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偷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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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不是只有在操场上的训练,哪天教官心情好了就会揪着我们去军营里参加在田间的劳作,仓库间的搬运,饭堂里的洗碗,教官公寓的打扫……名目繁多,据说是给我们的课外实践,每个排都会有两次这样的实践机会。(读啦网)其实我们更喜欢这样的实践,那就意味着不用在操场晒太阳了。我们五排上个星期就分到了到饭堂打扫和到厨房洗碗的任务,只是我们兴高采烈地去,却在炊事班阿姨捶胸顿足的哀号中撤退了,因为从肉丸的胖手中壮烈牺牲了五个碟子八个碗外加四把汤匙。
今天我们分到的任务是到军营农田里帮助农民伯伯拔野草松土,那农民伯伯一见我们浩浩荡荡地来给他做苦力就咧开嘴笑了,满口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得我都晕了,真人不露相啊!这么有钱还来当农民?
在肉丸的提议下,我们趁机偷了不少挂在枝头上迎风招摇的番茄。
上衣裤子四个口袋都装满了,满得再也不能塞进一个,我满意地猫着腰在丛木中钻来钻去打算去找帮主她们,突然看见孔二己也趴在地上不停地重复着我刚才做的事,动作不但不麻利,还笨手笨脚的,鄙视她!
“你怎么也偷西红柿了?”我凑过去说。(读啦网)
“偷……不是……小女子没偷……”孔二己脸红耳赤,可以媲美她手上的西红柿。
“不偷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还狡辩!
“这……窃番茄不能算偷……窃番茄!……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孔二己硬是蹦出一句孔乙己的台词,我赶忙开溜,省得她扯着我解释“窃不算偷”,我的古文还没达到能与她对话的境界。
“唧……”板栗头那频率不稳定时而尖锐时而低沉的哨声从田垅那边传来,我急忙朝田垅奔去,这满口袋沉甸甸的西红柿一跳一跳的压得我肚子极难受,可以想象天下妈妈怀胎十月多么艰辛。
待我跑到那里时,大家都已经站定了,我看了一眼肉丸本来就很可观的肚子,此刻像怀了三胞胎似的耀武扬威地挺着,这厮不但装满四个口袋,还勒紧腰带往衣襟里塞,其他人也是硕果累累,装满口袋就往肚子里装,看来我还算是比较老实的好孩子。

“逆猛给我听好了,明天阅兵式之后逆猛就要离开军校了,现在轮到我们五连到毁(会,下同)议馆照相留念,逆猛排好队跟着我走。”
“这可昨办?我们这样过去要是被营长看到铁定穿帮的?”帮主焦急地看着肉丸说。
“同志们镇定,镇定,我们走到那里时微微弯着腰,待队伍排好即将拍摄时再趁机放松一下,保准不会露馅。”肉丸此刻简直就像是带领中国走向解放的。
我们一个个像老太太老公公般驼着背走进会议馆,排队列,整理服装,笑……营长不厌其烦地让我们重复着这些千篇一律的动作,好不容易营长满意在队伍中间坐定摄影师满意拿起相机准备拍摄了,我们大呼一口气,趁机挺直腰放松放松,“咔嚓”一声,快门按下了,我们的军训生活,也就安静地定格在暗褐色的胶片里。
第二天刚下操黄文雅便扬着手中的照片兴冲冲地朝我们叫:“大家快来看我们昨天照的照片。”我们蜂拥上去一看,顿时傻眼了,照片上的我们,无论男生女生,都是一副笑容灿烂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姿态,标准的幸福待产妈妈!
军训结束那天我兴奋的心情无法用文字形容,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绝对绝对不会选择军训。因为我不相信军训能锻炼意志这样的鬼话,如果十来天就能锻炼一个人的意志,那谁都能长成一个铁血汉子了。
阅兵式后傻大个乐颠颠地跑上主席台上领回了一张“军训先进个人”奖状,经过我的身边时,他特意瞅了瞅我,小眼睛闪着贼亮的光,我恨不得捡起地上的板砖将他的门牙给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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