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邂逅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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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滨海市东面海边,有一片荒芜的空地,据说解放前这里是一个小型军用机场,解放后虽被利用过,但因地势的局限性,最终废弃了。随着城市建设的东移,这里的农田被征用,荒芜的土地被利用,城市的道路也修到了这里,相信不用几年的时间,这里将会是滨海市的黄金地带。
就在这个被废弃的旧机场上,周围杂草丛生,临海处泥沙堆积,谢军新上任的港口管理公司就设在此处。简易的搭了一个木棚小屋,里面搬来了三张办公桌(目前公司加上谢军才三个职员),装上一台电话,谢军便开始在这里上班了。
他现在上班的唯一任务便是四处寻找资金,特区管委里面管财管物的大大小小头目都被他缠过,但家底就这么薄,他们也爱莫能助。这时,谢军正坐在办公室里(其实就是那间破木棚里),低头抽着香烟。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谢军将烟蒂丢向门外,起身接了电话。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找谁?”谢军问。
“请问谢总在吗?”
“我是谢军,请问你是哪位?”
“是谢军呀,终于找到你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兴奋地说:“我是白可欣呀!”
白可欣是谁?谢军却一时想不起来了,但名字倒是非常熟悉,他不断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就是想不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兵团一连的白可欣呀!”她不高兴了。
“哦…”说到兵团一连的白可欣,谢军马上便想起来了。
当时白可欣在兵团是一连的,而谢军是三连的,虽然不在一个连队,但他们之间还是很熟悉的。1974年白可欣离开海岛时找过谢军,是送一本手抄本爱情歌曲给他。那本歌曲是白可欣用圆珠笔工工整整抄下来的,音符是用红笔写的,歌词却是用蓝笔写的,可见是花了不少心思。谢军问她为啥送给他东西,而且还是她十分珍惜的手抄本歌谱,过去跟她借过一次,只隔一天她便来讨回去了。她说她的歌谱只送给有音乐天赋的人。后来,谢军在这本歌谱最后一页看到一行字:“暗恋你一年了,可你从来就不拿正眼看我!但我无怨无悔,依然爱着你。”看到这行笔迹时,已经是白可欣走后的第三天,谢军对她印象虽深,但佳人已离去,再怎么想她也无济于事,过后便慢慢将她忘记了。
后来听说白可欣的祖父是香港的爱国华侨,战争年代支援过地下党,是香港小有名气的富商。1974年去世后,他们全家才得以回港继承遗产,从此便没有了她的消息。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差不多有10年没见面了吧?”谢军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见面再谈吧。”白可欣在电话里说。
“我在上班呢。”谢军想推脱。
“我们见面也是公事呀。”电话那边又说。
老战友久别重逢,见见面也是应该的,再推辞下去就不近人情了。于是他们约定下午2点在华侨大夏见面。
走进华侨大夏,迎宾服务员问清楚他是谢先生后,便将他带到了3038号套房,敲开房门,客厅沙发上站起来一位年约30岁的女人,身穿华丽高档的礼服,纹眉、细眼、高鼻、红唇,脸上流露着那种贵族妇人的优越感,又渗透着精明能干女强人的高傲神色。她迎了上来,轻轻握了一下谢军的手,说:“你还是那么年轻潇洒,一点也没变。”
她就是白可欣。如果在路上碰见她,谢军是认不出她来的,虽然对她印象很深,但10年来她的变化可谓不小,从服装到相貌以至她的神态,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坐下之后,她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谢军,谢军接过名片之后对她说:“对不起,我没有名片,我们这里还不兴这个。”
“知道了,尽管你没有名片,你的底细我却摸得清清楚楚了。”
“是吗?”谢军不由奇怪起来,忙细看她的名片,只见上面印着:香港长运企业集团有限公司---白可欣董事长。谢军抬头望着她,突然明白了,急忙问道:“你看中了这个地方?”
“准确地说,我是看中了特区的优势和它的优惠政策。”也许久经商场吧,她一言中的。
“你们公司的实力如何?”谢军问道。
“这不容置疑。我可以来你们这里考察,你也可以去香港考察呀。”她说着,砰的一声打开了一瓶xo酒,为谢军倒满了一杯,自已也酌满了酒。
谢军兴奋地举起了酒杯,和白可欣的酒杯碰了一下,说:“我干了,你随意。”便一饮而尽。
“同饮吧,巾帼女子可是不让须眉的。”白可欣说完也干了。
“好!”谢军高兴地说:“要怎么合作,我们敞开来谈吧!”
“我们先搞个意向吧。”白可欣接着他的话说:“你的情况我们了解得非常仔细,土地的批文、建码头等相关批文也搞到手了,万事俱备,只欠money。你谢总到处求爹爹拜奶奶,到目前为止,还搞不到一分钱。是吧?”
谢军挠着头,尴尬地说:“你们调查得这么清楚,是有备而来吧?”
“我们不打无备之战。”白可欣盯着他说:“现在已进入了信息时代,我们的商业调查是从正规渠道得到的,我们会遵守游戏规则,决不窥探你们的商业机密。”
“你了解到的这些信息,还不是我们的商业机密吗?”谢军也盯着她说道。
白可欣呵呵一笑,反问道:“这些消息在业界四处传播着,你认为还是商业机密吗?”
“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啊!”谢军感叹地说:“当年扎着两条小辫子的丫头,今日可是我谢军谈判席上精明的对手啊!”
“今非昔比呀,谢同志。”她调侃地说:“当年只读了三个月书便辍学的爱迪生,谁会料到他会成为世界著名的科学家呢?”
“话归正传吧。”大财神从天而降,使谢军喜出望外,他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便切入正题,问道:“你希望怎么合作?”
“我这次来你们滨海市考察,是有备而来的。”白可欣接上谢军的话,说:“投资项目的选项,也是针对我们公司的经营目标来确定的,因此,你们港口管理公司符合我们的投资方向。我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成功,但接下来要协商的事情还很多,我总不能到你现在的木棚里去谈判,你也不会经常来我寝室里协商工作,对吧?所以你现在必须有一个合适的场所,方便我们的联系工作和谈判活动。”
“这个你放心,我会办好的。”谢军站了起来,说:“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白可欣也站了起来,望着谢军说:“我的谈判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的工作也要及时到位。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我等着你们的通知。”
走到门口时,谢军转过身,握住白可欣的手,说:“回见!”
“拜拜!”白可欣接住他的手,紧握着。谢军想抽回他的手,白可欣却紧紧握住不放,谢军不解地望着她,以为她还要说什么。她却微微一笑,说:“回去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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