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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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疲倦染上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沉……她听到了南宫新在叫唤她的名字,可她却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世纪花园”的房子,看到了父亲和王惠茹正带着王晓他们三个开心的聊天,她想走进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进去的门……一转身,她好像回到了姥姥家,她似乎听到姥姥踩缝纫机“哒哒”的声音,她想叫一声,却怎么也喊不出来……那是谁……她来到一片白色的中央,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冲她笑着,那女人的嘴在动,可艾童却听不到她的声音……艾童的心好痛,因为看到这个女人而痛,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女人冲她笑,可她的身体却飘了起来,越飘越高,似乎要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那笑容就越来越模糊……在最后的一刹那,她记起了她的“名字”!
艾童猛地坐直身子,眼睛圆圆的睁大却没有光亮,她看不到眼前的东西,却看到了大脑中回放着的是那女人远去的影子。
“孩子,醒醒!”
影子远了,看不到了,可艾童却分明感觉到妈妈的手在轻轻拍打她的脸,妈妈温柔的声音在轻轻呼唤着她,艾童不顾一切的往回跑,双手在空中乱抓,终于她抓住了妈妈的胳膊,然后她一头钻进了妈妈的怀里……这温暖是真实的,她能感觉到妈妈身上淡淡的味道,是的,妈妈,这是妈妈的味道……
“妈……妈……”艾童唤着,一声比一声大,带着笑声带着哭声。
“诶,诶……”南宫韩芳原本是被她吓到了,可当听到她一声声的叫唤时,她的心都要被叫碎了,她情不自禁的把艾童抱得更紧些,情不自禁的连声答应,情不自禁的陪着艾童一起落泪。
“别走,别走……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认识你……我不该忘记你……我错了,求你别离开……妈妈……我好想你……好想你……”艾童早已泣不成声,哭诉的声音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伤感。
“好好,妈妈不走,妈妈不走。”南宫韩芳拍着艾童的背,急急的应着,希望能让她快点从这悲伤的梦中醒来。
“别走……别走……”哭泣用尽了她的力气,随着抽泣声渐渐低下,艾童的身体也慢慢虚软了下来,南宫韩芳将她放平,替她擦去眼泪,盖好被子。
她在做梦,这孩子在想妈妈!
南宫韩芳静静的坐在她身旁,她的手还紧紧的攥在艾童的手里……
“妈妈……”艾童还不住的呢喃,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嘴角却泛起了满足的笑容,她的话断断续续:“我以为你死了……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别走……别让我找不到你……”
“妈妈在,孩子,妈妈在。”南宫韩芳在她耳边轻轻宽慰,不知是被这孩子的泪水征服了,还是被她的“妈妈”感动了,她竟然想爱她,用对自己孩子的爱去爱这个可怜的孩子,用一个母亲的爱去做她真正的妈妈……
“娘!她醒了吗?”南宫新的声音由远而近,进门的时候他发现母亲脸上还未来得及擦干的泪,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又看向艾童,她睡得很熟,但双眼却微微有些肿。
“没事,这孩子做梦了,一个劲的喊妈妈。”南宫韩芳忙擦干眼泪,拍着床边说:“新儿,过来这儿坐,给娘讲讲这姑娘吧,讲讲她的妈妈……”
南宫新听话的坐过来,一手拉起南宫韩芳,一手拉起艾童,与他的母亲娓娓道来——
这是个以悲剧起头的故事……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皮又疼又沉,头重极了,身子像是背过几十斤的麻袋一样疲惫。
她在哪里?糊糊的艾童对着天花板发问,她记得她在等南宫新,然后……
忽地,艾童坐起身来,她想到了她的梦,她见到了她的妈妈……
“妈妈……”她小声轻喃,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在了胸前。
多少年了,她已经好久没有梦见过妈妈,甚至都要忘记了她的样子……
“妈妈……”她的眼光漫无目的的四处找寻,这里是天堂吗?妈妈来接她了吗?
那个的怀抱是那么的真实,她似乎还听得到妈妈砰砰的心跳,妈妈,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她仅仅做了个很漫长的噩梦?妈妈还在,没有惠姨,没有王晓,没有,没有……
不,不,她在混乱中摇头,这里不是天堂,那也不是梦,有惠姨,有王晓,只是……没有妈妈……

泪模糊了视线,艾童笑着让它流下,她笑自己太傻了,真是太傻了。
深呼吸再呼吸,艾童极力平复心情,试图在梦境与现实的交错混乱中找到出口。
左右看看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有些硬的床上,房间很宽敞,摆设着一套简单的木头衣柜,很大的玻璃窗挂着翠绿色的布帘,外边透进来的是夕阳红色的光。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南宫新又在哪里?
门外是谁?是谁在说话?
艾童想着,努力在记忆中寻找线索,可她好像失忆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小心的下了床,小心的穿好鞋,小心的往门边移动,小心的拉开门,小心的往外看去。
此门一开,客厅闲聊的人们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正瞧见艾童伸出的美丽小脑袋。
“呀”!她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么多人,更没有想到这么多人都在看她。
“醒了!”南宫新在艾童退回到房间之前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装着怪罪她:“哪有第一次来家里就赖床的,真是淘气!”
“唔……”艾童涨红了脸,躲在南宫怀里偷偷的瞟向客厅,除了艳婷是她从前见过的,其余的三个人都是陌生的,她不禁向南宫新靠得更紧些。
“来,我介绍给你认识!”南宫新把她的羞涩收在心里,拉着她走近大家。
“这是我爹、我娘!”
眼前出现两位中年人,大约有五十多的岁数,带着憨憨的庄稼人特别的笑容,艾童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好像一株睡莲在心里慢慢开放。
“伯伯,阿姨!”艾童不好意思的唤道,为自己在南宫新父母面前与他们的儿子表现的过分亲密感到窘迫,故意把南宫新拉着她的手藏在身后。
“不要叫阿姨,这多见外啊!”南宫韩芳热情的招呼着,拉过艾童受伤的手,小心的抚摸着,语重心长地说:“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妈妈,以后就叫妈妈,叫他爸爸。”
“这……”艾童有些糊涂南宫韩芳的熟络,却又莫名其妙的感动。
“就叫南宫妈妈,南宫爸爸吧!”南宫新接过来说,笑容镶在嘴角隐含着深意。
艾童并没有看懂他们母子俩交换的眼神,带着一种冲动,她听话的轻轻点头,连连换了好几口大气,舌头在齿边转悠了半天,可还是叫不出口。
妈妈,多长时间没有叫过的称呼,对别人也许平常,对艾童却是非常非常不同的。
南宫韩芳慈爱的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鼓舞着她,终于,艾童哆哆嗦嗦的喊出了声:“南宫……妈妈,南宫爸爸!”
“诶!”南宫韩芳和丈夫南宫大雷高兴极了,连连点头。尤其是南宫韩芳,因为知道些艾童的故事,所以她更加了解这句妈妈叫的是多么的不容易。
南宫新满意的笑着,又把艾童拉到那一边,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冯强。这位你认识吧,也是我的伙伴——艳婷。”
冯强赶忙站起来,拽着身边的艳婷一起和艾童打招呼。
“你好!”艾童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冯强很真诚的与她握手。
“你好!”艾童又转向艳婷。
艳婷却不买账,很冷的回应:“我不好!”
“呵,她今天不舒服,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冯强忙解释道,顺手敲了一下艳婷的脑勺,“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呢!”说着,拉着艳婷就往外走。
“加油哦!”南宫新把他们送出大门,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才明白休假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你小子别臭美,早晚我也是要休假的!”离开前,冯强摇下车窗冲着南宫新宣布自己的伟大决定。
“允许你做梦!”南宫新拍拍冯强露在车窗外的手臂,爽朗的笑出声来。
这笑……
冯强一怔,表情变得复杂,重重的拍着南宫新的手说:“小子,别养的太久,还有活儿等着你呢!”说完,一个油门冲了出去。
看着倒车镜里的南宫新越来越远,冯强忍不住对艳婷说:“放手吧,这小子是认真的!你瞧他的笑……好多年了,他都没有那样纯粹的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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