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陈塘风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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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塘濒临东海,虽地处偏僻,却喜山清水秀。陈塘总兵府当然不如王宫的规模,但也有好几进房子。
李靖的殷夫人,也就是哪吒的生母,长得小巧秀美,一眼看去,全不似已经有儿子的母亲。
李靖的元配姓金,已于两年前谢世,于是扶了殷夫人为正室。长子金吒和次子木吒俱为金氏所出,分别拜了五龙山云霄洞的文殊广法天尊和九宫山白鹤洞的普贤真人为师,长年随师学艺,承欢膝下的只有三子哪吒一人。
“唉,只是此子顽劣,前些日子还杀了东海龙王的三太子,也不知是怎生的了局呢!”殷夫人皱着秀眉,担忧地对妲己说。
妲己坐在花架下,一边贪吃着点心,一边不以为然地回答:“放心好了,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有惊无险,无须挂怀。”
“你哪里知道,他先是打死了夜叉李艮,那可是灵霄殿玉笔亲点的,但那也罢了,凭着我家李将军与龙王的交情,也可抵得过。谁知他竟是胆大包天,把三太子敖丙也给打死了。这也罢了,还做了条龙筋绦给他父亲做束甲,你说这……!”
“那是他天性纯孝么!”
“他那顽劣的性子,只这一条还算罢了。”殷夫人微叹口气,摇了摇头。
垂杨依依,碧波荡漾,妲己着迷地看着海面,虽然S市也是临海城市,但那水哪有陈塘这般清澈,那颜色,就是碧绿,映衬着蓝天,真正可称得上是碧海蓝天,纯净得挑不出一丝杂色。
“唉,没有工业污染的环境就是不一样啊。”妲己满足地叹了口气,就当是来这时代度假吧,虽然虽然过分奢侈了些,代价是嘉轩。
“什么叫工业污染?”
妲己骇了一跳,入目就是哪吒那张放大了的粉脸。真是的,太乙真人教他的十八般武艺,尽是用来吓人吗?
“就是很干净的天空,很干净的水面,如此而已。”妲己胡乱地解释。
“那你弄个新名词干什么?”哪吒坐到妲己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美女姐姐,你知道吗?我刚刚把乾坤弓给拉开了,只可惜不知射哪里去了。”
殷夫人刚在树荫下微微打了个盹,这时听到哪吒的话,才接口道:“哪吒,你又吹牛了,那乾坤弓可是陈塘的镇关之宝,连着那震天箭,也是从轩辕黄帝大破蚩尤传留下来的,连你父亲都拿不起。”
哪吒不服,对着海边招了招手:“梨花,你过来告诉娘和美女姐姐,我刚刚是不是把那箭射了出去?”
梨花不过十岁,尚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对哪吒是满腔的崇拜,闻言连忙一路小跑过来作证,眨着大眼睛猛点头:“真的,我看到那箭射出去的时候还有道红光呢,可与平常弓箭不一样,煞是好看。”
妲己先还没注意,只是微笑着听,及至听到梨花的这一句,才记得书上也记过这么一段。
“美女姐姐,你脸色怎么变白了?”
妲己一把抓过了哪吒的手,声音有些发颤:“你不会把箭射到……射到哪个不该射去的地方吧?”那个惹起事非的叫什么来着?对了,是石矶娘娘!

“谁知道它‘嗖’一声飞哪去了,我只恐父亲见少了一枝箭又要罚我。”
妲己微微呻吟一声,这哪吒,可真是惹事的主儿,这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他反正没事,太乙真人自为他重铸莲花身,自己可别来不及回去真的香消玉殒了吧?
“怎么,难道又会有什么祸事不成?”殷夫人担忧地问。
妲己低吟一声:“怕是灾难来了,梨花可会道术?”
“美女姐姐,你怎么象杞人似的,老是忧天!”哪吒咕哝着,“梨花还没正式拜师呢,师父说等明年让她拜在百花仙子门下,现今也没学得几招。”
“能不能向你师父求救?”
“那当然能,这是入门的基本功嘛。美女姐姐,你……”
“那还好。”妲己松了口气,“如果看见势头不对,就让梨花给你师父报个讯,你一再闯祸,这回怕是真的无法善了啦。”
话音未落,一个校尉便急匆匆地奔了过来:“不好了,夫人!”
殷夫人骇得脸色发白:“又……出什么事了?”
“夫人,四海龙王上奏天庭,玉帝已经准了,他们已经到了陈塘,要水淹陈塘关啊。”
“啊?”殷夫人身子一颤,几欲跌倒,妲己连忙一把扶住,转首对梨花说,“快去通知真人。”
哪吒一咬牙,如流星似地就奔往陈塘关,妲己跺了跺脚,扶着殷夫人也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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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塘门外,哪吒正大呼:“一人做事一人当,打死李艮的是我,打死敖丙的也是我,与我父我母,与陈塘百姓全无干系,有本事你们找我单挑,何必迁怒我陈塘百姓?”
“哼,李靖,你纵子行凶,如今我只拿你陈塘百姓陪葬。玉帝英明,准了我四兄弟的奏折,今日事就不必多言了。以哪吒一人赔我儿未免太轻,何况我四兄弟难得聚在一起,不趁这机会抖抖威风,更待何时?”
妲己听得火大,什么破玉帝,不分青红皂白,拿百姓的命不当命。殷夫人把身子倚在妲己身上,竟是一时无语。
李靖一身总兵服饰,站在哪吒身后,对东海龙王敖光拱了拱手:“敖光兄,此事原是小儿的不对,便念在李靖在昆仑学道时与兄长尚有一拜之交,此子性虽顽劣,却是我夫人唯一的孩儿,我父子向兄长赔罪,便高抬贵手,饶了哪吒一命罢?”
“你孩儿的命是命,我孩儿的命就不是命了?”敖光口气很冲,“这是奏准了玉帝的,不怪我残暴无道。”
妲己翻了翻白眼:这不就是说残暴无道的是玉帝吗?那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哪吒转首看向殷夫人,却见殷夫人泣不成声,忍不住奔过来跪下:“娘,孩儿不能再承欢膝下,而今之势,不能连累了陈塘的父老乡亲!”
“我儿!”殷夫人泣不成声,一把搂住了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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