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鬼子杀出大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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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翰祥接着继续诱惑:“咱们的001号情报员报告,倭瓜鬼子派到咱龙海的特务机关长夏目佐言已于昨晚10点乘野丸号于辽沽港起航,今晨4点到达二港码头,我们的计划是在长矶岛东北10海里处将野丸号炸沉。”
章雷震一听就心动了,这可是极度有派的炸法,平时要想找一个这么富有挑战性的海陆联合的杀鬼子机会练练手可是太难了,还是他娘的战争过瘾。
章大少爷如此向往战争,真无愧鬼见愁之雅号。
沈翰祥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地把他所在组织,也即澹台雷英所做的杀鬼计划和盘托给了章雷震。
两人越窗而出,正碰上看夜场戏回来的铁龙、铁梨,遂决定把这两位暗器高手也带上。
进了日租界的港区,章雷震熟门熟路地直奔那两艘鬼子炮艇改装的游船。小鬼子在未正式升格支那事变前,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将军舰开到中国的军港码头。虽然龙海海军的十几艘炮舰上的老炮快老掉牙了,但是,要是集火射击,能有50%命中率的话,也能干塌半拉航母。
炮艇上的鬼子都在睡他娘的觉,有几个还叫了春风楼的几个有点姿色的妓女搂着睡。
章雷震用脚叫醒了陪日本人睡觉的几个贱娘们,拉到岸上,唬道:“你们几个听好了,咱们的军队很快就要跟小日本真刀真枪地干了,你们虽不能本位救国,但也不能把自己的皮肉白白地搭给小日本……”他在腰间一摸,摸出了三把军刺,分递到三个妓女手中:“拿好了,再有日本鬼子霸王硬上弓,就捅死他!”
有个老一点的妓女瞪着大眼,不解地问:“你要我们杀人,那拿饷扛枪的兵爷们都闲着吃干饭?”
章雷震眼一瞪:“哪那么多话?跟你们说也不明白,这是全民团结抗战的大时代,是制胜的法宝,不明白的话,干一次就明白了。”
轰走了几个不着调的妓女,再进炮艇的里舱时,铁龙铁梁已把十几个鬼子给捆得结结实实地,跟挂猪肉片子似的挂在了底舱的横梁上。
“这他血逼姥姥的,都说小鬼子训练有素,怎么连点象样的反抗都没有,就挂死猪了……”章雷震背着手检查了一下绑在小鬼子身上的绳子,又在每个人的后背上塞了一颗沈翰祥造的土洋结合的地雷,回头对正在炮艇船舷上挂水雷的沈翰祥道:“你得保证夏目佐言的那颗人头是完整的,不能炸成烂面瓜,要不然我怎么挂他的血头风筝!”
“你就瞧好吧,五岳哥,保证干得有模有样的。”沈翰祥信心十足。
诸般安排已毕,章雷震登到二层指挥舱,一挥手,“起航!”
换上日本军服,已在驾航位置的铁梨、铁龙老练地一打驾驶轮盘,两艇炮艇同时开出了灵芝湾。
航行了约三十里许,隐约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黑点。
章雷震拿起单筒望远镜实施战前观察。
……
章雷震正在观察的就是野丸号。
日本商船“野丸”号自辽沽港开出,已经航行了二百多海里。船内一间宽大舒适的舱间里坐着三个人。一位是日本华北驻屯军少佐参谋夏目佐言,他扮成了商社伙计的模样,一位是三下株式会社的商人田边林七郎,另一位是中国人,著名的倒戈军阀石友三。
此三人各怀目的。
夏目佐言要就任龙海市陆军特务机关长,乃急欲施行华北五省自治的日军华北驻屯军副参谋长板垣征四郎的先行官。他此行不仅是新官就任,同时,还肩负着一项特殊使命,欲使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渠同意中日合开中国最大的玲珑山金矿。田边林七郎想接手的是中国钱庄的生意,这当然得归功于石友三的拔弄,石友三此人是见利益就上的主儿,而且,还喜欢自立为王,要借日本人之手,把他的拜把子兄弟——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干掉,自己当山东王。
颇有拔弄风云之能的石友三不时地用不太流利的日语跟夏目佐言和田边林七郎讲着龙海市的风土人情,还故意地抖落几句他的拜把子兄弟——韩复榘的粗野文化。不过,夏目佐言却非常地紧张,一言不发地微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右手有意无意地摸一摸腰间的王八盒子。
他的紧张是缘于前两任龙海特务机关长的神秘暴死。两位前任均死于一个被称为“鬼见愁”的人之手,死亡地竟都是在那个以鬼见愁而名的浅水港湾,身体被**裸地丢弃在下等妓女住息的破木船里,头被砍下来,挂在一个随风飘着的风筝上,供人观光了几天后,飘到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潜伏在龙海市的特务呈送的情报里说,鬼见愁的杀人记录已经达到了十二个,杀的全是日本人,但,此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谁,目前尚未查知。

夏目佐言时而会转过头,看一看对他敬谨有加的石友三,其实有时候他并未完全听明白石友三那似通非通的日语……为示对这个中国汉奸的友好亲善,他会睁开眼睛,点几下头。
……野丸号驶进了龙海市近港海域。
“夏目少佐,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起来看看这个北方港城的艳丽吧。”颇能查颜观色的石友三转动着他那双奸诈的妙目,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似睡非睡的夏目佐言的肩膀。
“好的,好的。”夏目佐言睁开眼,抻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边,举着望远镜,往外看着。
窗外的景色很迷人,婉蜒起伏的海岸线,星罗棋布着一些古老的欧式建筑,在黄昏余晕的掩罩下,显得顾盼生姿。
他还看到有两艘打着日本旗的游船在向他驶近。译电兵恰与其时地进来向他报告,素有百变玫瑰之称的关东军特高课少佐川香樱子亲率两艘炮艇改装的游船来迎接他。
他不禁轻松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游船那边打出了欢迎的旗语,并鸣了三声长笛。左边的那艘,加速驶得再近了些,与野丸号只相隔五十多米。
石友三邀夏目佐言出了船舱,先对着那艘游船鞠了一躬,又对着船头上盈盈站立的三位少女说了一通仰慕词,然后又殷勤地用手指着那状若灵芝的港湾,对夏目佐言道:“夏目少佐是第一次到龙海吧,你看,海岸上住着的都是日中亲善人士,这儿会和满洲国一样,一定会为大日本帝国曜升繁盛的樱花一样的荣耀。”
“友三君,大大地忠诚,你的为解放支那华北的先行,我的,为大东亚共荣的亲善感谢你。”夏目佐言嘴上说着生硬的中国话,眼睛却在看着迎前驶近的游船上那三位穿着和服,打扮得很招展的少女。
船上的少女鞠躬向他致礼,身上披着的黄纱蓝纱,迎着徐徐吹过的凉爽的海风,飘飘摇摇,弯弯环环,媚艳得叫人看着眼花,中间那个头上披着纱巾戴着墨镜的少女还调笑地拿着一丛丛秋日的黄菊不断地往海里抛着,用日语向热切看着她的男人们打招呼。
海风很合时宜地吹起来,三位少女那斜挂在肩上的长长的丝带遮掩得跟在她们后面的那些人连面目也看不清。
一个黑衣汉子快步从后舱走出,到了三位少女的身前,跟那位头上戴着纱巾的少女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突然,砰!砰!两声,船上窜起两道红光!
夏目佐言紧张地握住了腰间的枪。站在他旁边的田边林七郎却笑了笑,很轻松地对夏目佐言道:“夏目君,这是支那的烟花,是支那人庆新年闹元宵才有的礼节,很安全,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是地,是地,这是最为隆重的欢迎仪式了,川香小姐还真是别出身裁!”被刚才的两响轰天雷爆竹吓出一身冷汗的石友三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直犯嘀咕:万一这第三任的特务机关长再被那鬼见愁报销了,保不齐他也要跟着陪葬。
绚丽的烟花爆竹迭次鸣响绽放,把夜色朦胧的港湾炫映得流光溢彩。
就在野丸号上的日本人皆仰着头东瞧西看的当口,只听,轰轰地两声闷响,船身剧烈摇晃了一下,接着,两道冲天的激浪轰起,野丸号歪歪扭扭地倾倒了!
对面船上忽然蹦出四位汉子,忽忽地抛出了四团圆咕碌碌的黑物!
黑物准确地落到了野丸号上,轰轰地又是四声爆响!
野丸号的船身被砸成了两截,夏目佐言连枪也未及拔出,就堪堪地被一个黑物炸中,并很不幸地承受了几乎所有的爆炸当量,身首两截地一命呜呼了!
对面船上的三位少女和几位黑衣汉子迅速地跳上了另一艘船,船溜溜地一打弯,朝西而驶,就着渐浓的夜色,很快地没入了鬼见愁港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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