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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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明今天晚上已经来来回回去笠泽的住处跑了好几趟,下午从黄婆婆那回来以后,陆子明就发现身体起了某种变化。开始他还没怎么在意,可是吃过晚饭后突然发现自己被封印的功夫回来了。
这个结果让陆子明大吃一惊,他记得清清楚楚,下午的时候黄婆婆只用金针在自己身上扎了几下。当时黄婆婆什么都没有说,陆子明还以为她对自己的伤势一点办法都没有。而带领陆子明前去的金豆子,除了一开始说了句老大让你给他看看。直到离开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对于陆子明这样的死士来说,力量和实力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要高于自己的生命。所以他现在迫切想要去道谢,向黄婆婆、向金豆子、向笠泽道谢。
可惜的是,黄婆婆突然神秘失踪了,陆子明再次来到黄婆婆家中时,这里早已是人去镂空。而金豆子又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他的谢意。
用金豆子的话说:我只是完成老大吩咐的任务,要谢你就去谢老大。再说去看个病有什么好谢的。
金豆子当然不知道陆子明的感受,一个自幼就被训练成死士的人,失去力量甚至比失去生命还要难受。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遇到贾文和、甄骊山,并且经过两个人的开导。陆子明是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勇气都很难说。
陆子明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甄骊山调侃道:“子明,难道突然找回全部力量是件很难受的事情?还是你已经习惯了没有力量的样子,现在反而感到不适应了。”
陆子明边走动边说:“你不懂,这些人简直太……居然不声不响就帮我把封印禁止给去了。”他实在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但是这也正显凸显出他那颗无法平静的心。
贾文和也笑着说道:“这个笠泽行事真是出人意料啊!金鸡镇也是藏龙卧虎啊?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们在五羊城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居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垃圾场有这样的好手……”
甄骊山接着说道:“难道领主府真就没有在这里布置眼线?我看未必吧……”
“这么说我们两个跟随安陆山这么多年,他根本就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们……”贾文和又顺着甄骊山的思路说道:“他如此防备我们为的又是什么呢?”
甄骊山点点头说:“是啊!看来我们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并不是偶然情况!枉我们还以智谋标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甄骊山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了,这两年五羊城总有一笔来历不明,但却十分庞大的资金流。难道会和这里有关系……”
贾文和点点头说道:“我也听说过五羊领有人在做走私生意。这几年虽然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可一直都找不出正确的地方。现在想来,或许那个地方就在这个垃圾场中。”
经过一番探讨,贾文和、甄骊山几乎可以肯定安陆山并不像平时表现的那么简单。两个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彻底被安陆山给忽悠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吴老头给忽悠了。而且五羊城,包括流放地似乎都被一个无比巨大的阴影包裹着。甚至连五羊领的领主安陆山也被包裹在这个巨网当中。

陆子明被他们两个的话弄得晕晕乎乎,故作生气的说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你们当谋士的事情上了,你们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这份人情让我怎么还啊?”
“还?为什么要还?”甄骊山和贾文和异口同声的说道:“既然人家都不把这当回事,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陆子明听后大是不以为然,掷地有声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陆子明以前虽然枉活了三十几年,但是自此后也要堂堂正正的活一回。”
贾文和、甄骊山眼含笑意的彼此对视一眼。他们都暗中为陆子明感到高兴,这个铁人似的汉子,当初几乎已经失去了生的勇气和信念。虽然在两个人的开导下暂时好了许多,但是贾文和、甄骊山都清楚,他心中的裂痕并没有弥合。这一直是两个人的一块心病。
陆子明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为之付出生命守护的人伤害、抛弃。可以说这种打击是致命的,它让陆子明差点就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此时,贾文和、甄骊山终于从陆子明的眼中看到了那个叫做信念的东西。他们两个有理由相信,陆子明从此刻起获得了新生。
“好一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子明,金鸡镇中的这些少年就是你最好的报答方式。”贾文和郑重的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团结、收容、抚养了数百个同样是十几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在流放地这种地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帮少年创造了一个奇迹。”
甄骊山也感叹道:“仗义每多屠狗辈,平凡中往往就蕴藏着奇迹。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陆子明用力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要把这帮少年郎训练成真正的勇士。让他们离开这里,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
贾文和却说道:“改变吗?尽人事吧,经过这些事情我才知道,所谓谋士也就是谋事罢了,至于成事那却不是谋士的事情。”
贾文和的话意中透出深深的失望和无奈,显然他已经对自己当初选择的职业丧失了信心。甄骊山却不同意他的说法,纠正道:“文和兄岂能因噎废食,这些年来一事无成在我看来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明主。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我兄弟岂是徒有虚名之辈可比。”
陆子明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了什么事产生分歧,不过陆子明也看出贾文和似乎有些英雄迟暮的意思。于是陆子明说道:“大道理我不懂,文和兄和骊山兄都是有大智慧的人物,我也没有资格说教什么。不过我却认一个死理,那就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正所谓话糙理不糙,陆子明的话虽然不多,也没有华丽的辞藻。但就是这简单却又朴素的言语,却透着让人深思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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