,上次那个背包也过时了,想买个新潮点的,你也知道,女生不打扮很快就会被社会淘汰的;还有得买一双新鞋子;还有我跟男友在外面合租的房子也该交房租了,房东都催了好几次;还有……”
“小米啊,我……我这个月的工资花得差不多了,下个月的工资还没发,要不我下个月发工资时再借给你吧。”他额上冷汗涔涔地说。
“啊?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呢?那好吧,记得哦,到时记得联系我哦。”八百年来才撒一次娇,肉麻得刚吃下去的东西都争先恐后要往外跳。
“好,好,一言为定。”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打那后他跟人间蒸发似的完全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得意,即使搞不定你我这姓倒过来写不过是头重脚轻了点,还不照样是一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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