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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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祥云殿。
庆元帝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一折,皱着眉,看着对面坐着的凤后梁明蓝道:“不妥,这两字个都应避讳!他们兄弟这辈以“瑞”字名,“平”字封,闻平、顺平、贤平这些都好,为何偏生要定这二字?”
凤后扬起头道:“炎儿是陛下与本宫嫡,为何当不得元明二字?本宫就是要让世人知晓,即便他出宗下嫁,仍是大华最尊贵的嫡皇。”
庆元帝立时摇头道:“不成,那也没有犯父母名讳的道理!此事作罢,凤后不必多说!”
凤后看着庆元帝,对这个相争多年的妻并无半点温情,只剩下无尽地鄙视与防备。此刻,他的眼中里满是寒意。
如今,梁家姊妹相争,人人都当凤后失势,大家都等着看笑话。梁明蓝好强了一辈,如今对这些纷争已经意兴阑珊。无奈的是,树欲静而风不停,他人在局中,已经是避无可避。
他自己可以隐忍,他的儿女却不能受委屈。
安公主姜娉的眼疾,已经使得梁明蓝内疚自责了这些年。他越来越发现,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儿女平安喜乐是真。
二皇,他的嫡,怎么能让其在世人的嘲笑中出宗下嫁?这“元明”二字,“元”取庆元帝的年号,“明”取凤后之名。
天下男儿,当得起这二字的,除了庆元弟与凤后嫡出的二皇。还能有谁?
庆元帝心中另有盘算,如今已出宗下嫁地大皇与三皇都是他最宠爱的韩慧卿所出。若是允了封二皇这个名号,那对另外两个儿却是不公。
她只想着不委屈韩慧卿母,却不想想二皇本是嫡出,自然没有同庶出皇等同视之的道理。
因她自己就不是嫡出,只因当年梁太后无女,将她养在名下,充当嫡女,才在梁家的扶持下登上帝位。
在她自己心中,对嫡庶女并无差别。甚至还因这个“嫡”字,对凤后所出的二皇姜瑞炎与五公主姜娉生出些许厌烦来。
庆元帝与凤后本无深情,现下见他这般无礼直视,心里也有些恼,皱着眉道:“朕还忙着,凤后自己思量清楚,再给朕上折。嗯,你就省省心,朕这边就直接下旨意!”说着,已经从座位上起身。
凤后见庆元帝如此。微微地蹙眉,冷声道:“青要山,处墓,陛下糊弄本宫多年。如今还要继续糊弄么?”
庆元帝已经变了脸色,面沉如水,喝问道:“你说什么?”
凤后扬起头来,冲着庆元帝淡淡一笑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陛下费尽心机之事!”
庆元帝眼中已是怒意横生。死死地瞪着凤后,眼睛里已经能射出刀来。
凤后道:“本宫体恤陛下怜女之心,望陛下也成全本宫爱之意。首发”
“你……你在威胁朕……”庆元帝的声音有些发抖。
凤后喟叹一声,低语道:“娉儿已是伤了眼睛,与大位无望。本宫只想让炎儿与娉儿兄妹平安康泰,再无他求。陛下身为母皇,对炎儿也仁爱些吧!”
他的神情无比坚定,庆元帝不禁一晃神。她的凤后,入宫前虽养在深闺。却也是名誉京洛的美男。
新婚之夜,两人初见时,就算是对梁家心怀怨尤的庆元帝,也不禁砰然心动。只是这些年来,两人之间有家族、有权利、有各种纷争与制衡,独独没有深情。
罢。罢了!庆元帝看着凤后发髻上地斑白。心中叹了口气,大步地出了祥云宫。望着床上的林豫,心中唏嘘不已。他是个要强的男人,一心想着报仇雪恨,为家门洗刷冤屈。历经坎坷至今,却失去他最为倚重的武功,若是他晓得,该是如何一番打击。

林豫倚在床头,看骏儿与孔织嬉闹,不禁生出一种错觉。就仿佛这个情景本应在的,大家原本就该这样相处。
孔织的心中犹豫中,终究没有多说,同林豫寒暄了两句,便告辞出了屋。
待出了院门口,孔织才止了脚步,对送她出来的慈冰与慈决道:“你们公失了武功,你们可晓得?”
两人闻言并不显得意外,不过神色间都带了几分担忧与焦虑。
孔织叹了口气,道:“别想着省钱,也别担心补药,不管有什么法,先试上一试!”
慈冰与慈决两个因孔织即将娶亲之事,本有几分不满,现下见她对自家公还算有良心,心中百感交集,所思所想有些复杂。
慈冰冷冷地看着孔织,若不是如今她们正寄人篱下,公的身体不宜奔波,她极想暴打她一顿,然后众人出得府去。
慈决心软,想得还是公的终身大事,总也不好这般无名无份地巴巴住着,便开口问道:“国公小姐,几日后便是您大婚之期,届时新人进门,我家公……我家公当如何自处……”
孔织闻言一愣,接林豫进文宣公府,打得是四夫人孔竹夫族的名义,这不是名正言顺么?为何还要问当如何自处?
不过,想到骏儿喊她“母亲”,喊林豫“父亲”,孔织不由有些心虚。私下里,她曾哄骏儿好几次,看着他能不能换个称呼,哪怕是“义母”、“干妈”也成。偏生这孩学别地快,改口这块却是怎么都不成。
“这……二位放心,林公是织救命恩人,织心中甚是感激,定当全力回报!”孔织略作思索,斩钉截铁地回道。
是啊,如今林豫的武功已经废了。林家只剩下林茜一个女儿,林豫不愿妹妹涉险,将破家敌人的消息满了妹妹,也是情有可原的。
孔织既受了林豫救命之恩,能回报地,也只有帮他报仇雪恨了。
慈冰的面色稍稍缓和,慈决面上则带了欢喜,犹自不信地追问道:“国公小姐,此话当真?”
孔织目光清澈,正色道“自是当真,并无戏言!”
说话间,就见有人来请孔织,道是承公主与崔家四小姐到了,在前院客厅等国公相见。
孔织不再多说,同慈冰与慈决两个别过,往前院客厅去了。
承公主与崔鸳正坐着吃茶,见孔织进来,忙招呼她过去。
承公主坐着,崔鸳起身,冲孔织笑道:“表妹,佳期将近,鸳给你道喜了!”
孔织忙还礼,道:“鸳表姐客气了!”
崔鸳这才笑着就坐,承公主喝了一口茶,对孔织道:“三妹妹,今日过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的!”
孔织挑了挑眉,不晓得是什么消息,使得她能这般欢喜。
就听承公主道:“二皇的封号下来了,为元明郡,封采邑千二百户!”
这却是极高的封赏了,皇下嫁,有地只有封号,没有采邑。有采邑的,也不过三、五百户。要知道,大华嫡出公主的采邑,也不过是两千户而已,像承公主、福公主这些庶出公主,只有千五百户。
只是这封号,是不是太招摇了,孔织思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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