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前世今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霍天凝望着救下自己的壮实少年,怎么也没办法将他与西汉第一名将画上等号!
历史上董仲舒独尊儒术发生在汉武帝中后期,而将它演化为男女相处枷锁,禁锢人心的程朱理学却是在南宋兴起,在明朝才根植人心。
在汉武帝之前,女子嫁过两个丈夫是稀松平常的事。
卫青的母亲在历史上,不曾留下名号,因此统称卫媪(卫氏老妇人的意思)。卫媪中年丧夫之后,曾经与同在平阳公主府的屠夫郑季相合,生下郑青。郑青幼即孔武有力,日食斗米,他母亲无力抚养,就交给郑屠抚养。
可是郑屠是个畏妻如虎之人,从来不敢对卫青表现一丝的关心。在他还只有八岁的时候,郑屠的妻子就拨给他几匹瘦马,把他打发到距离平阳县城颇远的荒废的草场,让他牧马放羊,自生自灭。
卫青在这里一落户就是五年。五年来,或许他天性与马有缘。不但自食其力,十三岁就姿容甚伟,而且将这个荒芜的草场打造为羊马混合的天然草场。
霍天右手弓箭,左手灰豺的回到草场东边小木屋的时候,郑青那黑小子还在削着竹刺。
只是定力似乎不够,每当想到等会儿所要面临的腥风血雨,生死抉择,内心的澎湃就止不住驱使身体站起来挥舞木刺,演练着霍天传授的简单却致命的技击之术。
雪花初溶不久,春花还未绽放。
四野开阔,春风刮过山谷的缝隙,暖意皆在山谷的磨合中渐渐淡去,刮入草原后遍多出一丝冷厉与肃然。这样的天气致使这黝黑结实的少年上身还穿着羊绒的短打。
看到卫青因为新练的技法紧张而又跃跃欲试时,霍天就不由想起前世生活在军部大院的自己。
近代中国,国术昌盛,几乎掀起全民皆武,以追求强国强种的境界。太极,形意,八卦,少林成为门徒最广的四大拳法。
在军方内部,一直有嫡派八卦掌流传下来。军部大院长大的霍天从小耳濡目染,而且在长辈们的眼中根骨极佳,被重点培养。
十八岁时,初入特种部队的他就在代表部队所在军区参加全军大比武时表现突出,成为中央警卫局的一员,也就是外界俗称的中南海保镖。
怀着满腔热血与战斗进入警备团。全国三百万驻军与武警中,选出不到三百个聚集在这里,人人身怀绝技,一身的实力绝对高于传说中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
霍天身为警卫员的生活规律是每日执勤时,将自己神经紧绷,强迫自己每时每刻处在巅峰状态,防范危机于未然,可往往一天平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每天自己都蓄满气势轰出最强的一拳,结果每天都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打在空出。
霍天成为警卫团精英整整四年,正是将自己求战的蓄到巅峰而无处排遣的时节。
如今,渴望一战而无处施展的霍天,重生在了强敌环伺的大汉朝。
大汉朝?这是中华古文明的巅峰?大汉族昂扬于世界,扫匈奴,平西域,并交趾,堂堂中华,四方来朝的大汉盛世?
霍天骨子里的军人热血与多年积累下来的求战,瞬间爆发。
可是冷静下来,融入这个时代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遥远而又幼稚的。如果不是历史昭昭,他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八岁被父母抛弃,伴随马匹长大的憨厚少年,能够成为接济天下的大英豪卫青。
既然卫青还只是个懵懂的牧马少年,前世不曾享受人生的自己,是否也可以过上云淡风轻,逍遥天下的日子呢?
放弃战争梦想的霍天原本准备就此过上闲适生活,却不想匈奴贼寇的铁骑踏破了他的愿望。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霍天身上的伤势还未复原。一脸焦急的卫青突然慌乱的将他推进一个坑洞之中,随后,自己也掩藏起来。
马蹄肆虐的啸音震得茅草屋不断的颤抖。霍天第一次见到了匈奴铁骑的震撼。
数百骑兵黑压压的恍如泛起黑潮的江水,直接涌入草场。无数稚嫩的幼草在铁蹄下碾为齑粉。

那些匈奴兵狂傲的,嗜血的,肆意的掠夺着草场上的一切,直到每个人都难以继续往自己的马匹上增添重量为止。
顶级的战马也被牵走。这些战马将被他们的武士驯服,最后在战场上却用来践踏大汉士卒的热血与忠骨。
怒!彻底的怒让霍天心底的某些思潮炸裂,最终融入他的脑海!这还是那个天下我为尊的大汉吗?
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何时懦弱到面对侵略,仿若叉开腿的娼妇般暗自幽泣?
汉景帝推行和亲政策,十几年来,与匈奴一直没有大的战事。可是匈奴这种几百人一股的小势力,却经常侵入内地,烧杀抢掠。
平阳县地处山西,匈奴人却无视边界,经常以东北席卷西南的劲头,将周围物资吞食个干净。
这些匈奴人之所以每次掠夺都没有赶尽杀绝,只因为他们发现每次肆意掠夺后,这些地区都可以极快的兴旺起来,因此,茹毛饮血的匈奴人也学会了不可杀鸡取卵的道理。
男儿卓立于世,当有‘不求万户侯,唯愿海波平’的志向。
立志反抗匈奴的霍天开始寻觅帮手,卫青理所当然的成为首选。
史书记载:卫青还是骑奴时,跟随别人来到甘泉宫,一位囚徒看到他的相貌后说:“你现在穷困,将来定为贵人,官至封侯。”
这囚徒或许有识人之能,又或许只是句随意的恭维话,可是世人却坚信这是上天懿旨,这囚徒只是道破天机的传旨之人。
霍天决定自己扮一次囚徒的角色。
尝试着给卫青讲解天下大势,男儿当以身报国,却发现他对拯救苍生根本毫无兴趣。
在一次蹉跎的春雨中,无限慵懒意味的响鼻声在马厩里响起。卫青刚刚极尽心力的接生了一窝小马犊子。看着卫青脸上如释重负的欣喜,与发自心底的关切,霍天都不由被卫青这个马痴所感动。
霍天看着那些咿呀待哺的小犊子说道:“你每次也看到了,那些匈奴兵凶残暴虐,你这些心血与伙伴,落在他们手上,他们随意糟蹋,你忍心吗?算时日,匈奴兵也就这两天过来,母马刚刚生养,体弱,就地斩杀。小犊子一定会被他们作为下酒菜。”
卫青眼角一缩,显然也在为雷鸣闪电间瑟瑟发抖的几只小犊子担心。母马在惊雷裂空间,出于本能的伸展身子,想把小犊子们置于自己护卫之下,略一移动,身体本就产后孱弱的它不由低低的呜咽起来。
这一幕是如此温情而又凄婉的刻入卫青脑海,他决定,为了这些马儿的命运,哪怕只有两个人,也要与匈奴拼死一战!
大雨不羁的砸向他仰望苍穹的脸面,卫青怒指苍天,嘶哑着吼出了与匈奴血战到底的誓言。至此,两人才开始布置各类陷阱。霍天说出想法,憨憨的卫青在手艺制作方面却别具特色。竹片,筋条,都能不差毫厘的精准完成。
轰鸣的马蹄声将霍天从前世与过往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微微摇头,将脑内的一丝颓然与疏离甩掉。他终于从回忆里激怀的民族感里确认:这土地,正孕育着自己心灵羁靠的家园。
这群匈奴骑兵不但来去如风,而且过往的历次劫掠中,从来没有遭遇过极强的抵抗。这处草场他们很有印象,每次跃马长戈,装备精良的前来袭击,就因为此处马匹极为精良,以普通的马种,却能培育出不下于普通大宛马与汗血马的精锐良驹。
在他们看来,如此优渥的马场,必然有着惊人的防备力量,因此,每一次的抢劫都不敢大意。
可是这股势力已经先后在卫青手上得手了十几次,别说反抗,就连人影也不曾遇到半个。于是这次纠集了另一股百人劫匪,未穿重甲,仿若旅行般闲庭信步的在周边山村一阵烧杀抢掠,就带着激荡起的凶性奔腾而来。
虽然没有两军对垒的冲锋,可这一马平川的草场使得匈奴兵座下的马儿不断的喷着响鼻,飞扬四蹄,溅起春泥点点。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