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法、阴谋与冒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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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斯旅馆的大厅里,盖亚正在上下打量着艾斯。
十七八岁的样子,自称是一名剑士,浑身上下能感觉到微弱的斗气波动,应该是一个刚刚达到三级不久的剑士。“这样的家伙有值得看重的地方吗?”盖亚在暗自揣测着。
旅馆前的那场战斗,在盖亚这样的五级骑士眼里,是没有任何精彩性可言的。盖亚关注艾斯,更多的是因为路特**师对艾斯的评价,以及想通过艾斯身上,看出路特口中的那位老朋友的实力。
艾斯有些应付不了盖亚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了,他回到旅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算前往宫廷法师的房间,但没有想到在大厅里就被宫廷法师的随从给拦住了,而且这位骑士的目光里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有几分不怀好意。艾斯暗暗埋怨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心急了,无论怎样自己也还是一个平民的身份。虽然说现在已经很少听到贵族欺压平民的事,不过再怎样贵族和平民都是有距离的。
盖亚看出了艾斯的紧张,失望的心情又增加了几分,他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路特**师就在里面,你有事的话可以进去,不过最好长话短说,**师阁下已经劳累了一天了。”
见艾斯进入了路特的房间,盖亚走进了旅馆大厅,要了一份烤小牛腰、一个水果沙拉和一份烤面包,经过一天忙碌的盖亚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开始他的晚餐。
看着被侍者端上来的香喷喷的食物,盖亚点了点头。总的来说福克斯旅馆还算让盖亚感到满意,但四周那些卖弄风骚的陪酒女郎除外。她们的吵杂让盖亚很难有安静的环境用来思考。
盖亚成为骑士,通过的是路特创立的新式骑士制度。盖亚不是家里的长子,也就是说除非一些特殊的情况发生,他没有机会继承父亲的爵位和事业,虽然他高贵的出身能够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但盖亚的姓氏是伦伯特,这是一个以顽强拼搏闻名于世的伟大姓氏。伦伯特家族的嫡系血裔绝对不能像那些低等贵族一样过着依靠家族,好吃懒做的生活,这就是盖亚的信念。当塞恩四世作出了扩大骑士培养的决定时,盖亚毅然的放弃了自己在家族的一切利益,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加入了骑士侍童的行列,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以第一名的成绩成为宫廷法师丹尼尔·路特的扈从;在路特的教导下,很快的完成了扈从的所有学业,成为所有见习骑士中,第一个受封晋升为骑士的人。因为他的优秀表现,国王塞恩四世也破格授予他子爵的爵位。
可以说盖亚现在的地位,完全是通过自己的拼搏获得的,这也使他对于络雷王国忠诚,远远的高过了他那位有着巴比伦血统的父亲,伦伯特公爵。
正是因为这样,盖亚深深的对这次卡索尔之行感到焦虑。在他看来,在王都局势显得诡异莫测的时候,路特**师为了解决自己魔法研究上的问题,在冲动和轻率下决定的这次冒险旅行,必然会被有心的人加以利用,甚至这根本就是设计路特**师的阴谋。
络雷失去了路特**师的后果,决不是仅仅失去一个宫廷法师那么简单。路特**师就等同于络雷的大脑,只要有他的存在,不论是敌国还是本国宵小的阴谋诡计就不能轻易得逞。想到这里,盖亚下定了决心,路特**师绝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盖亚在目送艾斯离开了路特房间之后,很快结束了他的晚餐。他要再次劝说路特**师放弃冒险早日回到王都。
冒险者旅馆的装饰一般都很简陋,宽敞的大床,干净的被褥,床边是用来悬挂衣物的衣架,一个小型的储物箱是提供给住宿者暂时摆放随身物件的,福克斯旅馆在所有旅馆中应该算是比较好的,它甚至提供了一套桌椅,桌子上放着铜制的烛台。路特**师正坐在木桌的旁边,就着跳动的烛光研究着一幅拓有神文的羊皮卷轴,看见盖亚走了进来,随手指了指身边的木凳,示意他坐下。
“路特老师,事到如今我还是要说,光凭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剑士临死前的几句话,就离开王都来到卡索尔,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这完全有可能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为您设下的圈套。”刚坐下的盖亚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路特**师其实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一切出现的原因,他自然也理解盖亚的担心。
“所有的事都太过于巧合了,但那位剑士临死前确实没有依靠魔晶核就使用出了魔法,再加上他告诉我的地点是卡索尔,这才让我有了几分希望。”

“为什么卡索尔就能让您相信?难道卡索尔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盖亚对路特的话非常不解。
“盖亚,你还年青,很多事情都不是现在的你能够了解到的。但如果你用心去观察,应该还是能够找到一些线索的。卡索尔是密顿公爵的领地,属于白石城堡的管辖。路过白石城堡时你曾经称赞过当地驻军的训练有素,但是你想过没有,白石城堡一不在王国的边境,二它的周围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外族的威胁,为什么却戒备森严的布下了重兵,时刻如临大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卡索尔的不寻常吗?”路特放下了羊皮卷轴,提起旁边的剪刀轻轻的剪去了烛花,让房间看起来更加明亮一些。
“确实有些奇怪,那路特老师能够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你可能很难相信,卡索尔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一直是和一个恐怖的传说联系在一起的。”
“二十年前的恐怖传说?”盖亚吃了一惊,二十年前卡门德拉大陆上能够称之为恐怖的传说,只有一个。“您说的是黑暗大帝德米修斯?”
“是呀!所有的一切正是因为德米修斯,知道吗?德米修斯的第一次出现正是在卡索尔,所有的一切都证实,德米修斯的黑暗力量,正是来自于死亡沼泽的一个神秘之地,而且有传言,德米修斯死亡以后,他手下的余孽正是躲藏在这个神秘的地方。”路特面色凝重的说道。
“那这和魔法有什么关系吗?”
“盖亚,你应该知道,德米修斯和他的信徒所使用的黑暗魔法,正是能够在没有魔法道具的情况之下释放的,而且他们完全不受到黑暗之力的反噬。”
“这难道不是因为黑暗魔法的特殊属性造成的吗?所有的魔法中,只有黑暗魔法是这样与众不同的。”盖亚非常疑惑。其实不光是他,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你不是魔法师,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黑暗魔法的强大让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为之心动,已经有不少的魔法师对它进行过研究和探索,事实证明,黑暗魔法其实和其它魔法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不使用魔法晶核的情况下能够运用这强大的力量,除了他德米修斯的信徒,但他们其实也是普通人。”路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即便是运用了黑暗属性的魔法晶核,现在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承受黑暗魔法的强大反噬力。”
“难道有人尝试使用黑暗魔法?”盖亚瞪大了眼睛。
“其实黑暗魔法的研究一直都在进行着,从德米修斯在大陆上使用了黑暗魔法开始。很可惜,这样的研究一直都没有取得很大的进展。”
盖亚沉默了,黑暗魔法已经成为了卡门德拉大陆所以国家和部落的禁忌,所有和它有关的一切,都会被视为对生命种族的威胁而集中销毁,其中就包括那些才出现不久的黑暗属性的魔法晶核。但让盖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将这些魔法晶核集中销毁,原来竟然是为了给黑暗魔法的研究提供条件。“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正义吗?”盖亚突然间感到有些悲哀。
“盖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许会认为研究和运用黑暗魔法违背了贵族的传统和正义。但是你要明白,所谓的正义和邪恶,只能是相对于人言的言论,无论什么样的魔法,其实都和武技一样,仅仅是人类手中的工具罢了。即便黑暗魔法真的如同你所想的那样有着诱惑人心,驱人为恶的效果,那么为了对抗这种邪恶的力量,我们也必须对它进行深入的研究。”路特看出了盖亚的迷惘,忍不住出言点醒了这个最受他重视的弟子。
“是呀!这一切都如同自己手中的长剑一样,如果为恶,那么它就是屠杀的工具;如果从善,那么它就是正义的化身。所有的这一切,只在于自己的内心。”就如当头棒喝,路特**师的话让盖亚的眼睛又恢复了明亮。
“如果黑暗魔法和其它魔法一样,那么德米修斯和他的手下能够不受晶核限制的使用他们且不被魔力反噬,只能有一个原因,他们有特殊的办法能够做到这些。而这也正是您来到这里的原因,对吧路特老师?”恢复了信念的盖亚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了他的智慧。
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仅仅是当初我决定前往卡索尔的原因,但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一个更重要的理由让我不得不进入死亡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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