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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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一鞭,莫君的刑堂可真是太狠了,货真价实的一鞭。想想就连调教师也不会这样抽人,怕把人给打坏了。
我现在已经是两眼冒金星,四肢无力兼颤抖的厉害了,看来另一只脚也离棺材不远了。火辣辣的疼痛,牵动皮肤深层的毒素,感觉自己都已经不是自己。我不住的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我到底那里做错了?我一生虽不长,但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算是身为调教师,我也从未伤害过人,连父亲都说我太心软。不,不是,难道心软也是错?父亲,母亲,师傅,洛青,你们都在哪?璇降在受苦,你们知道吗?
好痛,我浑浑噩噩,久违的黑暗终于来临。
“啊!”我突然大叫,好疼。等等,我刚才干什么了?我很疼,然后大叫了声“啊”,难道,难道,惊喜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的嗓子好了,我的声音又回来了,天啦,一定是我上辈子积德。
疼疼疼,真是得意忘形了,连伤都给忘了。
“终于醒来了,终于醒来了,都三天了。”江儿的声音,他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
莫君闻声走进来,默默坐到床边。
“我------”
“我知道,你不是他。”莫君平静的开口。
知道?他竟然知道?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还要如此对我。就因为知道我不是他,所以才能如此轻易的说出三百鞭?才能如此轻易的把早已伤痕累累的我这样折磨?上天,你可真是太残忍了。可惜了,我不是弱者。
“我不是霁雨。”我淡淡的开口。
一起这么久,现在说起话来,气氛却像两个陌生人。
我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对,我就是要告诉他,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不是。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很久。
“洛青是谁?”他的语气夹杂着复杂的成分。
他怎么会知道洛青?我眯眼:“洛青你自然不认识,也不必知道,因为我们也不认识,我,和你。你只要知道,我不是霁雨就行了。”
“那么,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况且我也不想告诉你,既然现在真相大白,而且我们也是素不相识,以后也是更加不可能相遇,不可能有交集,你拿走了我的衣服,现在陪我一件应该不过分吧。”
我吗?我是殷族族长,回去后绝对不可能再出来,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如此,我的姓名即便告诉他,也没什么意义。
“冒昧的,我想问公子一个问题。”
真是多事,看来不回答他,他是不会把衣服给我的。我耐下性子。
“说吧。”
“敢问公子可曾到过溪水江?”
溪水江,他问这干什么,溪水江可是师傅的住处,每年我都会去看他老人家。不,不能说我到过,我跟师傅的事,一直都是一个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曾。”
“好,江儿,去给这位公子准备一套衣服。”吩咐完,他又继续对我说,“之前对公子的种种,莫君在此道歉。”
这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误会一场,不过要完全说没关系,我可没这么大的度量,况且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解决。
“我不会放在心上。”衣服怎么还没拿来。
“我这样对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怨恨?”他有些焦躁。
“额,有是有点,不过我这人总是想的开,你又不是我在意的人,我也没什么太大感觉,况且就连那个真正的霁雨这样对我,我也是不记仇的原谅了他,你这种程度,算不了什么。”
洛青,希望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一个,不会令我痛苦的解释。怎么可能呢?他哪一次给过我不痛苦的解释?
突然被莫君抓住双肩,他的手指都快陷进我的皮肉,双重疼痛啊。
“没有感觉?!算不了什么?!”他现在很激动。

“很疼。”我告诉他。
莫君似是惊醒,立即松了手。
“如果是你在意的人,你会有什么感觉?比如说,洛青。”
我沉默下来,洛青?是我在意的人吗?连莫君都看出来了啊。
“也许,我会很痛呢。”
我看向莫君,笑起来,有些勉强。洛青,你没有来,你没有能来救我,出事了吗?不会的,洛青不会不来救我,他出事了?!不会,不会。他的武艺高强,不,不要再想了。
我要去找他。
“江儿,江儿,衣服,快把衣服拿来,我要离开。”虽然伤口仍然痛的厉害。
走出这座府邸,告别莫君,拒绝了他的好意。挨了将近一天,终于找到那间客栈,却是人已离去的消息。然而,更令人吃惊的是,殷族新一代族长婚娶的消息,此事四国已尽人皆知。殷族新一代族长?那不就是我么,可我还没有接到南国公主,何来婚娶?
我大脑一阵空白,连如何走出来都不知道。集市上有人指指点点。也是,这么一张丑脸,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吓唬人。不知怎的,就摔倒了。慢慢爬起来,洛青不会背叛我,不会的,他一定认的出那不是我。父亲,母亲,还有其他人,他们一定一定会认出不是我。眼前有些模糊,摸了一把脸,竟都是水。原来,是下雨了么,下雨了,下雨了,真的是下雨了。我没有流泪,没有流泪,心,可真是有些痛啊。
“殷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扶你找个地方休息吧。”向日扶住欲倒的我。
我推开他:“何必再装呢?江儿。”
如果不是遇到他,又有谁会知道我的真是面目?他当日看得出我来,难道我就看不出他来?欺骗,一切都是欺骗,我讨厌欺骗。
漫无目的的继续想着不敢想的一切,我嘲讽的笑笑,真真是可笑之极。我又大笑,每个人都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当我是傻子吗?哈哈~,不愿想,不敢想,如此矛盾的我啊。
嗯?撞到了一堵墙,绕过。被圈住,抬起头,原来是个人啊。还有点眼熟,洛青?!
“洛青,你终于来了,我知道的,你不会丢下我,不会丢下我。”
“洛青!”我一惊,弹跳起来,又倒下去,真是很痛。
“我不是洛青,我是莫君,这里没有洛青,这里只有莫君。”
“不是,明明是洛青,洛青他在雨中找到了我。”我不信,我怎么能不信。
“你清醒一下,没有洛青,你听到了没有,没有洛青,只有莫君,莫君!”我被摇来摇去。
“不要,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我抱住头,竭力想甩掉洛青背叛我的事实。我知道,我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你打算怎么去找他?用你这破败又丑陋的破身体?”
我终于抬起头看他,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抿着薄唇,就像洛青生气的样子。我伸出手,用手指点点那皱起的眉头。
“洛青,你怎么又生气了,你总是这样,我说过,这样会老的很快,你看,你总是不听我的,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一愣,洛青,原来你从来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对啊,你讨厌我,总是跟我吵架,看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你就会很开心。我怎么忘了,怎么就忘了呢。
我茫茫然的望着远方:“洛青,原来你心里没有我,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你呢。”
被拥进一个很宽阔也很温暖的怀抱,洛青的怀抱会不会也是这么温暖呢?想起这,我痴痴的笑起来,他永远也不会给我。
“莫君,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只是我再也不想跟像你这样聪明人的有任何关系了,你的利用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你利用的了。”
莫君没有吃惊我为什么会知道,只是笑了,淡淡的说:“原来,你还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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