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菡萏新人美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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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无力,连柳枝也无法拂起,难道也想停下脚步来听我们的谈话?
我像是遇到危险的刺猬,已崩紧了身子:“淑妃,你想要告诉本宫什么?”
“妾身不过是想起前程往事,随口说说!”她隐隐一笑,柳眉垂下,覆上眼睑,那份不言而明的落寞竟让我想起了焰炽。
“若说起来,皇上现在较之以往轻松许多,这都归功于淮王!”我收起画卷,终结了一段我所不愿意再继续的谈话。我宁愿做冬兽,隐藏起自己的敏感,而逃避一个话题的最好方法往往是开启另一个对方比较有兴趣的话题。淑妃,对于她来说,焰炽才是最重要的吧?
以后,我的孩子生下来,我也一定会这样子。想到这里,心中便不由升起一种温情。
果然,封氏眼中油然而起自豪的光芒,当然,一丝戒备如影随行。
“炽儿身为皇长子,这些都是他份内的事,皇后娘娘过奖了!”
“淑妃一定很欣慰?为人母的心境,我多少能体会一些了!”
她盯着我的腹部,隔了一会才出声:“皇后娘娘以后将体会更多!”
葡萄渐已成熟,在经历了简单的青色与温暖的红色之后,慢慢向紫色过渡。天朝的画师们迄今仍画不出那种韵味的色彩,让人一看就会联想到**的色彩。而在众多果品当中,它也给人以阳春白雪和者寡之感。这个时候,我开始计划着回椒房殿应该开始酿制新的葡萄酒了。因此,忽略了常常浮于皇上眼中的那一丝烦燥。
更没想到的是父亲会托人送了一封信进来,那上面只有几个大字:“棠梨宫”。
棠梨宫?是甘泉宫南面的宫殿,父亲为何写下这几个字却又什么都未说?
我便籍着烦闷的借口,在各宫之间流连。越近棠梨宫,歌声越清晰可闻。我猛然想起,那日莲池畔,听到的便是这一曲娓婉。
未到近前,早有侍卫迎了上来,俯身行抱拳礼:“皇后娘娘,这里面住的是月氏国的使者!”
哦,月氏国?
正回味间,一道红影自宫门中闪出,那红色鲜艳夺目,连我身上的华服亦被比了下去。
那是一名异邦女子,看服饰应该就是月氏国的人吧。可是,一看她的装束便知地位不凡,难道说,月氏国此回的使者竟是女子?
那女子褐色长发仅以一黑绳捆缚,形似马尾别样飘逸,高鼻深目,眸中是眩惑人心的琥珀之色,宛如一洌深涧。她一笑,竟将夏日也掩盖了下去,只露出两行齿如编贝:“月氏国休密候王女树提伽参见天朝皇后殿下!”
难怪这几日听女子唱歌,虽动听却总觉得生硬,原来是月氏女子。但是,能说得这般也是相当不易了。
“本宫循着歌声而来,但愿不会令远方而来的使者感到唐突!”
“皇后殿下今日不来,树提伽也是要去拜见的!”她褐眸夺目,一颦一笑皆是这般新鲜,巧笑倩兮间流露万般风情,举手投足时,连腰肢亦如风拂柳,线条阿娜多姿。
这般异国风情,连我都觉赏心夺目,更何况男子!是啊,男子……
回到寝宫,越想越觉不对,若那棠梨宫内单单只是住进了月氏的使者,父亲又何必如此曲折地差人送信?八月校猎,甘泉宫内必定是各国使者云集。

而有所不同的不过是月氏国的使者是这个名叫树提伽的美丽女子。依我对父亲的了解,他也绝对不会是为了让我对这个美丽的女子提高警惕。
那么,父亲要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呢?
还有,那日,皇上一听乔公公提到月氏,脸上突然显现的沉重,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我是否忽略了什么?
于是,想起了一个人。
“你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只是好奇!”
“父皇说过此事不要让后宫知道的!”
原来果然有事!
“你当我是后宫皇后吗?连声母后娘娘都没有的人!”
他仰头一笑,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好像是这样!”
他果然没了禁忌,一五一十道来。但我仍是听得云里雾里。
“原来是月氏有意联姻。可既然皇上无意接受她,为何又愁眉不展?”
他瞄了我一眼,用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不屑的眼神:“天朝如果能跟月氏联合起来,切断匈奴跟西域各国的联系,这不是等于切断了匈奴的右胳膊吗?”
我恍然顿悟,原来竟还有这一出:“可是,匈奴老上单于时,杀死了月氏王,用月氏王的头骨做饮酒器皿,这种血海深仇,难道不足以让月氏与我天朝联手吗?”
他闻言微微有些诧异地望着我,隔了半晌才叹道:“那么血腥的事情,你都知道?”说罢,眼睛又移向我的腹部,轻轻摇头。
“两蚌相争,谁不想坐收渔翁之利呢?”
我登时便明白了,父亲一纸书信,单单三个字的用意!
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父亲,你也是很了解我的,一定知道我会怎么做吧?我像是纸鸢,而线的另一头,是在父亲的手中。
皇上对于天下的定义,我比谁都要了解。
古有诗云:秦王扫**,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轩辕帝心中一定也是有着收兵铸金人,函欲正东开的壮丽画面吧?
只是,我能做骊山脚下等待他的女人吗?
树提伽晋见的时候,她的双目中满是期盼。
也是,像轩辕帝那样的男子,任世间女子哪个不心存了期盼?
只是,帝王也有悲哀,他拥有的女人必须具备太多的条件,哪怕他可过尽千帆。
她显然对于皇上的事情十分的热衷,甚至不放过一些私密的内容。我这才知道,原来月氏女子如此大胆开放,是否月氏人都是如此?近年来月氏国力大增,是否与他们的民风有关?
“皇后娘娘一点看不出来是怀了孕的,身材真让我羡慕!”她搔首弄姿的撩人模样若在天朝必会遭人非议,然衬着她的褐发晶眸,却也说不出的舒服。
我浅浅笑开,不带一丝假意:“王女过谦,你的腰身盈盈不及一握,何用羡慕本宫?”
“这些日子在棠梨宫闲得很,都起了赘肉了!”她皱眉娇嗔,身子便挪了过来,撩起外衣向我展示。
目光所及之处,却是她粉红的中衣,那料子,与母亲送我的雪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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