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调戏风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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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浪涣散,劲风全消。凉英正顿住身形,俯览萱萱,眼中满是疑惑。心道:“**中知我‘玉面飞狼’绰号的人不多,眼前这小丫头是什么来历,怎么竟然知道此事?”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越看越是迷惑不解,只是偶尔不经意间,似乎带给自己一些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这小丫头。
萱萱殊无惧意,直直和他对视。半响,见他仍是一脸茫然,似笑非笑道:“怎么?凉城主这么快就把我这个侄女忘了么?”
“侄女”二字一出口,众人都是大感意外,凉无风更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倘若真如她所说,自己岂不是多了个妹子,那要娶她为妻,自然是不可能了,想到这些,不住的唉声叹气。
半空中的凉英正亦虎躯一震,道:“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记得我有侄女啊。”旋身冲落,来到她的面前。
事情陡变,文浩宇颇感蹊跷,亦飘身落在众女身旁。用询问的语气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萱萱素手轻抚如瀑黑发,答非所问道:“凉城主不记得我这个侄女不要紧,不过你应该记得六年前你参加枯洞城城主竞选时,暗中为你拉拢支持者而四处奔波,出力不少的玲珑成城主古赣吧?”
此话一出,凉英正整个脸色都变了。他确实与古赣私交甚深,自从听说古赣遇害,他多次到庙宇烧香祭拜,以祭奠他在天亡灵。只是古赣生前,他们二人每次会面都异常谨慎,六年前的那次竞选大典也确实多亏了古赣鼎力相助,这才换得他一城之主的位。只是此事知之甚少,眼前这个小丫头看上去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她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仔仔细细又端详片刻,那容貌却更为带给自己熟悉的感觉,蓦然想到六年前的一件事情,心中升起一种不可置信的念头。抬头看见她提在手中的红玉珠子,惊讶之色瞬即闪现,愣愣道:“难道……你是……?”
“凉叔叔这才想起来么?不错,我就是当年那个不懂世事,时常和你调皮撒娇的古萱萱。”挥舞着红玉珠子,道:“这颗红玉珠子还是当年你送与我的,从小我就特别喜欢,所以一直戴到现在。”说罢,从又将它套在脖颈之上。
“哈……想不到果真是你这死丫头。当年你还稚气未消,任意妄为,想不到六年不见,不仅出落的如此漂亮,竟连感觉似乎也沉稳许多呢。”凉英正双眼中掩饰不住无比的激动心情。
六年前,就是在自己当上枯洞城城主后,他曾到古府谢礼。可古赣坚决不收他的礼物,认为他所谓实在是举手之劳。但是自己心中受此大恩,过意不去,于是便从怀中掏出那颗在南海捡到的“海棠主”送与了古赣爱女,以示谢意。
萱萱那时不过十一岁,女孩子的天性使她对这种珠光宝玉类的东西特别喜欢。自此对凉英正十分亲昵,常常吵着要他多带点礼物给自己。凉英正也自然而然认了这么一个“干侄女”
那时萱萱还是个孩童,又事隔已久,所以这些事情也就渐渐被凉英正淡忘了。此时此刻,牵动他旧时记忆,还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凉英正笑道:“怪不得刚见到你就觉得颇为眼熟,想不到竟是古大哥的女儿,我的干侄女。哎,怪我记性不好,竟然忘了这些事情。要不是看见你手中的珠子,我还真想不起来。”微觉尴尬,正要大笑掩饰,忽然看见萱萱一脸凄婉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提起古赣,牵动了她的思绪,当下微笑道:“侄女不要伤心,你父亲虽然不在了,不过你凉叔叔还在。倘若以后有谁敢欺负你,我定不饶他!”
听到这话,后方凉无风突然全身一抖,险些从兽骑上跌落下来。心中不停的祈祷: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妹子”可千万不要说自己坏话啊,不然自己可真要遭殃了。
正当凉无风的心七上八下时,突然看见萱萱邪邪的朝他看了一眼,继而装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眼看着似乎眼泪都要滴出来了。她低声的对凉英正道:“凉叔叔,我们刚来这里,就受到了一头没长眼睛的色狼的欺负。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训这种人,最好罚他跪钉板!”
凉英正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只得就是自己那该死的儿子。当下咳嗽一声,吞吞吐吐道:“恩,这事没问题。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文浩宇此时向前走出一步,抱拳施礼道:“在下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凉城主大人有大量,别放心里去。”
凉英正露出慈祥的笑容,拍了拍文浩宇的肩膀,道:“怎么会呢?年轻人功夫不错,是我人老不中用罢了。况且你又是我侄女的朋友,我怎么会生气呢。”
文浩宇道:“既然如此,甚好。误会既然消除,我们也便多留。还有事情在身,这就走了,来日再来登门拜访。”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凉英正眼见他们要走,立刻上前挽留道:“什么要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伙啊!既然到了这里,就让我尽些主之谊,多住些时日吧。”
文浩宇微觉不妥,正待委婉拒绝,一旁的萱萱却道:“我也许久不见叔叔了,况且这一段日子经历太多变故,颇有些疲惫,也想好好休息几日。”晴霜也附和称是,上次在玲珑城时日不久,没有玩的尽兴,所以她也同意留下休息。
文浩宇眼见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含笑一声,答应下来。
当下凉英正叫几个侍卫让下坐骑给予众人,随后摆出对凉无风摆出一副愤怒的样子,沉道:“回去我在好好收拾你!”继而在众人欢呼声中,兽骑奔腾,有秩序的朝西凉府去了。
众人中一直未语的晶儿,行在最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行在最前头的凉英正,莹润的脸上泛出一丝阴霾与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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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哪?好黑啊!难道是九幽府吗?”楚天睁开双眼,四下打量着这个方,想要从中获取些信息。然而出了无边的黑暗还是黑暗,根本目不能视物,使得他以为这便是九幽府。

他强撑身体,想要直身坐起,然而用力过猛,脏腑立刻传来一阵绞扭剧痛,“啊”的一声,重新重重摔倒在,疼得冷汗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渐渐消失,楚天小心翼翼的坐直身体,满脸迷惑不解,自语道:“我怎么会感到疼痛?难道我还没有死?可是我明明记得……”努力回想之前之事,蓦然大叫一声“雯雪!对了,雯雪呢?”慌乱在四周摸索,偶尔牵动受伤之处,也是紧紧咬牙强撑,只是双手不曾停止摸索。心中一个念头在急切的念道:“我要找到你!我们不能再分离了!”
片刻之后,除了触碰到满碎石和奇怪的鳞片状物,却是没有任何东西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生出:“她,会不会离我一步,去了……”
“不,不可能!决不可能!”楚天在心底大喊,经历那次变故而分离后,他的内心早已惭愧痛苦。久别重逢之后,他的内心喜悦的同时也再接受不了分别的痛苦,宁可同赴黄泉也不愿生离死别。偏偏此刻伸手不见五指,目不能视物,否则也不必如此提心吊胆了。
心情烦躁不安,蓦然挥掌猛击面。一声闷响,土石飞溅,上竟是炸开一个小坑。虽然这掌威力不大,但却让楚天吃了一惊。
自己明明记得被之前被红魔等人打成重伤,经脉断裂。且不论自己真气耗损严重,即便拥有巅峰时期的功力,亦不能在断裂经脉间随意穿梭。可刚才那掌,自己无意而发,真气似乎已经能在体内随意游行。凝神查看,意外的发现除了少数几根受伤严重的经脉还待修复外,其余断裂的筋脉已经悉数修复。聚积念力,内视体内,发现每条经脉表面都覆盖着淡绿的光幕,而几条还未修复的经脉断裂处更是被浓浓的深色绿光覆盖,正在缓慢的连接。以那速度看来,相信不出三个时辰便可悉数恢复。
楚天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却精神大振。
“只要能御使体内真气,就有出去的希望,在这之前,我要先找到雯雪。”蓦然伸出食指,燃气为灯,火光隐隐,照亮了方圆数尺距离。楚天徐徐站起,仔细搜索着每一寸土。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便在一丈开外找到了兀自昏迷的林雯雪。楚天心中巨石顿时落下,之前的忐忑心情消散无踪。看着她恬静的躺着,一脸愁容顿时化为灿烂的欣慰笑容。
“雯雪……雯雪……”楚天俯身环抱起她柔软的柳腰,低声呼喊着。刚才他已经帮林雯雪把脉查看过,发现只是她真气虚弱,全身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外并无什么大碍。想必是脱虚之下,昏睡了过去。
想到脱虚,不禁又联想起之前两人缠绵时的迤逦春光,蓦脸上一热,使劲甩了甩头,凝神将杂念摒除。
正当自己胡思乱想,怀中佳人忽然身躯动了一下,继而咳嗽一声,睁开了无神的双眼。朦朦胧胧间,感觉一只粗糙温暖的大手正在抚摸自己的秀发、脸颜。随着视觉渐渐恢复,终于看清守候身侧的男子。
“天哥……”林雯雪一阵激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一头扎进楚天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熊腰,是那么的紧,仿佛永远要将他留在身边。全身抖动,连语气也有些颤抖道:“想不到在这聚集鬼魂的九幽府,我居然还能见到天哥你……我真是……”说道后来声音细如蚊吟,渐不可闻。
楚天抚摸这她的秀发,柔声道:“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我们还没有死。”
“没有死?呵呵……天哥你又骗我。居然死后还知道逗我开心,我真高兴。”林雯雪自顾自的说道。
楚天将手紧紧贴着她光滑的后背,道:“我什么时候有骗过你。我们真的没死呢。你难道没感觉到从我手心、身体传来的温度么?”
这么一说,林雯雪确实觉得后背掌心贴处一片火热,自己在楚天怀中躺了这么许久也有些透不过气,温暖熟悉的男性气息丝丝入鼻,是那么的真实。她不禁将头从楚天怀中抽出,疑惑道:“难道我们真的还没死?可我明明记得之前碎石如雨,我们真气消散,无力逃脱。之后……之后……”想到缠绵之景,绕是刚毅坚强的林雯雪亦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楚天见此,心底柔情翻涌,蓦然双手扶起她的双肩,将她拥入怀中。
他茫然四顾,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还活着。其中缘由也许只有苍天才知道了。”
林雯雪从知道自己还活着就高兴无比,兴奋道:“不管它到底怎么回事,只要活着,就依旧能逍遥天,观光山海。”还不等她高兴多久,接下来楚天的一句话却如雷霆霹雳,将她打入了壑深谷。
长叹一声,楚天淡淡道:“只是我们世间呆的时间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多时辰了,现在其实我们已经等于死了。”
“这里位于聚妖塔第七层,距离面约有数百丈之遥。唯一的能够尽快通往面的隧道在之前业已倒塌,倘若我俩如今功力都在巅峰状态,那还有可能冲出去,可现在呢?”
“如今这里的空气只能维持我们两人呼吸一个时辰左右,之后我们便会窒息而死。”
林雯雪听他用平淡的语气娓娓道来,一颗心似乎从万丈高空瞬间跌落冰冷深谷,凛然惧意油然而生。刚刚还尚存的一丝希望眨眼间化为屡屡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念又想:天广远,万物向荣。世间固然美丽繁华,令人向往,然而即便如此也不如此刻他的怀抱来的让人舒坦。有他在侧,能让自己的心平静安详,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有他陪伴,即便是死,也是甜蜜的。念及于此,恐惧的心灵慢慢方松,终于恢复镇静,脸上泛着甜甜的微笑,一切的一切都如浮云般变得飘渺起来,渐渐看不清、摸不着。只有身旁那宁和的温度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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