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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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深处,夜黑的正浓,晚风阵阵,吹得枝叶簌簌作响,原本幽静的夜晚,平空生出了几分冷意。
神祭宫外,玉真皇后在几个宫女的陪同下,神情忧虑的望向神祭宫的宫门。
那里神兽雕像,肆意腾跃,宫墙瓦角,森然锋利,赤红的宫门单调却又肃穆,庄严之势,不圆自出,如潮水席卷而来。
一个宫女走上前去,递过一件风披,皇后锁着眉摇了摇头。宫女满是担忧的望了望四周,脸上带着犹豫,玉真皇后遂叹了一声,道:“下去吧,本宫不冷。”宫女脸上显现一阵难过之色,但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夜风缓缓拂来,神祭宫边的阁灯的灯光忽然摇晃起来,时暗时明,映在玉真皇后的脸上却是一道坚毅之色,她伸出纤手理了理肩边的衣领。放眼望向四周,黑夜无边,浓郁无际。可是……
傍晚时分,玉真皇后来到玉龙宫,却听守卫说,享帝午时过后便已经去了神祭宫,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于是,玉真便急急来到神祭宫,见里面灯火幢幢,想必享帝定还在神祭宫内。可是,到现在,还没见享帝出来。
而这神祭宫,关系复杂,里面保有开国先皇的骨灰,甚至一些最重要的东西如定国先章、驭君旨等皆都被存在里面。于是,这里除了皇帝和太子,他人皆是无权进入。
可是,现今,享帝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不会出事吧?玉真皇后一想到此,全身禁不住一颤,再也把持不住,想前去一查究竟,可刚踏出两步,忽又停了下来。她两手相抚,却是没能再迈出一步。
又这样忧虑担心的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玉真皇后望穿神祭宫门,这皇上却是到现在都不曾出来。阁灯火焰摇晃下,玉真的脸上似乎带着一抹抹的苍白,嘴唇已有几分干裂,时刻紧绷着神经,两手交叉,显然担忧了到了极点。
她愁眉凝思了良久,转过了身子,向着身后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在这等就行了。”几个宫女脸色同时一怔,其中一位上前几步道:“皇后,夜都这么晚了,还是您先回宫,让奴婢在这等陛下吧。”玉真皇后看了眼前这个宫女,轻叹一声,道:“你们先回去,本宫在这里还要等着皇上,若是有个什么,也好及时,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事,还是快回去吧。”
“可是……”宫女还是担忧。
“本宫让你们回去,就先回,莫要多语。”
几个宫女相互忘了一眼,均是一阵惧忧,随即作了一福,几人缓缓后退。身后皇后忽喊住:“慢着!”见宫女转过身子,隧道:“若有人问起你们本宫的下落,你们就言本宫已经就寝,知道吗?”
几个宫女迟疑了一下,随之点了点头,离了这去。此时,玉真皇后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看向神祭宫门的眼神是惧怕和深深的沉思。
风呼呼吹来,扬起她身前的衣衫,她向前迈了几步,随即又停住,额间的秀发随风飘扬,她眼中的犹豫也更浓了。
缓缓的,她又侧过身子,紧闭起眼睛,深深的呼吸起来。好一会儿,她才睁开双眸,向着神祭宫而去。走得越近,那宫门上神兽的狰狞看得越是清晰,轻柔细步,却是无比的沉重。她缓缓触向宫门,一股粗糙却又冰冷的气息油然而生,玉真镇了镇心神,用力推了推。“吱呀”一声,宫门露出了一条细缝,透出了里面的微光。玉真身子突然紧绷了起来,猛地缩回手,眼神中闪过几分慌乱。
而后,她又紧握起秀拳,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轻声的推开了神祭宫的一扇门。
淡淡昏暗,柔柔的光辉从里处散了出来,玉真柔步走了进去,一股木香夹杂着异味冉冉而来,她柔柔的呼出一口气。继续朝着里面走去,宫的四周皆是一座座猛兽雕刻和一些装扮奇异的人像,头上空旷一片,脚下是黑玉石铺成的地板。
玉真皇后感觉这处地方透着一股阴森,而且直直的看过去,心中总会泛起一股望不到边的感觉,眼见前方,透着微光,朦胧模糊一片,仿佛就如同一处深渊。
她细细小心的走着,身后隐约有某个声音在轻轻呼吸着。四周空旷宏大,玉真皇后忽然急促的一声呼吸,应到四周,几个呼吸声同时响了起来。她猛一转身,连带空气“呼”的一声扫过身旁,她睁大着眼睛看向周遭,一切如常,只是刚刚走过的身后已是漆黑一片,而前方,她转过身子,依旧是透着淡淡的微光。

走着走着,忽然像是到了尽头,玉真皇后轻轻伸出手去,触向躺在身前的障碍物,冰冷,光滑。她依手滑下来,带着“滋滋”轻响,然后,她紧紧皱起眉,顺着物体以此从这边走到了对边,到头,是硬硬的宫墙。
霍然,她急转过身子,呼吸声突然重了起来,瞳孔急缩,不可置信的望向四周。心下莫名的涌起一**恐惧,这个宫殿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从宫门到这处尽头,已是这般大了,怎么会?!
宫中严令禁止寻常人进入此神祭宫,难道却是一片空旷,偌大的宫围只有玉真皇后重重的喘息声,享帝呢?
玉真皇后只觉一阵眩晕,恐惧感在身体中肆意侵略,莫可言状!她无力的蹲下身子,紧紧闭起眼。耳中听到是四周是一片片风吹过的呼啸声,还有!什么东西的呼吸声,缓缓接近,忽又远遁而去,徘徘徊徊,冷冷幽幽。
玉真想要嘶吼出来,却是到了喉处,再也无力使出,冷汗从额间涔涔而下。她忽然站了起来,望向来路,黑暗一片,身后,尽头,依然透着淡淡的光辉。她贝齿紧咬,向着来时的路,急急的跑去,顾不得所有,脚下仿如一下子吃力了许多,似有浊气绕着,玉真奋力疾跑,黑暗愈来愈浓。“嘭”的一声,玉真忽的应声倒下,整个身子像是不听使唤似的重重撞到地面,“啊!”一声惊呼,刹时晕了过去。
浓郁的黑暗中,不知从何处缥缈的传来了一个诧异的声音:
“谁!”
神祭宫外,明月忽然被一处乌云遮蔽,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光辉,连下面的这个世间都悄悄的暗了下来。
夜晚本该就是如此,漆黑昏暗,不带一丝光明。
玉真皇后此时只感一阵头痛,幽幽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四周,却见有个人正端坐在前面坐在椅子上,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玉真突的心中一阵狂跳,半晌才回过神来,道:“陛下,妾身……这是在哪啊?”原来此时坐在椅子上的正是当今战国享帝。
享帝站了起来,眼神肃然,玉真看向她,不知为何,竟有几丝从来都不曾有的恐惧感。享帝神情不变,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抚过皇后脸颊,玉真出起本能的想要躲开,却听享帝低沉着声音道:“这里是神祭宫。”
“神祭宫?”玉真一阵惊疑,然后缓缓抬起头,却见这处地方不大,布置错落有致,桌椅书籍,一一而齐,甚至还有一张简陋的床。此刻,玉真便是躺在床上,看着这些,玉真疑惑不解,道:“这里怎么像是陛下的书房?”
享帝道:“什么叫像是,这里本来便是朕的书房。”
“可是,这不是神祭宫,怎么?”玉真疑窦横生。
享帝淡淡一笑,道:“神祭宫便不可以是书房?这里是朕的书房,也是神祭宫。”
“可是?”享帝凝神望着她,“怎么?”
玉真摇了摇头,似是极力思索,沉吟片刻,方道:“臣妾刚刚入这神祭宫,只觉黑暗一片,阴森可怖,而且很大很大,空旷宏伟,绝不是这般大小。”说着,似还有心悸的后怕。
享帝脸色一变,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而又笑道:“怎么可能,神祭宫便是这里,也不像你说得那般大,寻常人没见过,便不知道神祭宫其实就是一个书房。”
玉真还是疑道:“可是,刚刚明明是臣妾亲身经历的,怎么……”
享帝截过,道:“肯定是你的幻想,怕是皇后近日太过于繁忙,身子累极,才会出现这种症状的,改日朕让御医给你看看,刚刚你都晕在外面了。”说着,脸上不由一阵担忧。
玉真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享帝叹了一口气,抚着玉真的发丝,道:“皇后,怎么了?是不是心里责怪朕了。”
玉真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享帝见她如此,叹了一声,道:“都怪朕,近日实在过于忙了,没能抽空好好陪你,等到战事一了,朕会好好待你的。”
玉真皇后忽然抬起头,眼神熠熠的看向享帝,坚然问道:“享帝刚刚是在哪里发现臣妾的?又是怎么发现的?这处书房的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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