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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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抱多久才放我下来?”我不耐烦地瞪了凌云浩一眼,他就这样正大光明地抱着我走在回君府的路上。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抱不够你。”凌云浩很开心地回答道。
“你。”我双手立刻重重朝他锤去。
凌云浩忽然身体晃了晃,我慌张地赶忙搂住他的脖子。
凌云浩低笑了几声,调整下脚步,开心地问道:“颜儿这是舍不得我?”
我这才意识到双手都绕在他的脖子上,脸不自觉的红了,立刻松开手,暗骂道:“去死。”
“那男人是谁?”凌云浩突然冒出一句话。
“哪个男人?”我疑惑道。
“就是在醉香楼里搂着你的男人,你还叫他……秦大哥。他和你什么关系?”凌云浩有点严肃地问着。
我不喜欢这样的姿势被人问话,不爽地回道:“关你什么事情!北王爷,麻烦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难道你忘记该怎么称呼我了?”凌云浩执拗地抱着我更紧了,他一想到抱着的女子那么亲热地叫着别的男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我皱了皱眉头,娇声道:“云浩,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担心你手抱得酸了。”
“多谢颜儿关心,云浩乐意如此。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他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可以考虑下。”凌云浩戏谑道。
“他是秦楚啦,我去南王府请的护卫。”我白了他一眼,嘟着嘴回答。
“为什么要南王府护卫?”凌云浩有些吃醋,又有些纳闷南王府的护卫这小妮子怎么请得动。他停下脚步,轻轻地把我放下。
我脚一碰地,发觉有些酸,弯着身,两手揉着膝盖,闷闷地回答道:“因为偶然遇到了,就想到找个人当保镖比较好。人家是王爷,护卫肯定比丞相府的好多了。就像今天啊,我不就见个人,也会招惹那么多是非,所以找个人保护自己是必要的。”
“那我派人保护你。”凌云浩边说边用手按在我的小腿处,我发觉一点也不酸了。
我跺了跺脚,觉得双腿真恢复了,在他面前挥着手说:“不用了。秦大哥现在是我朋友。再说,多一个人保护,自己就多一分不方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况且现在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颜儿这是什么意思,何谓现在?”凌云浩嘴角一扬,轻松地揉着我的纤腰。
“喂喂喂,你不碰我不行啊。我们可以好好走路啊!”我盯着他的左手臂,囔道。
“我们这样不就是在好好走路么?”凌云浩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双眼,忽又低语道:“我已经好久没‘碰’你了。”
刷地脸变得好红,这人真是够无耻的,话中带话。我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干脆一语不发地看着街上熙攘的人影。天早已经黑了,估计现在是戌时过半了。来这这么久,从没这么迟回府,幸亏有个人陪在身边,要不一个人回去,我还真有些后怕。
“颜儿,你堂堂丞相之女,为什么会去醉香楼?”沉默一小会后,凌云浩缓缓开启口问道。
“没见识过那里,想凑凑热闹咯。让自己明白下,天底下的好男人都已经死绝了。”我意有所指的说着。
“呵呵,颜儿,看来你真的吃醋了。”凌云浩侧着头,对我的耳朵轻声说道。
“喂,你能不能正经点说话啊。老喜欢对着我的耳朵说,弄得我难受啊!”我气愤地瞪着他。
“你的耳朵很吸引我的嘴啊,我也控制不了。”凌云浩倒装得一脸的无辜及虔诚。
“可恶。好了,就差几步就到了,你还是赶快回醉香楼找杨柳等人吧,她们可等你等得揪心了。”我有些窘迫的说着,只希望把他打发走。汗,对于无赖我办法不多,而且像这样有着高贵身份的无赖,就更难对付了。
“怎么,颜儿不欢迎我?”凌云浩打趣道。
“是啊!对于喜欢去烟花之地的人,我不欢迎。”我叉着腰说。
“逢场作戏罢了。颜儿就别吃这种干醋了。难道你不相信我?”凌云浩笑了笑。
“我和你认识不久,我不知道你为人如何,也不关我的事情。你就那么介意我的看法么?这一点也不像一个王爷。”我不满地说道。
“我就是在意你对我的看法,你对我很重要。”凌云浩突然双手搭在我肩上,很认真地低头看着我。
啊,这王爷真的很奇怪呀,耍我也不要这么认真吧?难道他真的看上我了?不可能。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可一转念,想到颜枫,这样的想法又被我打住了。我低着头,没有回应凌云浩。
“既然颜儿说对我还不了解,那我就暂住君府几日,日久就会生情吧?”凌云浩边说边笑着把头靠近我。
我没想到他打算住进来,惊讶地抬起头。话在嘴边没有脱出口,我和他只是四目相对着。我注视着他,发觉他的眼睛也很漂亮,很吸引人,清明的感觉,给人的是温暖。而此刻,凌云浩的眼睛里尽是我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暗波涌动。当我意识到不自在的时候,凌云浩开心地笑了笑,抬手轻摸我的脸颊,柔声道:“我们进去吧。想必君丞相都等急了。”
我似乎习惯了他的触碰,也不拒绝,只是板着脸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爹会等急了?”
“你府上大门开了!”他移开身子,一手搭着我的肩膀,指着正对我的大门。
“严管家。”我对着正门上站着的人,轻轻叫了一声。
“二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严管家急急忙忙地跑到我面前,焦急地说道:“老爷、夫人、大小姐还有少爷在府里都等急了,深怕你真的遭到不测。快快进去吧。呃,北王爷也在这啊,快请进吧。”
我们两个点点头,随管家进入府中。严管家走得很快,一踏入前厅,就恭敬地说道:“老爷,夫人,二小姐回来了。还有,北王爷也来了。”
众人皆注视着朝里边走来的我们。
我也看向里面,一下就看见月儿跪在地上,转身看着我,虽然眼睛红肿着,但脸上却是安心地笑了。我心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二娘,颜儿回来了。”我低着头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你说,你又惹了什么祸,怎么会被人抓走了?”君丞相气急败坏地斥责道。
“老爷,颜儿都回来了,你就别发火了。”二娘抓着爹指着我的手臂。
“我……我没惹事,只是突然人多了起来,和月儿走散了而已。没有被人抓走。”我装作委屈地说道。
“你……你还敢撒谎。一定是你又惹到谁,才会在路上消失。”我忽然觉得这个平凡长相的爹,发飙起来也好可怕。呜,我胆子很小的,不要吓我,赶紧找寻求救的对象。
“我没有啊。是真的嘛,人那么多,当然会走散啦。不过后来,确实惹了点小麻烦,但是,北王爷帮我解决了。”我用手比划了下那小麻烦的程度,然后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凌云浩。
“啊,北王爷到访?微尘失迎了,真是怠慢,怠慢了。北王爷请坐。”君丞相这才注意到北王在我身旁,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变,寒暄道:“小女定又给王爷您造成麻烦了。”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不足一提。”凌云浩显得很开心地坐在椅子上。
“爹,既然颜儿回来了,就别再计较过失了。您看还有王爷在此啊。”芯柔开口劝道,“还有爹先让月儿起来吧。”
“起来吧,月儿。”爹没好气的说道。
我目前处于在教训中,不敢乱动,小声地问道:“月儿,你没事情吧?”
月儿哭着说道:“二小姐没事情就好,月儿担心死了。”
“呵呵,对不起啊。那个,秦大哥呢?”我随口问道。
“秦公子一听我说你不见了,就去找你了。”月儿哽咽地回答道。
“二姐,你不是说去南王府么?怎么和北王爷一起回来了?”翔儿站着大姐身旁突然插嘴问道。
臭小子,你不说话不行啊,真是的,现在倒霉了。我赶紧打哈哈道:“路上碰巧遇见的嘛。”
二娘和大姐别有意味地看了看我和凌云浩,用手掩着嘴,暗笑着。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看,严肃地说道:“从现在起,不准你出府一步。”
“啊,不要啊!爹。”我立刻挥着手,拒绝道。
“月儿,你负责看着小姐。要是她出府一步,你也不用再回来了。”爹叮嘱道。
“老爷,颜儿的事情一会再说。北王爷这么晚来我们府上,定是有事情。”二娘叮咛道。
“夫人多虑了。本王今晚正好碰见颜儿,颜儿盛情邀请本王在府中多住几宿,不知君丞相意下如何?”凌云浩又是那招牌式的无公害笑脸。
“微尘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夫人,你先招呼下王爷。”君丞相一展笑脸的说道。
“那就多谢丞相款待了。只是,容本王说一句,对颜儿禁足还是免了吧,本王回都不久,还想她能陪本王逛逛。”
哟,这个娃娃脸还有点良心嘛,知道我这人就是闲不住。我心里很开心,猜想王爷都求情了,爹应该不会禁足了吧。
“多谢王爷抬爱。只怪微尘平日管教不严,不知小女在外惹了多少麻烦,怕祸及王爷。还请王爷见谅。”君丞相和蔼地回答道。
“爹……”我苦瓜脸道,“女儿没有惹麻烦。”是麻烦惹到我,这半句话我吞到肚子里。
“你还敢说。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么?”爹似乎对我的声音特别有反应,立刻又凶了起来。
我赶紧又低着,只听他对王爷客气地说道:“王爷请恕微尘今晚招待不周,还请王爷先到府内休息。芯柔,带翔儿也回屋休息吧。颜儿,你跟我到书房去。”
呀呀,终于摆出了丞相主人的大驾子啦,哦,我怕怕。我发觉我左右眼皮都在不停的乱跳,腿也打起来了哆嗦。我的天,第一次到书房啊,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夫人,好好招待王爷。王爷里边请。”君丞相笑着为凌云浩引路。
凌云浩耸耸肩,笑着看了看我,用眼睛告诉我说:“你的家事,看来本王帮不上忙咯。”
待王爷走后,爹背对着我,严肃地叫了声“颜儿”,便往书房走去。
一路上,我低着头,跟在爹的后面。而大姐和翔儿还有月儿则是站在长廊上,握着双手为了祈祷。难道,书房很可怕?难道,这爹要对我使用暴力?难道,他要把我关在书房里?脑子里冒出很多坏想法,我不经也抱住双手在胸前,暗自祈祷起来,大吉大利啊!
“颜儿,你到底要让为父拿你怎么办?”爹正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低着头站着的我。
“对不起,爹。颜儿以后会尽量少惹麻烦的。”我低头道歉道。
“汗,颜儿,你一直这样胡闹,是不是还在记恨爹?”爹有些无力地叹息道。
记恨什么?我和他有什么仇?脑子里充满疑惑,谨慎起见我还是不开口好。
君丞相见我不开口,又缓缓道:“爹见你对二娘的态度一下子改变了不少,心里很开心。你实话告诉爹,你是不是还耿耿于怀于你娘的死,你是不是还是认为是爹害死了你娘?”
啊?哦,原来是这事情啊,最近想其他的事情,我差点忘记了这事。我依旧低着头说:“是,颜儿一直对娘的死耿耿于怀,可是娘已经不在了。生病的时候,女儿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一番,认为是您亏欠了娘,与二娘没有多大关系。再加上大姐对我和翔儿都很好,所以女儿不怪二娘了,自然就对二娘好了。”
“颜儿,此话当真?你真的不再怪你二娘了?”君丞相听到我这话,十分惊讶。
“自然是真。只是,颜儿想知道,我娘当真是被爹……气死的?”我抬头看着他,却被背后墙上所写的一个“忍”字给吸引住了。真是奇怪,书房不是应该写点什么志向高远啊,为国为民这样的座右铭么?怎么这书房除了墙上写着这忍字,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书画了。
“你娘确实是因我而死的。”爹沉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
“真的是被你气死的?”我还是有些怀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猜疑。按常理说,没有哪个妻子可以容忍丈夫取二老婆的。
“爹年少的时候做错了事,为了不连累你二娘,匆匆离别。可是当爹从故人口中得知你二娘为我生下了芯柔,我觉得十分愧对她们母女,所以想补偿她们。”爹叹了口气。
“但是娘不同意,所以就因为你的坚持,她被你活活气死了?”我有些生气,但这样的情况真的很难说清楚。你对二娘是愧疚,还是爱?我想死去的娘一定心里有这样的疑惑。
“你娘是为了救我而死的。”爹解释道,只是语气中夹杂着悔恨。
“救爹?为什么?”我疑惑道。
“你还小,那事以后再说吧。只要爹能保护好你和翔儿,就对得起你娘了。”爹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
真的很复杂,我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可是爹又解释的很含糊。算了,如今我只想确定一件事情。我抬起头,对视着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爹,你还爱着娘么?”
爹先是一惊,再对我笑了笑,真挚地回答道:“雨蝶……是我终身所爱。”然后,他把头转向房外,漫漫道:“可是爹也有负于你二娘和芯柔。”
你爱娘就够了,至少她还是幸福的。我满足了,忽然想起自己被禁足的事情,结结巴巴道:“爹,那个……那个我……明天可以出门么?”
“不行!”这爹变脸速度超级快,一下就否定了我的请求。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在星国节结束前,你哪都不准去!我会叫颜管家看紧你的。”
“爹啊……”我委屈道。
“不用多说了,你惹的祸已经够多了,就差点成为朝中人物的话饼了。这几日你就给我安分点!下去休息吧!”爹又变得凶凶的了,好可怕,只好沉默地离开书房。
“雨蝶,你到底在哪里?”君丞相走回书桌旁,手指略微发抖地摸着墙上的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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