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家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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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太极拳道场的第一教习也就是我的叔父雷泰,暗中托人给我买了个一级会计师的文凭,靠着这一纸空文我顺顺当当地挑起了家族账房先生的担子。从那时起我的生命便时时刻刻与金钱挂上了钩。
像是道场里必备的油盐酱醋、米面杂粮、被褥衣服,等等的这些个物品,没有一样不需要我亲自操心的,而我们道场的财政收支却并不见起色,为了这个我还跟我的老爹也是这个道场的第一高手、老主人,好言商量过暂时关门歇业的事情,可是他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他相信道场总有扬眉吐气、总有重现昔日风采的那一天。
可是我却不那么认为,瞧瞧我们这里,再瞧瞧周围城市里的变化就知道了,古老的东西似乎正在一天天地被吞噬掉,象我们这里这样的古老的老朽的朽不可言的道场、这样偏僻的小地方,我看是支撑不了几天了,一想到这里我也不再试图去劝说父亲怎么做了,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而我充其量也只是个管账本的。
出了父亲的卧房我直奔叔父的院子想到那里跟他把整个事情交代清楚。
叔父雷泰是个精细的人,功夫好,又懂得为人处世,可是他的优点也就是他的缺点——过于精细、过于恭维,所以啊,我们家族才会败落至此。
本来按照父亲的打算是让我后直接继承家业,并把他毕生的功夫都传给我,可是叔父当时考虑的是我们家族里需要出个文武双料的,于是就跟我父亲说了他的想法。也许这就叫不谋而合吧,我父亲当时还真的答应了,就着这个缘由,高中毕业那会我就被打发着离开了雷家湾到外边的省城去读书,这一读就是几年,这一晃就是几载,总之啊,在省城那几年我的确学会不少东西,其中最令我刻骨铭心的就是被抛弃与挥霍浪费,尽管我的小金库里没有多少钱,可是这些个算不上什么经历的经历却给我上了不少课。
几年后,我在省城的求学之路终于告一段落,从叔父的来信中我才得知了一二,母亲的突然过世,道场的一天天衰落,家族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经费给我用了。
不管怎样这些都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我本不想拿出来跟叔父唠叨的,可是憋在心里实在让人受不了,所以我就和盘托出了。
叔父一边耐心地听我唠叨,一边关切地开导我,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小达啊,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渡不了的河,咱们雷家虽然现在困难了点,可是我们要有希望,要充满希望,我和你父亲都相信你会把咱们雷家发扬光大的,好了别气坏了身子,来喝点茶水”

“二叔,我不是气,而是父亲怎么总不喜欢听别人的劝呢,咱们这里虽然对于修心养性很好,对于闭关练功也大有益处,可是毕竟我们离开城市也太久了,我原来的想法是先把这里关了,到省城去再开个道场”
“小达啊,咱们还剩多少钱了”
被二叔这么一打断我的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而是顺着话答道“万八千吧,总之最多不过5万”
“5万啊,够了足够了…”二叔一边点着头一边用手指轻轻地磕着花梨木桌面,那神态仿佛早就看穿了未来。
“够开新的道场了吧,我想即使不够我也可以找省城的同学帮帮忙,要不二叔你再去劝劝父亲,实在不行的话……”
二叔一抬手止住了我要说下去的话,“非也,非也,二叔不是那个意思,明个你把那5万全取出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啊???”
当时夜已深,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二叔回房后,凉亭之下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说实话,我虽然也是雷家的一份子,可是打内心深处我总不明白,我总感觉到父亲和叔父有什么在隐瞒,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这事情无非就是两个极端要么好,要么坏,至于其他的隐情我还真猜不出来。
第二天红日当头的时候,二叔给我送来了一封信,看过信后,我问二叔“这雷芳不就是二叔你的孙女吗,什么时候去的美国,这…还有什么什么DOA大赛什么的,她还赢了一大笔奖金,还…还下周就回国了,这我不明白?”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达啊,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小时候你和芳儿是吃睡在一起的,那时芳儿她们家还很穷,他父亲还只是个县城里的办事员,直到你高中毕后去了省城,芳儿他们家才搬走,这后来嘛,芳儿的父亲时来运转在市里的建筑设计院安定下来,他们家才能有今天。。。”
“那,给我看这封信有什么用,难不成叫我去找芳表妹的老爹帮忙”
“你猜错了小达,这信是半个月前二叔我收到的,此外还有一封信,不过是芳儿的父母寄来的,当然那封信跟这封信多少有点关系,而二叔我呢,早就给芳儿去了回信,信中说了咱们雷家的未来,还有你的未来,好好努力吧…”
二叔说完这一通不明不白的话后,便眯起眼睛坏笑了起来。
“我努力,我还能怎么努力,事已至此,难不成找人家一个小姑娘帮忙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
“小达,小达啊,你还是油梭子发白啊”说罢二叔重重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贴近我的耳边跟我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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