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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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月考他成绩有起色,数学居然比平均分多一点点,而语文却因作文不符合要求弄在了平均分以下,但总体还是进步的,他无所谓高兴不高兴。张言、黑熊和耗子却没考好,他们唉声叹气,似乎天下所有的不幸全部降临到了他们3个人的头上。那夜的张言没回他租的房子,去了他们的宿舍。他们花了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买了烟和白酒,以及一副扑克牌。跟他们一同去的还有一个人,总之刚好凑成了一桌。未来的迷茫月光,轻轻地飘洒在了他们一生中最为单纯的年月里。
5月的夜风,有些冷,有些暖,还有一些难以描述的东西掺杂着,最后他们把桌子搬到了天台。
在天台上他又看到星星了,他蓦然惊觉那是闪烁在晗眼睛里的星星,饱含深情的在夜空里孤独的守候。这是在做梦吗?他的头有点昏,无边的黑暗在空气里旋转着,卷向银河中央,他像旷野里的一个孩子,走向一个沉睡的村庄,空气里的暖意点亮了另一个村庄的烛光。他漫无目的地走,孩子般漫无目的地走。
他们都是不喝酒不抽烟的人,可那夜都沾了。很多年他和张言一路走下来,发现他依然离不开那两样东西。然而他在心底里想起了那个夜晚,还有那夜飘忽迷离的月光。他们潦倒地围坐在楼顶,酒被倒进了各自的饭盆里,然后“砰砰”地碰两下就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灌。不知道是那酒本身的劣质还是别的,他到了今天仍旧能想起它的味道,无所谓香,却又不只是苦。吞到喉咙深处的时候,你使劲想把它吐出来,可你失败了,它已经一寸一寸地侵蚀着你的躯体,你的灵魂。于是你变得麻木,变得臣服于它了。
他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也想到了张言在一天夜里跟他闲聊中说到的一句话———很多事情,很多时日,很多泪湿双眸的瞬间,选择麻木才能让他们活得更为轻松一点。
张言说这番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说完低下了头,眼睛红红的有些茫然。说到张言,在月光里说到他的祭晗,他想起另外一个人了,是一个女生。他们叫她“另外一个人”,对张言来说,她是一个写满承诺与背叛的女子。铭刻在他脑海的是不解,他对爱情最初的不解来自于那个女子,他朋友张言的女朋友。

那个女孩饱满的身子可以挤出水来。当时的韩若一见到她,看到她凹凹凸凸的身子就鼻血直冒。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的心情,现在回忆起来,他的心突然变得无比安静。
她说人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她总是说男人长大了就不那么痴情了。所以她会在张言长大前离开他。
韩若那时候总是笑,她不相信她会离开张言,他总是告诉她,我相信在你嫁人前张言一定会痴情的!痴情六年,痴情十年……她说那我要张言痴情一辈子呢?
张言总是傻傻地说:“痴情一辈子确实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当你老了,头白了,炉寒火烬,静静地翻开泛黄的信笺,读我们年青的故事。围墙四壁呵!有青色的葡萄藤。”
……
也许小时候的情感不会是情感,只是愿望。可当你懂得是非黑白以及哪些是你需要的,而哪些不是你需要的时候,你有的第一个的理想应该就是你的理想,也是最初的你的未来。他在读初二那年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理想,可也是那年他再次看见了父亲当年的那种眼神。从那以后,他的世界再也没有出现过理想。他没跟任何人提及到那个理想,除了晗。
他17年压抑的背后,也慢慢的有了一些别的事情。他的生命也开始走进了另外一个词语:疼痛。可该怎么用文字来诠释他的疼痛呢?疼痛也许是你和你爱的人,轻轻地松开手,假装陌路擦肩而过那个瞬间的感觉;疼痛,也许是在雪后的黄昏,看着地上枯红的水杉叶,转而抬头看那光秃秃的枝头的感觉;疼痛,也许是下着小雨的九月,无休止的列车撞击铁轨的声音,他那梦般缥缈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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