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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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车队终于进入了古进的国都景城。一路上虽然颠簸,但一直沉静在深思和照顾不停呕吐而忙的不可开交的我却几乎完全没有在意到。
终于可以喘口气,我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房屋,突然转头向笑问天问道:“那个玄楼是做什么的?”也不能怪我对玄楼产生兴趣,整个楼的豪华程度相较于醉仙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笑问天看了看玄楼向我答道:“玄楼是主要的情报收集处,只要给得起钱,几乎你想要的所有情报都能买到。”顿了一顿,笑问天又说到:“而且据说私底下玄楼还做一些杀手的活。”
“是么~”我又看了看玄楼,闭上眼睛又陷入沉思。
很快车夫便告诉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安排好的行馆,我掀开车帘看见眼前院门的篇额上只写了一个大大的“均”字,不禁轻声笑了笑。下车后也没多说什么,便径自走进均院。我不是傻瓜,我能感觉的出来,自从车队进了景城便一直被人所暗中监视。对此我不禁好笑,一个被人**于手心的弱国君主,有什么可值得古进国如此小心的。
“人都到齐了吧?”床帐中,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
“是的,现在均灵国的人也已经到了。”床边一黑衣人恭敬的跪着,低着头说道。
“那很好啊。”说着帐帘被挑起,一个衣衫半挂的男子从帐中起身走了出来,透过马上又闭上的帐帘可以发现在原来那张床上还躺着一个男孩,身上血迹斑斑。男子赤脚向前走了几步,便伸开手让侍女侍候着擦身。而跪在旁边的黑衣人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
“去给下面说,把后天的寿宴调到今天晚上。”男人被人服侍着穿好衣服,低头对跪着的男人说道。
“是。”
“还有把你弟弟也拉回去吧,本王信你的忠心了。”
“是。”
“放心,还没死呢!”对那跪着的黑衣人笑笑,男人走出寝室。
这个男人便是古进国的国君公冶语影,而刚才跪在他旁边的黑衣男子便是他的暗卫语,对于公冶语影他的暗卫都是由他最信任的人充当,而负责管理暗卫的两个统领人物更是要经过他一次次试验。而最终经过试验的两人,便一个被命名为“语”,另一个为“影”,没错,这两个字便是取自公冶语影的名字的两个字。
“均灵国吗?”公冶语影笑着望了望天。
“什么?寿宴提前到今晚了?”笑问天听到消息不禁大惊。
“是的。听说古进国国君说既然人都到了,不如提前点好,所以就提前到今天晚上了。”侍卫也很无奈的说。
“呵~~~~”这个公冶语影还真有意思,坐在旁边的我,拿起茶杯,这是我最喜欢的茉莉,每每闻到这个味道,我心情就会不错,不过说起来我的心情好像一直都不差。
“宝宝呢?”我抬头问连煜。
“……好像在里屋。”想了一会儿连煜说道。
“那好,大家都下去准备晚上赴宴的事吧。”说完,我起身向屋内走去。
“王上。”见喊我不理,笑问天摇摇头,也下去准备相关事宜。
“你让小五子去干什么了?”刚进到里屋的连煜便看见尉迟玉衡出去,于是好奇的问我。
“呵~~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上前抱住连煜,自从上次说了让连煜等我的事之后,在私下我一直主动靠近连煜,虽然连煜不反对,但每次这种时候连煜就会变得浑身僵直,让我不禁暗自觉得好笑,“赶路累了吧。”我贴在他耳边说道。
“还……还……好。”
“你怎么又结巴上了。”我收紧了一下手臂。没错,从很多成分来说,我是故意的。
“没……没……没事。”
“呵~~~过来这里坐一下,连,我说过要时间体会一下什么是所谓的‘喜欢’,可你每次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拉了连煜一起坐在床边,我轻笑着说道。
“不……不……不紧张。”很明显连煜没有我那么厚脸皮,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说正经的,连煜,这次赴宴不知情况怎样,所以只要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照做,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照我说的做,听见吗?”我正色对连煜说道。
“只要是不威胁到霜的事,我都听你的。”
“不,是不论发生任何事。”我纠正了一次。
“不威胁到霜的事!!!”
“听好了,连煜。我不是在和你说着玩,我很认真。”
“我也是很认真的,我不可能看着霜你有危险的。”
“那么你有可以自保的武功吗?你有可以和古进抗争的兵马吗?你有口才和古进国国君理论吗?你有计策摆平所有困难吗?”看着连煜一次次很不甘心的摇头,我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连煜自责的低下头。
见他如此,我感到一阵阵的心痛,暗骂自已怎么说话这么不注意分寸。我上前抱住了他的头,“不是的。连不是什么都没有,连是把你的所有都给了我。”稍微分开一点,我看入他的眼眸,“所以,连是由我来保护的。”
“可是我……”
“连,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你绝不可以出事。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一定要更加的爱自己,难道你想让连你自己都不爱的人来爱我吗?”
“霜……”
“听我的话好吗?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良久,连煜才轻答一声。
晚上,我专心找了一件月白色的衣服穿上。尉迟连的身体在男子之中算是很小巧的那一种,身材很好,皮肤也不错,脸长得更是没话说。我站在镜子前,很努力的在这超高模糊中,尽量将自己打扮清新脱俗一些。虽然我对卖色相,没什么好感,但几年的太平日子还是需要这张脸来牺牲一下。大家不要想歪,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这个好皮囊,毕竟这个身体是连煜的,我可不能乱用。

乘车来到宴会大殿,我还真得好好赞叹一番,不同于均灵国都城的秀丽,古进国的建筑突出的是一种力量,让人很快便联想到边塞的壮美。相较之下,均灵就太秀气了,根本盛不下这种豪情与大气。我还刚想感慨的再念一首诗助助兴,却被身旁的笑问天打断了。
“王上,那边是我们的位子了。”
“哦,那过去吧。”
“真的要过去?”笑问天又迟疑的问问,这也不能怪他,我们所在的位子可以说是跟看门的无异,是最下下等的坐席。这也难怪,我苦笑,这叫弱国无外交。
“过去吧,坐得离门近点也好,出入方便。”我对笑问天笑笑。
“王上,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怎么说?”我一**坐到位子上,根本不问要不要跪坐。
“王上,一直给我的感觉都是那种很成熟稳重的感觉,但刚才好像……”
“你直接说我幼稚就行。”
“臣不敢,只是觉得王上你突然好像变得易于亲近了。”
“不好吗?”我笑着问他,顺便眨眨眼。
“没有不好。”笑问天脸嗖的红了一片。见此情况,连煜只有在旁边干咳,以示提醒。我转过头对他笑笑,反而被瞪了一眼。
见连煜、笑问天和尉迟玉衡都已经在我身边坐好(没错我把尉迟玉衡也带来了),我悄声说道:“平常的时候笑笑,轻松一下气氛就算了,但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之后,大家都不要掉以轻心。笑问天,你的任务主要是照顾连煜和尉迟玉衡,如果发生任何事都要尽可能的让他们安全离去,为此这次随行的侍卫由你调用,明白了吗?”
“是,可是王上你……”
“至于本王,你大可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是。”
转过头,我看着尉迟玉衡,“宝宝说过,只要父王带你来,你就要听话的,对不对?”
“嗯,宝宝什么都听父王的。”
“乖。”
我又抬眼看了看连煜,看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向我点点头,我也就对他笑笑。
“古进国国君到~~~~~”随着一声喊声,只见会宴会后厅被众人簇拥着走出一男子,只见那人身材高挑健硕,一身华服更是衬出他的气宇宣扬,一双大手修长有力,仿佛孕育着无穷的力量,再加上一双黑瞳,射着鹰一般的光芒,让被他盯上的人顿时像被蛇盯住的青蛙,动弹不得,又好像一瞬间便能被他洞察了心智。
这便是古进国的国君公冶语影吗?我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就在我轻笑的那眨眼之间,我好像被这个公冶语影瞪了一眼。看看周围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我也就没在当回事。
我轻咳一声,直起身子,正色坐好,半垂眼帘,正式进入今天的角色。
宴会正式开始,台上歌舞悠扬,琴瑟喧鸣,好不热闹。席间美酒佳酿、奇味珍食,更是让人应接不暇。
但从始直终,我都没有太过放肆自己的举动,只是默默的进食,对旁人的答话也多是微微一笑而已。不是我在这装“淑女”,主要是表演需要啊表演需要,大家凑合点看吧,不要扔西瓜皮或呕吐等有违二十一世纪新兴人类的不文明举动。我还正在这胡思乱想的笑到内抽筋。就听到一声很有音质的男音响起。
“听说均灵王善舞,不如这个时候来为本王的寿宴助助兴吧。”
这么一出口,笑问天第一个火了。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寿宴却让均灵王跳舞为你助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没事,问天,你坐下。”我抬手拦下笑问天。站起身来,对公冶语影微微一笑,应道:“既然大王喜欢,在下定当努力。”
拍拍连煜的肩膀,示意让了不要担心。我独自来到乐师身边,将一张谱子交给了他们,并选了几样乐器让他们演奏,并叮嘱他们不要和鼓。
重新走到台中间,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一点轻音颤动,衣裙翻飞。
我深知这次身在古进,我不可能唱一些壮志情愁的歌曲,因为这只会让古进对均灵更加不放心,而同样我也不想唱那些艳俗的曲目,那只会让他国更加瞧不起均灵,所以我的最佳选择是:寂寞。
没错,就是寂寞。这种感觉只要把握的好,就会产生很奇妙的效果。寂寞的弱者,会让人产生怜悯之情,而寂寞的强者,会让人产生尊敬之情。在加上今天的月白色服装,我的目的就是要公冶语影产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只有怜悯与敬重才能在花费最少的代价的前提下换来均灵最长的安宁。来吧,公冶语影来咬我下的钩吧。
婆娑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曼妙的身姿引起台下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朱唇微张,词滑出口舌:
越走越远
云到底要往哪里飞
能不能把我的思念
带回那个小小的屋檐
站在窗前
看着云在陪我掉眼泪
寂寞没有人能了解
却把整片天空都染灰
想要试着勇敢一点
我闭上了双眼
跟昨天说再见
不知道有什么人听见
想要试着长大一点
人总是要改变
一个人去面对
也许还要多一点时间
越走越远
每件事总会变成从前
只是明天来临之前
今夜我还是一样失眠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仿佛梦中的仙子下凡,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一曲终了,殿上鸦雀无声。
我轻吐一口气,对那公冶语影再展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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