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雨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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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念。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我坐在华严寺后山的草地上,拿着一根木棒指着月儿帮我写好的诗句。
这几日来,我观察了下有凤来仪的生意,很稳定,陆掌柜管理得很好,月儿也越来越有老板的样子。只是苦了翔儿,早上要陪三位皇子读书,下午要抽时间练武,晚上还要随我去有凤来仪那转悠一圈,向陆掌柜学习管账。两个礼拜下来,他消瘦了不少,但却略显出特殊的成熟和坚强。这个弟弟也许是在这世界我觉得最值得相信和爱护的人儿,因为他对我的话总是跟真理一样相信着,再苦再累他都能承受。我很欣赏他的勤奋,虽然偶尔也会偷懒一会儿。但我很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每次都是我命令他去休息了,他才会笑着对我说:“是有点累了!”
“莫颜姐姐,清明是什么节日啊?”萧克用小手指了指铺在草地上的宣纸上所写的字迹。
“清明节呢,简单的说就是纪念已逝的亲人或者朋友的节日。那日子一到,一般情况下,家人团聚上坟祭扫,或踏青游春,而且天边还会下起雨来。”我挥着小木棍回答道。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这有清明节呢?”萧勤边执着笔把我念的诗句下了下来边疑问道。
“恩,这个不是这里的节日。我们这呢,像这样的节日大概还没有吧。我也不晓得。”我干笑了两声。
“莫颜姐姐,这诗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萧寻挠挠头问道。
“我想这首诗一定寄托着思乡的无奈。”翔儿摸了摸下巴说道。
“恩,翔儿真聪明,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用小木棍轻轻拍了拍翔儿的肩膀,继续道:“清明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接着是看这句,‘路上行人欲断魂’。‘欲断魂’是指心里忧郁愁苦,就像失魂落魄一样。还有遥指意思是向远处,而杏花村是指杏花深处的村庄。”
萧勤把笔停在了“魂”字上,缓缓道:“我大概明白了前两句的意思。清明节本应该家人团聚,可诗中的‘行人’却独自在他乡的旅途上,心中的感受是很孤独、凄凉的,再加上春雨绵绵不绝,更增添了‘行人’莫名的烦乱和惆怅,情绪低落到似乎不可支持。莫颜姐姐,我说的对不?”
“恩。勤儿果真有文学天赋,一点就通!”我夸赞道,“后面两句意思是然而‘行人’不甘沉湎在孤苦忧愁之中,赶快打听哪儿有喝酒的地方,让自己能置身于人和酒的热流之中。于是,春雨中的牧童便指点出那远处的一片杏花林。”我用小木棍指了指星都河对岸那片密林深山。
“咦,难道杏花村在那?我们过去瞧瞧。”萧寻那急切的探索精神顿起。
“大哥,那边的深山可怕的要命,父皇自己都未曾去过。我们还是安分点吧!”萧克战战兢兢地说道。
“汗,怕什么。莫言姐姐曾经说过,不容虎**焉得虎子。”萧寻站起身,拍了拍胸口。
“恩,寻儿的胆量我很佩服。可是那儿并不是杏花村,只是诗中所拟的一个买酒的地方而已。”我朝萧寻笑了笑,继续道:“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等大的时候再去探索。现在呢,乖乖地听我教课,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不勉强的哦。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哦!”
“喜欢,喜欢。好不容易才不用在皇宫中呆着,而且莫颜姐姐选的教书地点又这么好,寻儿喜欢得紧。一切都听莫颜姐姐的就是了。”寻儿立刻摆手,乖乖地坐回了地上。
“我知道这几天一直教诗句,你们一定烦了。那我现在教你们放风筝,如何?”我神神秘秘地笑着站起来。
“风筝?”四个大男孩好奇地盯着我看。
“秦大哥!”我拍了拍手叫道。
秦楚本是坐在离草地不远的树下休息,听到我的召唤,拿着一个黑布袋来到我身边。
“这个就是风筝。你们一人一个,看谁放得高。”我打开布袋,把袋子里面叫人制作好的风筝拿给他们。俗语说‘有钱万事能’,所以啊,即使这世界上没有的东西,只要你能说明白而且钱给得够多,就有人会做得出来。
“这怎么玩?”翔儿手持着还没成型的风筝翻来覆去道。
我夺过翔儿的风筝放在手上,叮咛道:“你们看着哦,要先这样把它装好。还有,待会放的时候呢,可以边跑边把线放长些。但是千万不要松开这个手柄,要不然,风筝可就飞走咯!要知道这玩意儿就你们几个才有哦,算我送你们的礼物吧!”
四个小孩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学我动起手来。秦楚也是好奇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喏,现在装好骨架啦!”我向他们展示了下装好了的蝴蝶风筝,继续道:“秦大哥,你帮我这样拿着风筝。你们几个小孩看清楚我的动作哦!”
我把线放长了一些,对秦楚说道:“等下我说放手的时候,秦大哥你就这样横着松手。”
秦楚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笑着开始小跑了起来,感觉此时正好刮来一阵凤,大叫道:“秦大哥,放手吧!”
秦楚松开了手,我马上加紧马力跑了起来,风筝就这样飞上了天,看得几个小孩直呼:“好神奇哦!”
“翔儿,快点过来。”我停下脚步,调整了下风筝的方向。
翔儿兴奋地朝我这奔来。我把手柄交到他手中,交代道:“你呢,可以把线放长点,让它飞得更高,不过,要注意抓一下这线调整下方向,免得挂到树上去了。”
“恩。”翔儿高兴地跑了起来。
“莫颜姐姐,我的也要飞上去。”萧克大声喊道。
“好的,好的。”我向他们站着的地方跑去,笑道:“秦大哥,我们一起帮忙吧!”
“莫颜姐姐,放手吧!”“秦叔叔,放手吧!”萧寻和萧克高声呼喊道。
然而,萧勤无论怎么跑,风筝就是飞不起来。于是,我只好帮他把风筝先放上天,再让他接着放。
“莫颜,我发觉你一点也不像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懂得那么多东西?”秦楚欣赏地问道。
“呵呵,东西呢,都是靠脑子学的呀!不过,我懂得东西并不多,我只会教他们我会的。如果说有凤来仪的话,我也只是按照我的想法在做事情,至于真正的账目核算啊,经营过程等等,还是要靠有经验的掌柜。我呀,只能算是半吊子。”我看着四个男孩欢喜的情景,开心地回答道。
“呵呵,莫颜过谦了。”秦楚笑着说道。
“呀呀,秦大哥,你觉得不觉你变了很多?看来是我的感化能力很强,你现在不再是冷冰冰的咯。嘻嘻,要感谢有我这样的朋友哦!”我拍了拍秦楚的胸膛自豪道。
秦楚眼神显得有点不自在,用沉默回应我的话。
我抬头想看看他的眼睛,可是却注意到天空中有许多朵乌云开始聚拢,担忧道:“看来,今天风筝是放不长时间了。这天似乎要下雨,秦大哥,你看是不?”
秦楚闻言,抬头一看,向我点了点头。
“喂,你们几个快点回来!”我大声呼喊道。可惜他们玩得正上瘾中,丝毫听不见我连续几次的叫唤。最后,我只好使出杀手锏,叫秦大哥把他们一个个抓回到我面前。
“二姐,怎么了?”翔儿担忧道。
“没事情。我看这天快下雨了,我们改天再放吧!三位皇子还是先随奴仆回皇宫去吧!”我半蹲着身子说道。
“可是我的风筝因为跑得太急松开了手,它飞到河对岸去了,怎么办?”萧克有些焦急有些伤心地说道。
“没关系。姐姐改天教你们自己做风筝。”我摸了摸克儿的小脑袋,温柔道:“我们先回华严寺吧!”
“恩,好!”四个小孩点点头道。

接着,我边走边教他们收风筝,又讲了些关于风筝的故事。
快要到华严寺后院大门了,萧克摸了摸腰间,忽然急道:“糟了,我的玉佩丢了!不行,我要回去找找。”
“等等!你玉佩什么样子?”我忙抓住克儿的手臂。
“跟我这个一样。”萧勤也从腰间拿出一块半颗心形状的玉佩,补充道:“我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勤’字,大哥的刻了一个‘寻’字,而三弟的则刻着一个‘克’字。”
这玉佩形状好眼熟,好像我前几天在枕头里发现的一样,都是琥珀色的。只是,他们的玉佩是用硬物刻出的字,而我发现的那块是玉里面本身形成的一个‘颜’字。当时只当是不寻常的物品,所以依旧把它放在枕头中。难道这玉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来我要回去咋好哦人问问。
“不行,这玉是父皇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不能丢!我要回去找。”萧克紧张道。
“克儿,不要这么紧张。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当初我把玉弄丢到泊明湖中,后来父皇重新做了一块送我。”萧寻也拉住萧克的另一只手臂,宽慰道。
“真的?”萧克一脸不信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你不觉得我的比二弟的新么?”萧寻笑道。
“好了。既然这样,那就没事情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瞧,天都变色了。”我敦促道。
“恩,好吧!”萧克有点难过地点了点头。
“单公公,安排下,我们要回去了。”萧寻摆出皇子的威严吩咐在院门口等候多时的青衣男子。
“是,三位殿下这边请。”单公公恭敬道。
我和翔儿同他们道别完,心里对那块玉还是好奇,于是道:“秦大哥,你先帮我把翔儿送回府中可好?”
“二姐,你怎么不跟我回去?”翔儿扯了扯我的衣袖问道。
“我想去后山那的草地找找看。瞧克儿刚才那样,我想那块玉一定很珍贵,即使重新做的,也比不上原来的。”我微微一笑,柔声解释道。
“那我陪你去。”翔儿抬眼盯着我看。
“不用。快下雨了,你还是先跟秦叔叔先回去,我才放心。如果待会真的下雨了,你可以叫秦叔叔那雨具到华严寺来接我啊!”我摸着翔儿的小脸,侧头对秦楚说道:“秦大哥,麻烦你了!”
秦楚本想和翔儿一道留下陪我找,但见我眼神十分坚定,后又想到此处乃佛门清修之地,加上此刻那密林中还有王爷在,他也就放宽了心,点了点头。
“二姐,你要快点回来哦!”翔儿牵着秦楚的手,回头朝我依依不舍道。
“恩,一会见!”我站在华严寺正门口朝他们挥手道。
树叶莎莎作响,天空从晴朗变得昏暗。颜枫站在竹屋外,看着那只高高悬挂在不远处树梢头的风筝,冥想道:“这位君家二小姐可真是个特别的人儿。先是用一个有点荒唐的理由让他买下一家酒楼,接着就是她出口成章,琴曲也不错,再接着就是教书,还会做点奇怪的东西。”想到这,他身子一跃,就飞上枝头取下了风筝。颜枫仔细瞧着这玩意儿,脑海中回想起君莫颜刚才教玩的情景。前不久,他再次造访一真大师,从大师口中得知依神算若回来,一会先出没于这密林深山之中。于是,他就在这建了这竹屋,为的就是等见到依神算。许诺的病情越来越不稳定,而他如今能做的,就只有每日早晨在此守株待兔。可他没想到这几日却看到师生同乐的景象。
咦,她怎么又回来了。颜枫望着河对岸的人影思附道。
“呀,那玉佩到底在哪呢?真是的,就一个大拇指那么大,好难找!”我低着头,对着草地仔细搜罗着。
她似乎在找东西,颜枫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
“汗,到底在哪呢?”我走了大半的草地就是没发现,有点泄了气。
天空中下起点点绿豆般大的小雨,颜枫看到对面的人儿开始往回跑,他也就拿着风筝往竹屋走去。
“好久没有这样在雨中慢跑了。”我抬头看着天空,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微笑,转回身继续寻找。雨变大了,衣服早已湿透了,可我却享受着雨中寻找的感觉。四下无人,我灵机一动地唱起歌来。
“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
不敢打给你我找不到原因
什么失眠的声音
变得好熟悉
沉默的场景做你的代替
陪我等雨停
期待让人越来越沉溺
谁和我一样
等不到他的谁
爱上你我总在学会
寂寞的滋味
一个人撑伞一个人擦泪
一个人好累
怎样的雨怎样的夜
怎样的我能让你更想念
雨要多大
天要多黑才能够有你的体贴
其实没有我你分不清那些
彻别接近还能多一些
别说你会难过
别说你想改变
被爱的人不用道歉……”
唱着唱着,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留了出来,我想爸妈了。我觉得一个人在这样一个世界呆着变得好无聊,好累。我对这个世界不贪恋,所做的一切其实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想问问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回去,可是没有答案。我不想在这里做个千金大小姐,就如同我不想弹琴一样。因为这不是本身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只是向他人所借来的。我擦了擦已经红晕的眼睛,继续哼着歌,低头找寻起来。
“有歌声?”颜枫正凝神站在竹屋长廊上,拿着箫准备吹奏一曲,谁知道听见了歌声。
“难道她没走?”颜枫自言自语道,进屋拿了一把雨伞。
颜枫撑着伞,几个箭步就到了河边,清晰可见对面的人儿还埋头寻找着东西,歌声呆着一丝哀伤。
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河岸边发现了萧克的玉佩。它就静躺在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享受着雨水的洗涤。我高兴地快步走过去,一不小心,滑倒了。汗,更加的狼狈不堪,可是我不在乎,反正都已经没什么形象了。我对自己微微一笑,双手支着地要站起来,结果发现左脚脚踝传出一阵疼痛。我挫败地又坐在了地上,双手揉捏着抽筋的脚。
颜枫自从五年前那件事情后,就变得很冷漠,不想理会一些不相干的人的事情。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神经错乱了,内力一提,整个人就飞到了对岸,慢慢朝我这走来。
“咦,怎么没雨了?”我感觉到头上没有雨水捶打的声音,抬头一看,呆了。为什么,为什么啊!这是第三次与他的偶遇,而且我又是这么窘迫不堪。我立刻低下头,不敢说话,只听他轻问了一句:“怎么了?”
“脚……扭了。”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颜枫没多话,蹲了下来,把伞递给我拿着。他用手对着我的脚一按一弄,然后沉声道:“好了。”
我感觉自己的脚似乎真好了,对他微笑道:“谢谢!”
我把伞递给他,可他不收,说:“给你拿着吧!”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笑道:“反正都淋了,现在撑伞也是多此一举。”语毕,我把伞硬塞到他手中,往玉佩的方向走了几步,低下身子把它拾了起来。
“终于找到你了!”我对玉佩笑了笑,开心地放进衣兜里,转身道:“南王下次见咯!”
颜枫只是点点头,对自己的好意不被接受也不恼,看着莫颜离去。
我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我很想对他说,能不能带我回去或者能不能一起享受下这场雨,只是这些都开不了口。我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了,眼前忽然一黑,我倒在了地上。
PS:晚上看女排,就不更新了~~~今天男子10米气步枪,有点遗憾~~最悲的就是女双羽毛球被淘汰~~~那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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