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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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头小心翼翼地走入了坎字位的洞口,洞内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似乎深不见底,通道时宽时窄,宽的地方不下丈余,窄的地方就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而行。
照明灯把近处十几米范围内的一切事物照得雪亮,但我们却不敢走快,毕竟这已经进入到了老祖宗的陵墓重地,机关障碍可能会越来越多,而由于此处空间狭小,几乎没有任何腾挪躲闪的余地。
石洞极深,但就只有一条路,中途没有任何岔道,不虞有走错的风险,有些路段不免有些弯曲,但是罗盘指针所指,基本上一直朝着正北方向,即便偶尔会有偏差,但总能立刻地纠正回来。
大约走了几十米深之后,我们发觉洞里的地面在逐渐地向上抬升,又走了一段,向上倾斜的幅度就更大了,使得我们几乎就像是在爬坡一般,很有可能,这老祖宗的陵墓,其实是建在一个巨大的山腹之中,而并非深藏地底。
再走了百十步路,通道终于到了尽头,远远望去,是一片暗褐色的岩壁,待到走近了一看,便发现这上边有一道宽大厚重的石门,而且原来应该是封闭着的,却不知何时被人硬生生地砸开了一个大洞,石块散落了一地。
老头拿起照明灯往里一照,里面似乎仍然是一条通道,我们对望了几眼,然后就慢慢地从这个被砸开的洞口跨了进去,进去之后,就看到门后的一侧赫然躺着一具骷髅。
“糟了,难道这又是一名盗墓者?”我顿时如受电击。
在初进龙王庙下边的地道的时候,我们曾经看到多具死者的尸体,按照老头的说法,那些都是曾经试图进来盗墓的人,但没有一个能通过暗河,于是都死在了外边,后来,我还亲眼目睹了耗子他们以同样的方式死去的惨状,可是眼前的这具骷髅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他也是一名盗墓贼,难道他竟能神通广大至此,一路顺利地通过了暗河,然后来到了这里?若说他不是一名盗墓贼,那这道石门上的大洞又是谁砸出来的?
怀着这个疑问,我果然发现这具骷髅的身旁还躺着一柄硕大的斧子,只是上边却长满了铜绿,其形状怪异,似乎是年代极为久远之物。
“这是青铜器!”老头突然沉声道:“这家伙不是盗墓贼,而是一个殉葬者!”
不错,这柄青铜铸就的开山巨斧,其实已经揭露了这具骷髅的真正身份!在古代的大墓中,殉葬本就是颇为寻常的现象,更不用说像老祖宗这样的大人物了。可他如果是一名殉葬者,那为什么没有在墓道封闭之前被处死,以至于还有能力来砸破这道石门?还有,既然他已经砸破了石门,那为什么偏偏还留在这里,未曾逃离出去?
在进一步检查了骷髅的全身上下之后,老头已经得出了答案,用手指着它头盖骨上一条寸许长的裂缝说:“这是他生前受过利器击伤的痕迹,或许当场昏死了过去,别人就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没想到后来又醒了过来,甚至还有力气来砸门,你看他的骨骼如此粗壮,便知此人生前必然勇猛,可惜的是,虽然门是给砸破了,可他也终于伤重力竭而死,实在是运气太差了些。”
这么复杂而遥远的事情,老头却如亲眼所见似的,分析得头头是道,让我不由得不心生佩服。

摸清了这里的状况,我们继续往前行进,走了百十步路之后,又在通道的一侧发现了另一具骷髅,看上去身形颇为高大,甚至还靠在墙上跪立着,脚边也摆着一柄斧子,形状跟刚才的那柄一模一样。
“看来这里的殉葬者还不止一个。”我说:“但如果这家伙是一起参与砸门的,为什么不跟刚才那人死在一块儿?”
话音刚落,便看到老头的灯光照到前方十来米远的地方,出现了又一道石门,石门上同样有一个被砸破的大洞。眼中所见,已经回答了我的疑问,原来这里的石门也不止一道,两名殉葬者一起砸门逃跑,只是这家伙受伤更重,于是先行死在了这里。
可是我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走路的时候,脚步就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在跨入第二道石门的时候,我身子一侧,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的余光里突然发现后边似乎有一个人影,我立刻转身,但那个人影却跟幽灵似的,倏忽一下,一闪即没,之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我虽然满心疑惑,但又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只好暂时作罢,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又突然有意识地回头,同时迅速地用手电往回照射,却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穿越石门之后,前方还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再走了一段,终于来到了一间相对较大的石室,整个空间约有十米见方,石室的正中央并排摆放着两副深褐色的棺材,大小、外形都一模一样,提醒我们这里其实是一间墓室。
难道棺材里躺着的就是老祖宗?
为什么有两副棺材?莫非老祖宗是两个人?或者另一个是老祖宗的妻子?
我满脑子的疑问,可又觉得老祖宗的墓室不该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到达的。
我跟着老头上前仔细察看,只见这两副棺材都是用木头制成的,木头的表面似乎没有上漆,而且也没有多余的装饰与花纹,没有任何的图案和文字,显得有些过于简朴,似乎不太符合老祖宗的身份,但随即我又觉得不然,因为这里的空间并非完全封闭,受到这么多年空气的腐蚀,照理说,这木头棺材早该腐烂殆尽才对,但它们却能完好地保存至今,可见这木料的珍贵,这么一想,又觉得老祖宗很可能就在里边。
这个时候,老头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了铁杵和斧子,打算撬开棺材,另外还准备好了桃木钉、黑狗血等一系列器物,以防里面的死尸暴起伤人。虽然这木料非比寻常,但经历了那么多岁月,想必再结实也是有限了,应该是不太难被撬开。
果然,老头轻松地将铁杵**了棺材侧面的接缝,再轻轻一压,棺材盖儿便向上抬起了寸许,我弯下腰来,顺手一掀,便将它整个掀了开来,棺材盖儿掉在一边,顿时就断裂成了数片,但我却猛地闪了一下腰,觉得有些使岔了劲般难受,因为我没想到会如此轻松,用足了力气,却大半落了空,这棺材盖儿就跟搁在上边似的,好像根本就没有落榫。
还没来得及从意外中回过神来,我就立刻被更大的意外惊呆了,原来,这棺材里面竟是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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