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见时难(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好好把握。”胡喜妹悄悄地在妲己耳边轻笑,便半拉着仍留连的帝辛去了房间。妲己却仍在想着她的话,什么意思?我把握什么?
却听窗棂的轻叩声,刚想叫容华去瞧瞧,却发现容华并不在房内。是了,胡喜妹刚刚拉住了容华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房里去伏侍了。真不知她葫芦里搞什么鬼!
恹恹地打开窗,一张俊朗的面容便在眼前放大,伯邑考!一时间,妲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懂痴痴地看着他。“嘉轩。”
“娘娘。”伯邑考颤声说。
妲己定了定神:“你是嘉轩吗?你记起我了吗?”
“娘娘?”伯邑考错愕的模样,令妲己知道,伯邑考到底不是嘉轩。只是为什么,他有着嘉轩一模一样的面容?而自己分明还是夕雾,却已面目全非?老天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娘娘宠召,伯邑考岂能不来?”伯邑考只是盯着妲己,并不曾想到尚要行臣子之礼。近看妲己,那张绝美的容颜,更是挑不出一点瑕疵。天下竟有如此的绝色!
“我?”妲己迷惑地问,“我不曾召你来?”想起胡喜妹刚才的话,才恍然明白胡喜妹代传自己的意思,一时飞红了脸。
“娘娘既然不曾相召,伯邑考便退下了。”伯邑考的脸上分明有着失望的神色,妲己几乎不及思索,便伸子拉住了他的白袍:言既出,看见伯邑考大喜过望的神色,心里才开始懊悔起来。
“娘娘……”伯邑考隔着窗子,托住了妲己的下巴。眼里的神色是火热的,深情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才见几回的女子,总是能让自己每夜入梦。如果她不是王妃,那该多好啊!她的舞,是那么的轻灵飘逸,她的眼,是那么的灵动清澈,怎么都不会是一个贪图富贵荣华的女子呵。
“别叫我娘娘,叫我夕雾吧。”妲己的眼睛看着伯邑考,他可记得这个名字?
“夕雾?很好听的名字,是娘娘的小名吗?”伯邑考微笑着问。
妲己失望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夜深露重,你……回吧!”
摇了摇头,伯邑考把窗开直了,一纵身,却跳进了房来。妲己呆呆地看着他,好大的胆子!记得以前看过的书,伯邑考不是对妲己不假辞色的吗?即使入宫教琴,却也是眼观鼻,鼻叩心的,活象一个不为美色所动的柳下惠。
回身关好窗,伯邑考转过头看,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夕雾!”轻轻拥住了妲己,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妲己原要推开他,却在看到那双眼睛里的渴望时软了心房。那双眼,分明是嘉轩的眼呀。
即使不是嘉轩,也好。叹了口气,妲己放软了身子,静静享受着原本属于嘉轩的温柔。这样的拥抱,真象是嘉轩的。深深地呼吸着与嘉轩一般无二的气息,妲己的眼泪夺眶而出。
“是臣冒犯娘娘了吗?”伯邑考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帮她擦着眼泪,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
“扑哧”一声,妲己笑了出来。这伯邑考为自己擦泪的样子,都是那么象嘉轩。
“夕雾……”伯邑考贪看着她的笑颜,真想把这一刻永远留住。“跟我回歧山好吗?我知道你在宫里并不开心,你在躲着陛下。”他没有忘记刚才看到帝辛欲搂她腰肢时她微微的挣扎,他的心那时就飞扬起来。

羞涩地笑了一下:“你……”好吗?当然好!“可是,怎么才能离开宫廷?后宫守卫森严,我没法逃出去。”
“总有法子的,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就回去设法。”伯邑考欣喜地看着妲己,她真的答应自己了吗?
如果能离开帝辛,那真是太好了。可是……“会否连累你?”书上记载的不是这样子的呀。歧山还不够强大,现时的兵力远不能对抗朝歌。万一……
“只要你答应,我不怕。”伯邑考的眼睛亮晶晶的,坚定而执着。这一刻,妲己不再想史书的记载,不再担心是否会连累苏护。她要走,她要离开这座牢笼。伯邑考不是嘉轩,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把不安赶出脑海,妲己返身回抱住伯邑考。怎么不是嘉轩,这分明就是嘉轩呵。也许他不过是穿越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差池,以至忘记了二人在现代的缠绵往事。妲己想着,在心里唱起了欢歌,脸上便不由自主地展露了笑容。
一轮明月已经升到中天,妲己挣开了伯邑考的怀抱,在爵里倒了些许的酒,递了一爵给伯邑考。两人相视而笑,把爵中的酒一饮而尽。
“近日你要回歧山了吗?”妲己听到帝辛说过,这几日诸侯都要返国。
邑考皱了皱秀气的眉,妲己伸出食指,轻轻为他抚平。伯邑考叹息一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膝上。“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父亲要回去,我无法留下,但我得便就返回来。还要细细想个法子,夕雾,等我回来。”
“会有什么法子呢?”妲己怅惘地自语。即使伯邑考能帮他逃出朝歌城,那胡喜妹也万万放不过自己。何况,说得容易,要逃出朝歌城,哪里能够?
“待我回去与四弟商量。我四弟名旦,最是足智多谋,且与我自小相厚,又是一母同胞,必会为我设法。”
难道那是历史上几乎可以对孔子相提并论的贤者周公吗?
“嗯,再久我都会等你的。”妲己点头,一手擎着爵,一边曼声低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余音未绝,妲己的泪却落了下来。怎能忘记与嘉轩唱和的情景,怎能放心伯邑考今次的返乡?
“好诗!”伯邑考击节而叹。他本是先以才名震当世,听着这音韵感极强的词,便喜动颜色。
“这不是诗,是……”猛然醒起,商朝还不曾有词,连忙掩饰着说,“随便写的。”
“写得好。”伯邑考痴痴地看着她,半晌,才低语:“夕雾,我该走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