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庶民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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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人的同时攻击下,赵然的身上瞬间多出了几处伤口,胸口一股气软了下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梅花朵朵”的雪地上再次送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渲染。敌人的刀锋再次掠了过来,此时的他已经油尽灯枯,再也无力提起手中的剑,随着体内的血液喷涌而出,他的能量也随之缓缓流逝,挺拔的身躯逐渐僵化为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倒在地上,静静闭上了眼睛。
“**!”李瑾亲眼目睹了这悲壮的场景,心中血气上涌,情不自禁喊出了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语,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不顾一切地对着就近的一个敌人就砍了下去。
不得不说,李瑾在武术方面是一个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再配上15岁的年纪,身体素质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成长空间。若非前世有点职业射箭运动员的基础,就可以彻底被打入“武盲”的行列。剑是以挑,刺为主要攻击手段,可他倒好,劈头盖脑就砍了出去。
这几乎就预示着他的失败。
“嘭”,李瑾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道从侧向狠狠劈到了他的剑身,本就力量不足的他只感到虎口一麻,手中的剑脱手而出。而与此同时,对方的第二轮攻击又到来了。
李瑾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劲风,以及刃上附着的彻骨寒意,自己就将这么告别这个世界么?在不情不愿中匆匆的来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在自己渐渐适应,并且开始爱上这个时代的时候,却又匆匆的离开。这就是所谓的天意么?老天是否太残忍,太黑白不分了,为何总是祸害千年在,好人命不长?
就在李瑾闭上眼睛,引颈就戮之时,只感觉到一股力道从自己的身后袭来,在抓到自己的衣角后向后用力一扯,李瑾的身子随着这股力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匈奴人的刀锋在这一刻堪堪从他眼前划过,剑尖离他只有分毫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迎面掠过的那股气流。李瑾惊魂未定:好险,差点就被人包饺子了。
李瑾一**倒在冰硬的地面上,**差点摔成两半,他艰难的站起身子,用手揉了揉还在生疼的**,对着眼前那个瘦削的背影,没好气的念叨着:“**,小马,你就不能轻拿轻放?爷都要摔散架了。”
马林虽然不大听得明白李瑾所言“**”,“轻拿轻放”等词语,但估摸着那小子没说他什么好话。奈何他此刻正在与匈奴士兵颤抖在一起,无暇转头理会李瑾,于是只得利用他那张闲不下来的嘴予以还击:“难不成我救人还救错了,要不是看在欠你一条命,谁会救你?就你这样的废物,死不足惜,现在欠你那条命算是还上了。”
李瑾顿时没了语言,这年头,没点本事就是受气,就连债务人都敢指手画脚的批评他。李瑾暗下决心,日后可得稍稍习点武艺,不求杀敌,但求自保,省得看人脸色。
马林虽然嘴里不饶人,但为人还是很厚道,他若不说欠钱的事,恐怕李瑾已经忘记了,革命靠自觉,看来马林还是很适合干革命的。
马林虽然体格偏瘦,但身形矫健,步伐灵活,看得出来,在多年的战乱中,他练就了一副不错的身手。他驱使着手中的剑不断刺向一个又一个闯进大汉民族家园的豺狼,刺向一个又一个受伤沾满血腥的匈奴人。

越来越多的汉人前赴后继,在这些杀害了他们的亲人,践踏了他们的家园的畜生面前,毫无情面好讲,虽然他们的装备很落后,但那股摄人的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像失去了理智的疯子。这种光芒的名称是——仇恨!
一具又一具汉人的尸体倒下,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又一个慷慨激昂的战士,在无穷无尽的人海战中,越来越多的匈奴人感到了惊慌,他们开始胆怯,不少人躺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开始且战且退。向来以勇猛强悍著称的匈奴人首次展示出外强中干的一面。
而对全城的汉人而言,此时绝没有任何畏惧胆怯的情绪,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癫狂的状态,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生命的价值在这一刻根本不值一提。
厮杀,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厮杀!无条件,无原则的厮杀!
伊稚斜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切,手心竟已微微冒汗,自城门被打开后,他尚是首次感到了担忧,不,不仅是担忧,甚至有那么一丝恐惧。
崇尚狼的民族追求的就是一种不惧死的忘我精神和不计得失的疯子思维,正是这样的勇气,让他们优胜劣汰,无往而不胜。但当他看见这种被匈奴人引以为豪的品质出现在穿着粗布,手挥农具的敌人身上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面对这样的民众,伊稚斜还能有何作为?
许贾见到了如此惨烈的厮杀,感受到无比的震撼,那些平常在他眼中如草芥般的平头老百姓什么时候变得强悍如斯了?总是习惯窝里斗的官兵们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义凛然了?
眼前的一切让他看不懂,但他最难懂的其实还是自己,他突然猛醒般拍了拍脑袋: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背叛自己的国家带着敌人来杀戮自己的同胞?杀父之仇需要用全城人的性命来补偿么?
但这样的思考是转瞬即逝的,许贾狠狠摇了摇脑袋,那张俊俏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他尽量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事已至此,他早已没了选择。他还得继续与自己的民族和国家对抗着。
战争终于接近了尾声,在震天的喊杀声和漫天的刀光剑影中,匈奴人被缓缓逼退,他们的眼神游移,手臂微微颤抖,一步一步向城外退去,他们在全民皆兵的善无城,渐渐失去了那颗战斗的心,这一次败得如此彻底……
伊稚斜皱了皱眉,用双腿在马肚上狠狠一踢,转身飞驰而去,只是在离去的过程中,他不时回过头,注视着这本该属于他的城市。
所有的匈奴人争先恐后的逃窜,谁也不想在乱军中不明不白丢了小命,汉军趁势追击,捞得不少便宜。
李瑾看着匈奴渐渐远遁的身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个问题在他脑海中萦绕:到底是谁,在创造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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