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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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孔织也想了许久。在如今大华局势未明下,自己是否能独善其身?谈何容易,要是姜真到了事关生死之时,她如何能袖手旁观?
只是,以孔家的势力,还不足以站出来,支持承公主夺嫡。
在外人眼中,孔家已经是人才凋零,势力微薄,不过是剩下个空架,靠孔竹同孔织娘俩儿勉励维持,只能任由庆元帝捏拿。
孔家的靠山,别人都以为是宫里的贤贵罢了。毕竟“废后”的风声一直未息,曾经有望登上后位的韩慧卿去年冬因名声受损,如今在后宫已不若先前活跃。
有传言,生了小公主的章春卿现下宠冠六宫,同韩慧卿这两个皇帝的新欢旧爱,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
章春卿再受宠爱,其出身寒族,也没有希望登上后位。
要是真要“废后”的话,那最后机会继承后位的,便是公府嫡、生育了公主的贤贵孔惜言。
想到这些,孔织唯有叹息。
都道帝王是“孤家寡人”,姜这两年的行事也越来越狠辣。倒是即便如此,在孔织心中,也无法将她当成公主对待。
在孔织心中,还是视姜如姊妹手足。看到她为王的故去哀伤不已,孔织就算不能感同身受,心里也是心疼得紧在孔织心里。首发是偏着姜地。就算老太临死告诫。孔竹数次开口,但是孔织仍不愿介怀许多。
郑春那边地银,孔织半数都送到姜手上去了。
“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这些成语也在孔织的脑里闪过,但是她都抛出去了。
她不是走狗,也不是小毛驴,不过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衬姜一把罢了。没有所求。便没有失望。
倘若姜有一日登上帝王宝座,那孔织也没有什么好求的。
孔家是姜的外家,就算没有孔织,姜看在贵同养父母的情面上,也会庇护孔家,这就足矣。=首发=
希望姜登上大位的不只有孔织,还有凤后梁明蓝。
皇宫,祥云殿。
凤后穿着明黄色常服,头上只别了一只赤金扁簪。身上再无其他饰品。他坐在椅上,手中捏了白色棋,在低头思量着应该下到什么位置。
他的对面。穿着石青色氅衣的,正是贤贵孔惜言。
帝后不合,凤后去年又被收了凤印。
虽说他还没有被打入冷宫,但是外界也早已将祥云殿当成了冷宫。首发
一时无法废后,不过是因梁家虽说内争,但是势力犹存。另外,二皇同孔家地联姻,也使得一些御史清流支持嫡后。
这“废后”之。有史以来,有几个不受后人争议的。嫡庶有别,元后既在,并无失德之处,怎好轻谈废立?
凤后既然失了凤印,后宫总要有理事之人。如今在凤后下,贤贵名位最高。庆元帝便让他暂理宫务。
数年前。在太后西去后,后宫也曾有贵打理。那时还是周贵。不过一年功夫,随着婷公主的夭折,周家的败落,周贵终是废了贵之位,病死冷宫。
如今,又是贵打理宫务。
等着看凤后同贵相争,想要渔翁得利之人,不止一二。
就是今日,贵被凤后“请”过祥云殿,后宫众位卿也都在等着看热闹。这两人一个是名誉上的后宫之主,一个是现下实际的六宫主事,不知道会出现何样的战况?
就算凤后如今避居祥云殿,但是凭着他执掌后宫二十年的手段,谁人敢轻忽?
只有那些不省事的低品宫人,才会人云亦云,只当凤后已经失势,并不放在眼中。
少年轻狂,他们心中,只当后宫卿荣辱全在帝宠,都期待像章春卿那样获得帝宠,封册卿,成为人上人。
却不晓得,后宫不过是前朝地浓缩。像他们这些寒门或者小世家出来的弟,哪里会被人放在眼中。
祥云宫的战况并不惨烈,就是在棋盘上,方寸之间,凤后同贵也不过是当成消遣,并没有在意输赢。
这两人品茗下棋,竟是如此悠哉。
看着面前气度高贵地凤后,贤贵心中也颇为复杂。他心中原是畏惧中带着几分埋怨的,毕竟凤后昔日的雷霆手段,使得他同女儿承公主不得不分开十几载。首发

只是,冷眼旁观久了,他对凤后敬畏依在,埋怨却是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是为儿女筹划罢了。
自打安公主有了眼疾之后,凤后便收敛了光芒,全心为女儿寻医问药。如今,安公主出宗,凤后并没有外边传言的那般失落,反而越发显得安静宁和。
在父亲眼中,儿女平安喜乐才是最重要的吧。
贤贵也是父亲,自然能体谅凤后的爱女之心。他的心中,从未对后位有过奢想。那个位置,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谁有资格登上?
生在文宣公府,自幼受得是“礼义廉耻”这一套,贤贵从进宫伊始,便铭记自己身份,不敢生出他想。首发
他是卿,自然将为后的梁明蓝当成主敬着。
就算是到现在,他心中地敬意仍是丝毫不减。说他执拗也好,刻板也好,他就是这样传统守旧之人。
人前相遇,贤贵对凤后向来是恭谨有加。
这样一来,怎么能满足后宫众人的揣测之心。时日一久,便有人诋毁贤贵“虚伪做作”。
别人倒是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庆元帝却是个性反复的人。
凤后没法,私下劝了贤贵几次,都不顶用,只好就自己这边“做法”,省得让庆元帝因此而淡了贤贵。
因此,才有了这每月两、三遭的“请”吃茶。每次贤贵离去时,都是白着一张脸,过后就要病上三两天。
有人追问起,贤贵只是摇头不语。这样下来,倒是也能唬住不少人,也满足了不少人的猎奇之心,撺掇着贤贵反击之人日益增多。
就是庆元帝,晓得了此事,在贤贵面前,也有意无意地提起,像是支持他去发作。首发
贤贵听了,只是缄默不语,也从不提起凤后的半句不是。
因贤贵进宫将近二十年,向来就是这贤惠淑静的性,庆元帝见他地反应,也不算意外。她心里,越发觉得文宣公府家教好,这男儿就是应该如是才是。
不争宠,不夺权,安分守己,正是贤夫地不二人选。梁家虽说也是世家,但是同圣人门第相比,还是显得粗鄙。
一局下完,却是个和局。
凤后放下棋,看着棋盘边上的半碟核桃仁,笑吟吟地看着贤贵。
贤贵吃不得这个,吃了肠胃每次都要闹腾两天。
凤后每次“请”贵过来,都是用这个“待客”。虽说贤贵晓得凤后用意颇深,但贤贵仍是难掩愧疚之情,道:“怎可为了臣侍,使得凤后背负骂名?这个,往后便省了吧!明日开始,臣侍仍按照旧日规矩,来给凤后请安。”
凤后闻言,不禁皱眉,道:“怎可如此?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当为承公主想想。在诸位公主中,她势力最弱。除了生父位份高些,她还拿什么同二公主同三公主抗衡?本宫为盛名所累,闹得这不尴不尬地下场,也没有什么可怨天尤人。但,这后宫之中,却不能所托非人。你素来心善,就算本宫避居侧宫,由你执掌后宫,本宫亦不会担心自己不得善终。”
贤贵听了,忙起身道:“凤后还请慎言,勿要出此悲声,臣侍从未有取而代之
凤后脸上浮出几分苦笑,道:“本宫这般做作,不是为本宫,也不是为了你,不过是想要孩们平安罢了。这后宫之中,除了你,本宫不相信任何人。”
听到他话中的落寞,贤贵心中也不禁生出几许感伤。虽说他不是喜欢权势倾轧之人,但是入宫将近二十载,什么没看过,什么没听过。
这九层宫阙之中,哪里有半点温情……
孔织抬起头,看着在那边侃侃而谈的崔鹊,问道:“说了这十个、二十个理由,就是想入这边府里为属官?”
崔鹊使劲点头道:“瞧表姐说的,妹妹嗓说说干了,可不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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