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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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织到孔府次日,便受到孔竹使人送来的信。当看到孔良孝被庆元帝收为义、将要和亲北蒙,孔织心里说不出的懊恼。
相处不多,要是说通孔良孝有什么兄妹之情,那是假话。她懊恼的,是孔家这种任人主宰的局面。
她自己个不必说了,好好的有沈家赐婚这么一说,绫儿才四、五岁,就要入宫养育。如今孔良孝同楚筝已经定下婚约,却还给来这么一出。
就算要欺负人,也不待这样可一家欺负啊。
懊恼归懊恼,如今人已经被接进宫了,还能抢出来不成?
孔织被刺激的,半夜躺在床上,无法安眠。=首发=想着凤后转给她的势力,她竟然对权势生出几分渴望了。
在这个世界,就算你在小心翼翼,要是手中没有权势,也不过是任人宰割。
想着至今尚未找到的真凶,孔织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这世道太没劲了,要是不能成为人上人,这种郁闷事岂不是没完没了?
今天是她同孔良孝,明儿就是绫儿同良信、良廉他们。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家人,却是谁也没护住。
想到这个,孔织真是恨不得这个爱折腾的庆元帝赶紧驾崩得了。要是承公主姜能登上帝位,那才能有好日啊。不过,随即想到如今承公主势力微薄,最后机会夺得储位的是二公主同三公主,孔织便只能盼着庆元帝继续折腾了。
等她什么时候把二公主同三公主的势力也折腾七零八碎。让诸位公主实力相当才好。
过了几日,在过来地却是凶信。
二月二十八酉时,孔良孝诞下一女,产后病故。虽说孔织先前已经亲眼见过孔良礼的病态,但是心中多少还抱着几分期望,希望能老天保佑,转危为安。
如今,兄妹两个,却是天人永隔。
在孔莲同楚氏的牌位前,孔织实不知该如何相告。
毕竟孔良礼同孔良孝还不同。对于良孝,孔织是同情之心;对于孔良礼,因接触得多,兄妹之情更浓些。
想着姜同孔良礼夫妻伉俪情深,如今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模样。孔织的心里越发沉重。
真是恨不得飞后京洛,但是不过是做梦罢了。不管心情多沮丧,情绪多悲伤,她还在整日里按照规矩,一边预备给老太同孔莲夫妇营葬,一边接见孔氏内外族人。从天亮忙到天黑。
夜里,孔织却是无法安枕,却是有些个失眠。
明明她已经在努力,已经做了许多,但是却像是什么也没有改变。首发这种挫败感,使得她懊恼无比。
懊恼失眠的不止孔织一个,还有痛失爱侣的姜。
她病倒了,变得很重。数日来水米未进,人已经瘦成皮包骨。心中说不出的悔恨,她是真真切切地后悔了。
这世上又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每天躺倒床上,想起丈夫在世时的点点滴滴,姜都悔恨不已。
早就晓得他身不好,生孩时是是难关,为什么还默许他保胎?真是心疼他,不愿违背他的心意,还是因自己个儿年岁见长。首发需要个嫡女来安稳手下众人地心?
答案,真实地让人无地自容。
想着在孔府生活的十几年,想着老太的慈爱,姜的眼泪实是止不住。就连宫里的贤,也曾嘱咐她要好生待王。
却是不到一年,夫妻两个竟成天人永隔。
要是老天能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不会纵容自己地野心。不会为了权势却伤害全心全意对他的夫。
因着孔良礼过身的缘故。姜对刚落地的孩也生出几分惧意,竟似不敢看了。那。就是她自私的证据啊。
看了那个孩,她还有什么面目说,自己是爱着王的?
鸥舟过来照看孔良礼,原本生产后要回文宣公府地,但是因刚落地的小郡主身也不硬实,在韩寄书的挽留下,他便暂时没有回去。
韩寄书也是忙得身心俱疲,半分没有得空的时候。这王的丧事要操办,小郡主这边还要随时关注,公主那边又病得昏昏沉沉。
同孔良礼一个府里待了将近一年,要说是兄弟情深,那是假话。但是要说嫉妒不相容,还真没到那地步。

更多的时候,韩寄书是将自己当成旁观者,站在这府里,安静地看着公主同王的夫妻情
有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两句,是不是年少地时候用心思用多了,如今怎么成了混吃等死的大懒人。
承公主府的将来也好,韩家那边两个侄女的折腾也罢,都同他韩寄书有什么相干呢?
能操心,不算是坏事,但是不用操心,却绝对是好事。
或者自在多了,心里也没有过去那般堵得慌,韩寄书很满意自己在府中的生活。
他倒是真盼着公主同王两个恩恩爱爱,白头到老,那样的话,这府里也能一直太平下去。首发
任何的变故,都不是他所愿。
却是事与愿违,王这就去了,只留下一个没爹的孩。
世人重女轻男,妻死,夫要守孝三年;夫死,妻却只需守孝一年。这公主府往后要进新主人,日还能这么太平么?
韩寄书想到这些,心中真是有些担心。因为这个,他对小郡主的怜惜更盛,连着着对照看小郡主地鸥舟也多了几分亲近。
鸥舟开始的时候不放心文宣公府的任氏,隔日便回那边府里一遭。任氏却是大好了,舍不得鸥舟往来奔波,便让他好生在这边,不必老回去。=首发=
虽说鸥舟医术高超些,不过多是纸上谈兵,哪里有多少经验?
更何况这次的小病人,又是个刚落地的婴儿,也够让鸥舟手忙脚乱的,好一番忙碌。
没想到小的才好,大地却越病越重。
虽说太医来给请了脉,不过是痛急伤心地缘故,让静下心来,好生调理。但是姜哀伤太过,正是自责后悔之时,哪里有心情喝药调理。
这一耽搁下来,却是病情渐重,一日不如一日。
等到韩寄书准备好孔良礼的丧事儿,姜虽说算不上并入膏肓,看着却是有些怕人了。首发
韩寄书心里也是着急,在病床前好生地劝了两遭。姜只瞪着眼睛,看着床幔,也不晓得听见不听见。
韩寄书实没有法,见劝不过她,只好从侍儿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喂姜喝药。
姜哪里喝得下去,药汁顺着她地嘴角都流下来。
韩寄书实在没法,只要请鸥舟过来帮忙看看。虽说鸥舟不是太医,但是鸥舟照看孔良礼同小郡主的情景都在韩寄书眼中看着。
鸥舟忙着小郡主,原本想要推迟,却耐不住韩寄书再三央求。
韩寄书向来清冷,这种恳切,也使得鸥舟晓得公主的情景不大好了。
待见了姜皮包骨的模样,鸥舟也是骇了一跳,这王的头七还没过呢,公主就像是老了十岁。还不到二十的年纪,鬓角已经隐隐地现出银丝来。
看着她神情呆滞,双眼木然,口中偶尔念叨出“王”二字,这模样实是令人心酸。哪里还有往日的随意潇洒,倒像是谁家的痴情男儿一般。
怨不得冷清如韩寄书,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不过这毕竟是心病,却不是说开两个方才好的。
自打小郡主落地,王过身后,姜便一眼都没有看过女儿。鸥舟却叫人讲小郡主的摇篮搬过来,搁在姜的床边。
韩寄书初还怕孩过了病气,有些犹豫,但是叫鸥舟心中有数的模样,还是任由他了。
鸥舟心中有数,不过是心结难解罢了。公主这般不生不死地躺着,怕是自己也迷糊了,不愿去接受王已去的事实。无论如何,逝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活着。
虽然为他们夫妻情深感动,但是因孔织的缘故,鸥舟还是希望姜能坚强起来。
见了孩,姜原本木讷的神情生出几分恐慌来,口中喃喃道:“王,王呢?”
虽说这般痴情,使得见者落泪,闻者伤心,但鸥舟还是在旁平静地回到:“公主,王已经去了……”
姜听了,使劲摇头,高声道:“没有没有,这是噩梦……这是假的……”
孩被吓得以激灵,“哇哇”地哭起来。姜慢慢地阖眼,眼泪一串串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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