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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两次事,都是常青用牛子整出来的。我当时并不在意牛子什么的,甚至于对于牛子这个词,也是听常青经常说才习惯的。
我从小到大都管它叫小便,男小便和女小便。开始常青他们叫牛子牛子的,我还不习惯。那阵子只有人管那叫牛子而没人叫小便,也就跟着他们叫了。后来才慢慢的知道了还有很多叫法。知道了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叫法,不同的性别有不同的叫法,甚至不男不女的也有不同的叫法。我之所以说到牛子的事,一个是他和常青的事密不可分,当然和谁都密不可分,再就是我研究过我们全班的牛子。
我说我研究过,并不是我搞什么歪门斜道。我那时虽然吃了部队的五号红高粱,但是发育的也不怎么样。现在说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到了部队我才刚刚长毛,当然是下面。上面还是后来的事了。我对那种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更别说对牛子感兴趣了。就是在常青和管富“哨”的时候,我也是赞叹其中的大众文采,而不太注意它们的**程度,对他们那些荤嗑,我基本处于外行听热闹阶段,所以也没有记住几句。
我说我研究全班的牛子,那只是为了告诉大家我们新兵的另一场灾难。而且我肯定地说,我们班的其他人也都研究了全班的牛子。其实也不能叫研究,只是近距离地仔细地看到而已。当然不是指每周一次到团里澡堂子洗澡时看到的。那里既不能近距离地看,也不能仔细地看人家的牛子呀。原因在于我们全班,还有别的班别的排的全体新兵都得了牛子的病。
那是在我们到部队两、三个月的以后,几乎是同时,就那么两、三天的功夫,大家都先后感觉裆部奇痒,开始不好意思说,怕别人笑话。后来都痒的忍不住,不管什么场合,都在裤裆部位又抓又抠的,根本就不管用。一两天又都肿起来,一到集合站队齐步走,一个个走路都撇着胯胯,象一队企鹅似的。
当班长的老兵都有这个经验,告诉我们这是因为这里的水土不好,生人喝了这的水,时间长了都会得这个病,就是水土不服的反应,过一段适应了它自己就会好了。还嘱咐大家要喝开水,别喝凉水更别喝井水。吓得我再也没敢锻炼喝凉水。
大家这才放心,明白了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也都不再遮着捂着的了,干脆都正大光明地挠痒。
最丑不忍睹的时候,是每天集体学习的时候。那时每天的学习也多,早上出操回来有天天听、白天有天天读、还有早请示晚汇报什么的,都是当时被称作“雷打不动”的科目。每当这时候,就是大家集体挠痒的时候。一边学最新指示什么的,一边把手伸裤裆里挠,后来也都不在乎了,都把裤子脱下来掏出来挠。互相还比谁的肿得厉害,好像挺光荣似的。我的才刚刚长毛,当然还有点小,虽然肿了也不怎么大,所以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大家集中注意的是谁的最大的问题。评判的重点在常青和另一个新兵老孙的牛子。要论大小长短,俩东西真是不相上下,后来还是觉得老孙的肿得通红发亮很是威武,就默认老孙第一大了。后来大家的牛子都消了肿,就没机会比试了。但是在洗澡时大家才明白,老孙的是肿得太厉害了,不是真的大,不肿的时候和我们都差不多。常青可能是山里喝井水出来的,反应不大,肿得不厉害。消了肿也差不多还是那么大。就知道了他的是天生的大。大家比牛子的时候,管富也在那光着**挠,但是他没搀和,只是在一边冷冷地瞥着常青的东西。

想起来我真是不懂事,当时谁的大我就笑话谁。我的感觉是那东西大是很丢脸的。我也笑话常青,他根本不在乎。他说小破孩,说了你也不懂。还象炫耀似的晃着。多年以后我明白了,他确实有炫耀的本钱。
新兵的水土反应都消失的差不多了,新兵连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全连开军人大会,连长宣布分配名单。一少半人留在新兵连学习当报务员,新兵连也改成了报训队。一大半人分到了八连去架线。管富也分去了。听说八连又累又苦,有很多新兵都不咋高兴。管富也肯定不高兴,但他就是能沉住气,没啥太大的情绪变化。
有三个人的分配,出乎大家意料。
一个是大喇,被政治处挑去当放映员还管广播,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喇叭。
一个是我,被指定去参加宣传股的报道员学习班。要看学习情况,才能够最后决定分配单位,可能好了就留,不好就分下去。
还有常青,其实他的分配并不太出乎意料。他真的被连长留下了,这时我们才知道连长的真实职务是副连长,这次被提拔了,要调到一个挺远的外线连队去当连长。那个连队是三营三连,也叫白山连。常青也就等于调到那去了。常青因为还不知道那里是咋回事,所以也说不上高兴不高兴的。因为他说过,我学东西不行,坐不住,当不了报务员。
分到报训队的兵都欢天喜地的,那些分去的农村兵,都是挑的比较聪明利索的,都不知道咋高兴好了。因为都说报务员是干部编制,进了报训队就是进了干部训练队,等于穿上了三个兜的军装。
那时还没有军衔,但是区别干部和战士很容易,战士穿只有前胸两个兜的军上衣,而干部呢,从排长到总参谋长都一个样就一个标志,穿的都是四个兜的军上衣。一个兵提拔成干部,能看出的唯一变化,就是换上了上下左右四个兜的干部服。所以有些农村兵成天就把四个兜挂在嘴上,连做梦都梦见穿四个兜。现在这些去报训队的新兵就觉得,他们已经处于两个兜和四个兜之间了。
宣布完了分配去向,当天就搬行李换单位。
分手的新兵们那一顿哭啊,没经历过的根本不可能想象到,一百多天的集训竟能建立那么深厚的感情。就是前面说的,大多是人生旅途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啊,没经历过呀,都以为再也碰不到这样的好哥们啦。有的分配不理想的借着这个机会就更加委屈,哭个没完没了的。
我象没心没肺似的,也没觉得有啥可哭的。常青后天才会跟连长出发,我要去的报道员学习班过几天才报到,现在我俩都是闲人,连里让我俩就在原来文书的宿舍对付住两天。我们先一块去政治处送大喇,又一班一班地串门子握手告别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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