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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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六,距离孔府老太出殡还有三日,文宣公府迎进一位特殊的客人。
说是“客人”,也不算妥当,因为他是已逝的上一代文宣公孔莲庶,是现任文宣公孔织的庶兄----孔良孝。
当他身上穿着鹤氅,头上戴着风帽,跟随孔织缓缓走进长寿时,众人皆不由诧异出声。
虽说王孔良礼因怀孕的缘故,近日身不好,但是晓得有一庶兄流落在外,要归宗,也是挣扎着来了。他因畏寒,身上也穿着鹤氅,戴着风帽。
因老太的丧事,两人的衣饰都是素色的,这般看上去,竟像是孪生的兄弟似的。
看着来人苍白的小脸,孔良礼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康和郡主听孔竹与孔织提到,孔莲有一流落民间,近日寻到,原还有几分疑惑。毕竟孔莲已逝,事情又隔了多年,万一是别有用心之辈,冒任圣人血脉,那实是了令人堪忧。
但是,见了孔良孝第一眼,康和郡心中却晓得,他就是孔家的血脉。他同孔织的相貌有五分相似不说,同孔良礼两个是八、九分相似,眉目之间像煞了孔莲。
上,除了康和郡与承公主夫妇外,孔家其他诸人,也都在坐上。任氏与郭氏带着孔绫、孔良廉坐在一侧,孔竹同孔良仁、孔良信坐在另外一侧。
姜、孔良礼与姜瑞炎因身份使人,坐在任氏与郭氏上首。
孔织领了孔良孝在上站定,任氏、郭氏与孔良信都起身。
孔织看了一眼孔竹,见她面上已经是平和之色,心里松了口气,抬头对康和郡道:“郡。这就是织兄长……良孝。”说完,又对孔良孝道:“这是大姨夫,先皇所出皇郡!”
孔良孝已经褪下风帽,俯首道:“良孝见过郡!”
“良孝?”康和郡咀嚼着这个名字,对孔良孝道:“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你的生辰月份是?”
孔良礼垂下眼睑,恭声回道:“回郡话……据国公所说,此名是母亲所赐……良孝是已未年十一月二十八出生!”
“啊,比良礼大!”承王不禁脱口而出。
他是腊月十五的生辰,承公主是腊月初九,孔良孝却是比他们两个大了十来天。
虽说年隔久远。但是孔莲当年有一房逃侍之事,康和郡也依稀记得。见三人生辰这般接近,心里也猜到些原由。
他转过头,对孔织问道:“你怎会晓得此事?可是你母亲生前交代的?”
孔织摇摇头,道:“母亲生前并未提过。但是书房曾留有信物。当年母亲房里那位叔叔出府时,已经怀有身孕,所以母亲曾给其肚里的孩起过名字。若为女孩为绮,男孩为良孝。”
康和郡点点头,叫无陵送上见面礼。
虽说看着孔良孝言谈行事,并无失礼之处,但是毕竟在民间长大,康和郡少不得叮嘱两句,叫他记得圣人弟地身份。谨言慎行,不可辱没孔氏门楣。
孔良孝俯首应了,孔织又给他介绍了孔竹。
孔竹的神色有些冷,看着孔良孝低眉顺眼的模样。皱了皱眉,嘴角显出一丝嘲讽之意来。首发
不过,毕竟在众人面前,有所顾忌。对于孔良孝的请安,孔竹只是不冷不淡地应了。
长辈中,还有任氏与郭氏在,这两位却是孔良孝的庶父了。只是两人都是侧室身份。都起身。也只肯受了他半礼。
同辈之人,按照年齿。从大公孔良仁介绍起。
孔良仁站在身来,看了孔良孝面上无悲无喜的表情,笑着说:“既是良孝弟弟回府,这是大喜事,就是老太与二姨母泉下有知,也会欣喜。良孝弟弟,也该高兴些才是。”
见到他面上流露的关切之色,孔良孝只觉得心中一暖,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承公主姜与王孔良礼,然后是孔织之夫姜瑞炎,过后是孔良信他们几个小的。

虽说孔良孝面上硬挺着,看不出紧张与失态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是“砰砰”乱跳。
就这样,他正正地走进了文宣公府,成了孔家弟,真像是一场梦。
站在上,被众人的视线打量着,孔良孝心中越发自卑。
大公孔良仁也好,王孔良礼也罢,就是未成年地孔良信是青涩中带着几许沉静儒雅,稚龄的孔良廉活泼中满是灵气。孔家弟,都是气度不凡之人。
他自己个儿,除了这身皮囊,还能有什么呢?
这几日,楚筝睡得不安稳,经常半夜里里说胡话,出现最多的就是“表弟”二字。
能被楚筝唤为“表弟”地,不过是孔家沈家之人。孔家未出阁的公,有两个已元服的,却不是孔莲这房所出,这亲戚就远了些。沈家,有个曾指婚三公地嫡沈幼淮。
沈幼淮生父是韩氏,同三皇之父是同族兄弟,三皇早年也见过沈幼淮两遭,晓得是位秀气公。
只是,这沈公不是要给文宣公府为平夫么,那楚筝身为表姐,乐和个什么劲?
三皇未下嫁前,在宫里同“四皇”最是亲厚,同二皇姜瑞炎的往来倒是平平。
尽管如此,他性良善,对于姜瑞炎与人共妻之事,还是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来。
不说二皇,就是换了身份的“四皇”身边,不是还有个韩阀嫡为侧室么?
三皇生育了一双儿女,平日里待楚筝的侍儿们也温和不嫉妒,在南安侯府里,上上下下都要赞其一声“好”。
实没想到,这与人共夫的事又轮到他头上。
“文宣公府庶出之么?”三皇喃喃地,心下有些了悟,这还真是“表弟”啊。
楚筝与他做了三、四年的夫妻,虽然不喜三公主与韩慧卿的为人行事,但是对这个夫多少有些情分。
见他如此,楚筝也生出几许愧疚来,低声道:“这是为了续上国公府与侯府地亲戚,我身为世女,就要有所担待,你多体谅吧!”
三皇直直地望着妻,拳头已是攥得紧紧的。只是单纯的“担待”么,那午夜里笑醒的人是谁?
楚筝察觉出气氛压抑,咳了一声,不敢正视三皇地眼睛,转过头去道:“这不算什么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就是母亲,除了父亲为,不是还有几房侧室么?”
三皇见楚筝如此,心里叹了口气,道:“可是……可是文宣公府那边要的名分?”
楚筝摇了摇头,道:“他虽是庶出,却是舅母骨血,现任国公夫人之兄,就是为侧,也是委屈他了!”说到最后,声音中带了几分温柔与怜惜。
三皇松开拳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原本他是想要告诉楚筝这个好消息的。他又有了身孕,两人夫妻三年多,也算是恩爱吧。
虽说有几房侍室,但是楚筝却鲜少留宿的别人房里,还是在三皇房里的时候多。
难道这几年的恩爱都是虚空,三皇神色木木地,说不出话来。
楚筝怕孔良孝进门后,三皇会倚仗正室身份给脸色,所以才好言相告。
因三皇向来好脾气,她还真没把丈夫放在心上,只当好好哄两句,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三皇却失了往日地笑模样,呆呆的不知道再想什么。
楚筝不禁有些恼,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学那些市井妇男,行嫉妒之事?想想你自己个儿地身份,贤良淑忘了么,别叫人笑话了去!”
三皇低下头,没有在言声,还需说什么,不是已经成了笑话么?
难道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那边母皇才下了旨意,给文宣公府赐下平夫,这边文宣公府便要送到侯府来一侧夫。
让别人的孩眼睛流泪,会使得你自己的孩心里流血啊,母皇!更不要说,那个“别人的孩”也是你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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