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不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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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神奇啊!”陆华吐吐舌头说。
“当然神奇了,我堂堂鬼谷,咳咳,你们快走吧,我要睡觉了!”老伯说到一半,突然打了个弯,似乎不愿提起他的名字,我虽好奇,但也不好多问,跟老伯道别一声,带着地图和陆华出去了。
这周围的房子果然如同老伯说的一样神奇,建造的方位极为特别,看似凌乱无杂,实则错落有致,视线中的景物全部是房子,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参照物,而且房子墙壁的颜色和胡同墙壁的颜色均相同,走在这里如同永远走在一个相同的地方,我们按着老伯的地图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走错一步,老伯的地图标着很多不可思意的路线,有的竟然要进入一些房子的二楼,上了二楼,发现有些人家正在吃饭,我们从餐桌旁路过,他们也不说什么,像是早已习惯,穿过二楼的走廊,下了几层楼梯,然后出现在某户人家的后院,接着穿过茅厕,打开茅厕的门,才发现里面根本不是茅厕,而是一扇假门!小小的一个小镇,竟然用了我们两个小时才走出来。
“这里估计是抗日战争为了防御日本鬼子而造的!太神奇了!”陆华回头看着身后的小镇感叹道。
“你在附近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吗?”我问道。
陆华摇摇头,说:“我也奇怪呢!我在这里生活了19年,根本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小镇!这小镇太奇怪了!”
“奇怪吗?我没什么感觉。天快黑了,我们快走吧!”我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说。
“快走?去哪里?我们又不赶时间。”陆华问道。
我身子一顿,是啊,去哪里?为什么我会想要快走?连目标都没有,怎么快走?我为什么会赶时间?赶着去哪里?难道哪个地方在等着我去?我丝毫没有察觉,似乎我的潜意识在催促我快走,然而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命运已经安排好我们的一生,我们看似拥有绝对的选择权,选择走那条路,选择去哪里,选择与谁交朋友,这些看似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其实又何尝不是命运安排的?如果我遇见陆华是命运,我想要违背命运,离开他,但是也许离开他才是命运安排我要做的!只是我自作聪明认为已经逃出了命运而已,我可以选择自杀,彻底逃避命运,逃避命运为我的未来安排的种种道路,可是也许连自杀也是命运安排我要做的,只是我被蒙在鼓里而已,甚至连我现在想的这个问题,也是命运安排我要在今天的这个时候想的!我突然觉得很恐怖,这个世界,过去现在和未来要发生的事竟然都已经被安排好,每一个人都竟然都被命运操纵,连他想什么都是命运安排好的!无论怎样都逃脱不了,我不知道命运会安排我遇见一些什么人,失去一些什么人,经历一些什么事,什么时候死!我都不知道,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走在命运为我铺好的路上,直到有一天,把命运安排的事情做完,再完成他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死亡。
未来已经安排好,只是还未发生。
(这是韩寒《一座城池》中的一句话,我非常喜欢,盗用了。)
“你怎么了?”陆华拍拍我的肩膀问道。
“哦,没,没什么!”我惊醒过来,晃了晃脑袋,把刚刚的思绪抛开。
“想好去哪里了吗?”陆华问道。
我摇摇头。
“呃,要不,我们去暮云镇吧!那里有所大学,叫科院,我们可以去那里读书。”陆华想了一会说道。

“学费哪里来?”我问道。
陆华满怀信心地笑了笑,扬起他仅剩的一只右臂说:“靠它!”
“靠它?怎么靠?”我疑惑地问道。
陆华立刻摆了一个蹒跚的姿势,虚弱地说:“咳咳,我现在像不像一个可怜的人?如果你在街上遇见我,你会不会给我钱?”
“不会!”我摇摇头说。
陆华赶紧挺直胸膛,恢复原样,说“怎么能不会呢?一般人肯定会给的!说真的,我发现你的思想特别地与众不同!难道你从小就受到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打击?”
我耸耸肩,说:“我记不起来了!你就不要问我了,你不是说要去赚钱吗?那就去吧,我没意见。”
陆华听我如此说,只好作罢,来回转头变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朝一片森林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夕阳把我们两个人的身影拉长,消失在森林之中。
森林很小,我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穿过了,走出森林,来到一个小镇,小镇比较发达,像一个小型的城市,广场,医院一应俱全,陆华说这就是暮云,长沙旁边的一个小镇,长沙十大镇之一。进镇前,陆华抓了一把煤灰摸在自己脸上,在地上滚了几个回合,将衣服划成条,找了个破碗,直到连我都认不出他来,他才满意地走进小镇。我跟着他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在一家装修很华丽的专卖店前,陆华突然猛地跪在地上,把碗放在面前,双手颤抖地伸向路过的人,眼神里满是乞求与悲伤,那些被他看着的路人纷纷鄙夷地看着陆华,我就呆呆地站在那,站在那高贵的专卖店前,看着这个卑微的身影,过这幅画面深深地印在了我脑海里,这是这还是和自己一路走来的陆华吗?为什么你要下跪?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姿势?我猛地走过去,拉起他,大声说道:“你不能下跪!”陆华笑了笑,凑到我耳边说:“没关系的,就是弄点钱而已,我们半天没吃饭了!”“这种事不能开玩笑!”我严肃地说。“这么认真干嘛,你快松手,不然别人就会看穿我们了!”说完,陆华挣脱我的手,又跪下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卑微的陆华,任身边的人与我擦肩而过,时间仿佛进静止了,陆华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路人鄙夷的眼神定格成一道灰色的烙印,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声音:“专业电脑算命,高科技扫描手相,100%准确,绝不骗人,测不出赔1万,十年品牌,诚信经营!”我灵光一闪,猛地拉起正跪在地上反复数着一块三毛钱的陆华,说:“我有办法了,你跟我来!”说完,我立刻朝那电脑算命的移动车大步走去,陆华紧紧拽这那十三张一毛钱,不明所以地跟在我身后。
我来到电脑算命的移动车前,盯着老板问道:“测不出真的陪一万?”
那老板长得尖嘴猴腮,看了看我,自信地点点头,说:“我从事算命行业整整十年,还没有见过这机器测不出的手相,你完全可以放心,做我们这一行的,最讲究信誉!如果测不出,立刻给你一万!”
“这可是你说的!你保证!”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时,陆华也跑到了我身后,奇怪地看着我,我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我保证!如果测不出,就陪你一万!”老板大声地说,这一声,将周围路人都吸引了过来,将和老板团团围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好,我测!”我点点头,坚定地说,像是看见了一万在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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