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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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8|H103/4/PS:本狼只弱弱的说一句,希望点进来的兄弟耐心看那么一章,到时候优劣自见如果看完第一章仍没有看下去的兴趣,本狼死也瞑目了……乡亲们,本狼在此叩首谢恩了!
命运的备用轮胎总是不堪忍受寂寞的调戏。因为当历史的车轮将亿万年来的英雄人物歌颂怠尽时,它却选择让一个原本不值得歌颂的小人物流芳百世……
丹药可以让命在旦夕的人起死回生,却无法屏蔽修真界层出不穷的危险,从根本上改变人的实力。
修炼虽然可以从根本上改变人的实力,让人变强。但绝大部分修真者一旦达到某个瓶颈,如何勤修都不会再有提升。即使天赋过人,往往没有十年百载,实力也很难得到本质上的提高。
然而一件牛叉的灵器,却能轻易弥补修真者实力上的差距,抵上几百上千年的苦修。由此观之,炼器师注定是个前途可鉴的职业!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实力再强,只是一个人的事,但炼器师一个不高兴,却可以一拉嗓门喊来几十上百个有求于他的修真高手。修真大派掌门不惜送金嫁女招揽,对炼器师来说毫不稀奇。
……
古为今用,洋为中用。
语文老师每天浪费半个饮水机的口水为学生强调这八个字的时候,却意识不到,即使他们说上千百遍,学生们都不会把前面四个字铭记于心。而即使他们一句都不说,学生也会对后面四个字上心。
所以,在西式音乐风格风靡全球,快要让某些崇洋媚外的“前卫青少年”忘掉自己国籍的当头。此时苍山中这抹不染尘俗的古旋律,足以让都市里那些整日哀叹民族传统一去不复反的专家们声泪俱下。
这是一抹不光能用耳朵欣赏的古筝音符,因为随着它犹若仙女翩舞般的音节,袅袅炊烟被驱散之余,就连平日里叽喳乱飞的鸟儿,也静静的停留在了它们平日里不该停留的地方。让出那一小寸被它们占据的天空,仿佛也是为让旋律的洞彻心扉,制造出更多的空冥,争取出更广的传播途径。
无人会怀疑。此情此景下,恐怕就是那位大喊“悲剧”的易教授,都会为华夏民族古韵的留存而面露狂喜!
然而……
“妈呀,怎么又是这和调调呢,人家现代人MP3上面几百首歌都嫌不够听,你天天弹年年弹,我现在怕是听着弹棉花的声音,都快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如果弹琴的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我也就忍了!偏偏还是个脸比麻花都要皱的糟老头!”
说话的的青年是个头上寸草不生的大光头,无力的拿着一把其貌不扬的铁锤,有一下没一下的锤打着一柄搭在炉台上的大剑。
即使是挂着一张地地道道的男人皮囊,他那副活像有人染指了他老婆似的表情,还是让人不由想起被打进冷宫的深闺怨妇。
导致他这副欠揍的模样的罪魁祸首,倒不仅仅是山峰上让人耳朵起茧的弦音。只能怪世人信春哥信曾哥,虽然春哥曾哥并不那么可信,但至少信了也无害。可光头却偏偏错信了某些对他有害的人和事。
是谁说修真者就一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是谁说炼器师就一定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棺材见了自动开盖、贞洁烈女见了倒帖投怀的钻石王老五?
是哪个混蛋谬言那些打铁炼器的家伙,一个个是如何如何的地位崇高,如何如何的受万人膜拜,如何如何的红颜多如牛毛!
如果再给光头青年一个机会,他势必会强忍住那种吸毒一般的诱惑,这辈子再也不看网络上万恶的YY小说了!再也不相信那些YY小说作者成堆的谬论!
尽管这些年跑来对山峰那老头儿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修真高手彼彼皆是,但光头宁愿相信这是错觉,也不愿意相信他那双曾几何时瞄一眼就知道人家穿什么罩杯的好眼睛。
光头至今都不明白,八年前自己这个深受YY小说荼毒的小屁孩,好端端的随家人在华山旅游。为什么要头脑发热,兴冲冲跑进那家专为游客提供纪念品的破烂铁匠铺问东问西。
他更加不明白,当时那个不修边幅的老头乍一看到自己,又为什么眼里会异光连闪,竟丑颜大悦要他拜师!
他唯一明白的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某个十二岁的蠢小孩,跪地喊了声“师父”后,就被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老头儿,带到这个就连金丹期修真者都进得来出不去的华山密境,从此与家人朋友隔绝……
岁月如斯。好歹监狱里的同道中人,时不时还会有一两个沾亲带故的家伙去探望,而他却一跪不可收拾,只能敛着身未死而心已亡的高雅情CAO,为那强势的老家伙,当了整整八年的免费按摩师兼免费厨师兼免费出气筒兼免费清洁工兼免费打铁匠!光头毫不怀疑,如果那老家伙是个母的,自己一怒之下倒真会把他给“兼”了!
光头青年浑身懒散的骨头架子,犹若患了骨质疏松的暮年老头。铁锤往往在大剑上砸个二三十下,萎靡的双眼中才会短暂透出一丝精神。
这时,继续半死不活的一锤之后,黑忽忽的大剑,方能久逢甘露的得到一点平淡无奇的紫色火焰滋润。
只不转瞬间,他双目又一次凝神,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释放出更多的紫色火焰滋润那把大剑时,原本还要燃上片刻的紫火,却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炼器炼器,“炼”既然包含一个“火”字,注定炼器师在炼器这个过程中,向来是持续放出火焰滋润他们的作品,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哪怕是神情上也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在确保炼器成品不被大意之下毁坏之余,兢兢业业态度也会令人折服。
可是这光头同样也是在炼器没错,但炼器炼到他这种要死不活的程度,倒也真称上是一种“境界”。
修真界火焰色彩层出不穷,紫色火焰倒极其罕见。可这,并不妨碍光头青年每分每秒仇视他身上这种,注定被人鄙夷的紫色火焰。
五年前,正是这劣质的紫色火焰,断绝了他对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炼器好手的最后一丝期盼!
话说当时,修真界霍霍有名的大派逆剑山庄,有个在十年一度的新人比试中夺得桂冠的美貌女弟子,闻听天下第一炼器宗师邪匠收了个传他衣钵的少年,就借师祖到这华山密境求器的机会,贴身跟来,主动和光头青年套近乎、拉关系,试图绑上一票潜力股,那火火热情,简直让
光头半夜裸睡都还忍不住抱怨这华山密境中没有空调!
也难怪。邪匠两千年来连个记名弟子都没有,是人都会觉得被他破天荒看上眼的光头,必然非龙即凤!
诚然,没意识到炼器高手在修真界的影响力,又心知自己修为低微。光头对该女的接近,倒是当成了他“魅力所在”。
色狼迷恋美色的本能所趋,认定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困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光头“坚贞不屈”了一两日,便开始“坚持不懈”的迎合该女的主动。试图背着家乡那个青梅竹马,却注定无法再青梅竹马的小妮子,搞场是男人都该有的外遇。
女弟子陪师祖驻留在华山密境那几日,两人的亲密度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然而两人“感情”的破灭,却发生在光头主动提出要为女弟子“露一手”的那一刻。
这是每个雄性的天性,真正能在漂亮女人面前显示自己优秀的一面,很少有男人会扮猪吃老虎。而被邪匠绑架来华山密境好几年,炼器显然是光头最拿得出手的东西。
在两双美目的深切期盼下,光头焕发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炼器过程中耍上无数花俏,绞尽脑汁弄出一系列自认为惟美,也确实比较惟美的画面。
y笑的回顾着都市们,用一朵玫瑰花就搞定一朵如花似玉大美人骄人战绩。他坚信自己酷酷的表演,再加上送出精心的表演成果,这只嫩嫩的小羊羔根本不需要立下什么非君不嫁的誓言,今夜就能和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干出些比较纯洁的勾当。
可是当那把灵器闪亮诞生之时,光头却愕然发现,一直认为在默默注视着他的女弟子,早已经不见踪影。后来他才知道,女弟子的这种行为常被如今的都市人称作——闪人。
而这“含情脉脉”的女弟子接下来在华山密境中停留的那两日,别说是像以前那样主动倒贴,对他爱理不理的模样,简直像是不出钱看小说盗贴的心情都没有,看样子更是百般厌恶“他这本小说”。他同样是后来才知道,女弟子的这种行为常被如今的都市人称作——鸟都不鸟自己。
也正因为他后来才知道,女弟子和师祖将要离开华山,准备彻底闪人时,光头才会傻忽忽的问出一句:什么时候再来回山找他,把我俩的事情给落实一下。
碍于邪匠和欲图巴结邪匠的师祖在场,女子不便太伤邪匠爱徒面子,只得抛下一句,“如今正是修行的黄金之龄,五年后我们再叙不迟。”
而后,便只剩下没能和女弟子吻别的光头,夜深中一个人独唱张的《吻别》。在床上裹了三层被子仍然觉得冷,抱怨这华山密境没有空调……
五年约定?
五年时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她口中的再叙是随便叙叙几句,是友情还是其它,完全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至此,他对炼器本就愈发冷淡的热情索性一股脑被浇灭。
思来想去,女弟子初晴转阴的态度,只能让他归结到炼器当日唯一紫色火焰上——
凭什么别人的“先天火属性”,就可以瞬发出“赤炼火”、“橙月火”这种越级杀人的极品。
我同样是“先天火属性”,我体内同样有火源,释放出来的,却是这种卖象比打火机的火焰还普通的劣质紫火?简直就像随意使用个道法都能模仿出来!
如果光是这样,这我也就忍了!
可是,那些先天拥有越级杀人赤炼火的幸运儿,百年难遇。所以这种珍贵火焰,在体内火源中产生出的速度,是普通火焰的二分之一。
邪匠身上的三昧真火,比赤炼火都还要牛叉得多,可谓是千年难遇。所以这种更加珍贵的火焰,在体内火源中产生出的速度,是普通火焰的四分之一。
可…可可……可可可可是!
我身上这种看起来悉数平常的火焰即不牛叉又不珍贵,凭什么产生速度连三昧真火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也导致光头炼器时要多节约有多节约,十几秒能放出那么一丁点都是万幸了。而就凭这一点,也够得那个女弟子误会了……
当日女弟子聚精会神看着光头炼器,乍一见他释放出火焰呈紫色,还惊艳的以为是修真界千年难遇的三昧真火!三昧真火转瞬之间融金化铁,在炼器过程中还能确保武器灵性不失的强大特性。无论是用来炼器还是打斗交锋,都是叫人垂涎三尺之余又不得不退避三尺的至宝!邪匠也正是凭借着它,在修真界拥有了德隆望尊的地位!
可是,当女弟子看到光头需要锤打二三十下,十几秒钟才放出那么一丁点火焰的样子,却马上失望了,取而代之的是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愚蠢、太讽刺。
即使是三昧真火炼器,过程中都需要不断用火焰包裹。女弟子不会天真的认为,光头的实力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十几秒钟才放出一丁点火焰就可以炼成灵器。
修真界里不具备先天火属性,花费大把时间念动道法释放出火焰的人彼彼皆是。几乎下意识的,她就把光头归结成了那种人。
何况三昧真火虽也是紫色,但却绚烂夺目,释放时更是只需眨眼瞬间,就会让修真者的灵魂产生一种想要鼎立膜拜的错觉。而道法释放出的火焰,不被人鄙视已经再好不过了。
光头用在剑上那种平庸无奇的火焰,却足够被女弟子鄙视。你以为刻意弄出个紫色火焰,就会让我误当成三昧真火吗?真是愚蠢!
最关键的是,你这光头资质差就差吧,用道法模拟出火焰也就算了吧。偏偏在炼器过程中,还要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高人的派头,眉飞色舞,口上抑扬顿挫。放在邪匠前辈身上这自然是高手风范。放在你身上,简直就是世俗里耍猴戏的!我的打算看来是要落空喽!邪匠前辈何等英明,怎么会收一个连先天火属性都不具备的弟子?
女子的疑问不无道理,在这个炼器师快赶上恐龙数量的年头,邪匠这种宗师级人物,收一个就算有先天火属性也只能放出劣质紫火的家伙做徒弟,实在是个比恐龙绝迹还大的万古悬念。
他自己纵然只用地上的沙石,也能炼出越级杀人的兵刃。可这并不代表他能逆天改变徒弟的资质啊!需知少了三昧真火的支撑,纵然尽得炼器真传、纵然用上天材地宝、纵然是修真高手来炼制,也顶多炼成不入流的六、七品灵器,根本入不了修真高手的法眼!更别说一只脚刚踏入“修真”这个门槛的光头。
哎……
在这个华山密境中,光头青年每日必有的叹息,和山峰上那个老头儿的弦音一样见怪不怪。但不同于弦音至始至终的安然祥和,光头每一次长叹之后,却注定要……
“马勒戈壁的!什么除魔如切肉,美人情似酒!什么斩敌一瞬间,匠神车侯轩!都是意*,都是YY!受不了了!连两腿只间那只鸟都受不了了!我锤,我锤烂你这极品玄铁!”
“诓当!”
用力过猛之下,这一锤直接让打炼中的大剑飞了起来。几声铁器相撞的声音后,大剑已经乖乖的躺在了地上一堆灵器成品之中。
眼睛拖拖沓沓的挪到上边,光头显然没有把大剑拾起来继续炼制的打算。
“算了,这把剑明天再折腾吧。三把四品灵器,十一把五品灵器,今天早上鼓捣出的这些东西,足够给老家伙交差了。哥炼的不是器,是寂寞啊!”
他这灰心丧气的一句话,若是被某个修真高手不小心听到,就算一堆灵器明摆在那里,也只不认定他在吹嘘。因为就算是邪匠这个公认的第一炼器宗师,整整一个早晨,恐怕也只能炼出那么一两把四品灵器而已……
“你说什么!你叫我炼阳性灵器?滚!快滚!马上滚!快点马上并且立刻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不够远也得铺了路继续滚!!!别人敬你惧你,我邪匠可不会!别以为是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山峰上突然传来邪匠的怒斥,在这里困了那么些年,光头早就把这当成了邪匠的正常状态。无论是邪匠的怪脾气,还是他从不炼制阳器的怪癖,都比其炼器水平要出名百倍!
修为比他高的人还稍好一些,要是实力比他弱的惹了他,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光头至今还记得,两年前有个在修真界靠招摇撞骗混出点名堂的“炼器门”门主,公然上山挑衅邪匠天下第一炼器宗师的名头,谎称炼出三品灵器的速度比邪匠快百倍。自诩修真界有他在,什么西方妖孽灵兽鬼怪,都得变成入不了法眼小儿科。
当邪匠发现这个连先天火属性都不具备的猥琐门主,二十分钟炼制出的那把三品灵器,其实是从身上偷偷翻出来的掉包货之后。二话不说,一把三昧真火直接他全身毛发烧得精光,不但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光头,就连发根都被毁完。大肆求饶之下,纵然邪匠网开一面没对他做截支手术,却令其丧失了男人最自豪的“第五肢”……
也不知是谁那么不知好歹。找他炼制阳性灵器?对邪匠来说可比那个猥琐门主的罪行大多了。
如果邪匠肯炼阳器,那天下修真者也就不会给他定义上一个“邪”字了!
说到阳性灵器,事实上比阴性灵器更正统。毕竟修真界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练的都是阳性功法,用阳性灵器发挥出的效果自然要好得多。
只是随着邪匠的横空出世,现在那些正道同胞,尤其是一些正道高层,大多都改用阴器了。因为三品阴器和四品阳器相较之下,还是三品阴器顺手得多。
光头时常纯洁的怀疑,老家伙该不会是年轻时候阳痿被女人甩了,所以见不得带阳性的东西吧?别说炼阳器,光是看到阳器,不被邪匠火冒三丈当场连人带器一起毁掉,都是那人祖上烧高香了!
这些年来,修真高手们不远万里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光头争着抢着当邪匠的免费按摩师兼免费厨师兼免费出气筒兼免费清洁工,也不知道要受多少气,才能让邪匠依他们心意,为他们当一回非免费打铁匠。
遗憾的是,自从恍恍惚惚的把炼器法门和多年心得一股脑传给光头后,这个免费打铁匠的重任还是落到了光头身上。
用邪匠自己的话说是:徒儿徒儿,顾名思义就是徒劳为我邪匠赚下慷慨名声的黄毛小儿。不用自己动手,还能赚下人情一大把,何乐而不为呢?
而光头心里却时常自恋的嘀咕:肯定是这老头子自知我青出蓝胜于蓝,害怕炼器丢脸,所以找到这个烂借口。
哎,眼看老家伙近几年托离了烦琐的炼器工作,整日抄诗抄画、修身养性,把牛脾气改掉了那么一点。敢情今天是哪个五官没有长齐、脑细胞严重受损的家伙,铁了心来掀他的逆鳞?
等了半天,没听到正常情况下邪匠对来者大打出手的声音,光头不禁扔掉手里的大锤,好奇的爬上半山腰。
通过多年研究出的角度,很容易的锁定了对面山峰上邪匠和另一个的身影。
这一看,光头眼睛立马直了。那个刚才被自己大骂一通的人,五官非但不是没有长奇,而且还长得出奇标准!
八年没见什么女人,就算看到一头母猪光头都会觉得它眉清目秀,更别说眼前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素束,齿如含贝,直鼻红唇,细长的睫毛,精致如画的脸庞……乖乖隆叮咚!光头自问以前从YY小说到的形容词,远不构成这白衣少女外形的构造。
要是能摸摸这女子的小手,就算下一秒就被她当成*贼杀死,我梁易恐怕都死而无遗了!!!
光头承认他的追求比那位叫陈希冠的前辈低太多。
少女绝色风华无论从脸蛋到身材到气质都堪称完美,然而此时她内在的心情,似乎远不能和完美二字挂钩。一抹雕刻在脸上的深深愁意,让光头一个劲埋怨还在孜孜不倦骂个不停的可恶老头,没能让自己看到更完美的风景。

她明显是不善于求人,面对邪匠问候她上下十八代的骂语,手脚无措之下,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似乎根本找不到言辞来缓和气氛,只得呆呆的愣在原地。
看着她一再忍气吞声,却又不肯放弃离开的煎熬模样,光头心里的怜香惜玉之意,让他情不自禁把邪匠骂她的话变本加厉的还回邪匠身上。该死的老家伙,不就是炼件阳器吗?又不是要你下半身的阳器!
不过,那一句句和邪匠长相一样不修边幅的叫骂,倒也让光头明白了事情原委。
怪不得邪匠只是口上叫嚣,却不敢对人家出手!原来这宛如真仙的少女,竟是当今正道第一大派忧云门的掌门缘浅雪。以她的修为才貌,就算在势同水火的邪道,也是仰慕者一大把接一把,献殷勤的一箩筐接一箩筐,来这里受气,全都只为“情义”二字。
邪匠虽然拖着光头“隐居”,但修真界的事情却很少能逃过他耳朵的。
似乎就在这几年,邪道的人弄出了个叫什么“弥天阵”的破玩意,短短千日,正道已经有数百修真者甚至七名一等一的高手,被它变换无常的诡异章法锁进阵中。其中,赫然包括缘浅雪的师尊,上千年来一直充当她父亲角色,早已退居忧云门长老位置的常自在。以及和她出生入死的姐妹,正道另一个豪门大派莲心庵的掌门不悔师太!
弥天阵花了足足数十年时间才布置成功,坚固程度可见一般!
最关键的是,它精妙的阵法,使得欲破此阵的修真者们,真元力无法叠加,也就是说,一个人破阵和一群人破阵没有任何区别!
而阵内邪气弥漫,据说一旦陷入,就算功力接近仙人,都会禁受不住折腾,一日一日受被那邪气圈圈叉叉至死。
晃眼一年过去,比她实力还要弱上不少的师尊和不悔,在弥天阵中,生命早已是过一日算一日的事。
可是弥天阵属性为全阴,尽管缘浅雪功力通玄,正道中无人能左右,再加上修真界公认的最强灵器离天剑,距离破阵也还差那么一点因为离天剑正是邪匠有生以来最自豪的一件作品,属性同样为阴,对弥天阵就少了最关键的相克最用,也和缘浅雪身上的正道功法缺少了相合作用!
所以,正道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拥有至少和离天剑同阶的二品阳器!
光头不禁摆了摆脑袋,二品阳器,且不说邪匠愿不愿炼制,就是炼制此等灵器,所需要的材料……哎,近乎意*,近乎YY呀!不然以邪匠的本事,修真界的二品灵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屈指可数!
整整三天两夜,缘浅雪在山峰上几乎一步不移,她绝美的面容上,不存在什么铮铮铁骨、刀削般的面轮、坐拥天下的眉宇,然而就是这样一张柔弱的娇颜,面对风风雨雨,眉头却始终不曾皱起哪怕半分。
最让光头看得顺眼的是,她既没有那些修真高手对邪匠唯唯诺诺、点头哈腰、死皮赖脸的怀习性,也没有忍不住和邪匠言语相向、争风相对的躁动。以至自诩口才一流的邪匠,逐渐都骂她赶她丧失了兴趣和信心,姑且甩手走开,任站在那里。
或许是美女天生对男人的杀伤力,或许是她不卑不亢,在梁易第两千八百四十八次感慨拜师不慎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这是缘浅雪站在山峰的第三个深夜。
点点繁星下,一个大光头壁虎一般紧紧贴在缘浅雪所在那坐山峰的山腰位置,看起来有些滑稽。
“哪里不选,非要选个那么考技术含量的山峰,想爬上去帮帮你都难。”大光头小声嘀咕着。
“谁?”山峰上传来缘浅雪淡薄中带点惊意的声音。
“啊,仙子,妳能听到我说话呀?快,快下来拉我上去。”
仙子用那双柔嫩的小手拉自己上去的一幕并没有如愿出现。因为在一刻,梁易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在一阵风声中向飙去,而后稳稳落到缘浅雪面前。
“乖乖隆叮咚。还真是叫人无福消瘦啊。和她只隔这么的近距,也不知是多少修真者梦都梦不到的。”光头心中感慨着。几日风雨让那张绝美的脸显得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影响他欣赏美好事物的兴致。
“你是那个…邪匠前辈的徒弟?”缘浅雪看着眼前这个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的小青年。
“嗯,我正是他的徒弟梁易。那老家伙这些年脾气改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吝啬。但你要他炼阳器,就算在这里站到你师尊和姐妹死了,他怕是也会一样震怒一样吝啬的。”
缘浅雪叹了口气,低低说道:“我知道。可是,师尊是我在这世间为一的依靠,为了他和不悔,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能放弃的,就好像当初我对一年之类找到炼器材料也只是抱着一点点期盼一样。普天之下除了邪匠,我找不出第二个能炼制出二品灵器的人。咦,你叫邪匠前辈…老家伙。”缘浅雪的思想似乎还有些保守,比较讲究尊师重道一类的传统。
“材料你已经找到?啊,这再好不过了!先不说这些了,那老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你快把炼器的材料给我吧。”一面说着,梁易一面侦察着山峰下茅屋的动静。
“什么?你是说你来帮我炼器?”缘浅雪脸上充满诧异。
“小兄弟,可否冒昧问一下你的年龄。”在修真界,年龄是很难从表面看出来的。
梁易当然明白她问自己年龄的原因,却毫不掩饰道:“我的年龄和妳看到的差不多,今年不满二十一岁。”
需知,即便是邪匠,也是四五百岁的时候,才在修真界扬名。就算他是邪匠的徒弟,才二十出头而已,又能有多高的炼器水平?更何况这炼制的,还是绝世的二品灵器!
缘浅雪脸上布满很明显的犹豫。
梁易看了她一眼,自信满满的笑道:“妳是怕我毁掉你的材料吧?放心放心,面对这么美貌的仙子,我梁易这么专业的一个色…呃,一个炼器师,怎么忍心让你失望呢?”
凝视着梁易一脸轻松的表情,静滞了好半晌,缘浅雪终于缓缓开口:“可是,阳器是你师父的大忌,你就不怕……”
梁易豁达的笑道:“佛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这么一位美丽的仙子,就算被那头老头小施惩戒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早就不想干了,大不了我拍走人。”
缘浅雪勉强一笑。虽然梁易没有说明,但这毕竟是唯一的希望,所谓病急乱投医,心下又徘徊了好一阵子,终于,青葱玉指上的储物戒指一亮,地上出现了铺在一块白布上的炼器材料。
但她还是忍不住轻启唇舌:“小兄弟,炼制二品灵器不是有先天条件就行的,还要炼器技艺达到了一定水准。你当真……”缘浅雪大概也想得到,邪匠不会收个没有天赋的人做徒弟。
缘浅雪话还没说完,梁易已经拿起一个丑陋的大锤在那儿摆弄起来,看着他娴熟样子,缘浅雪心中的不安顿时少了几分。
像梁易这种几乎把炼器当成生活的人,看到眼前如此极品的材料,哪里还忍得住?
赤血纯岩——遍寻赤道地底灵气充裕之处难得一见的岩流,可以用来助长炼器者的火势,炼化高级灵器,因为炼器师修为的关系,助火岩石必不可少,赤血纯岩更是其中极品,就缘浅雪手里凝结成固体的这一小块,起码是赤道内上千年的积累。
思君玉——传说是某位天仙在夫君死的那一刻掉下的前三滴眼泪,后来从上界流落下来,乃是人间奇寒之物,可以用来为冰力不够的炼器宗师作辅助。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看到。
三彩天阳灵晶——天阳晶一向是炼器主材中的至上晶体,也是炼制阳器的不二首选。典籍记载是上古遗留,这年头,单彩天阳晶找遍整个修真界都屈指可数,还不要说这种不但泛着金光,还夹杂着红、绿光芒的三彩天阳灵晶,更何况有两个巴掌大小的块头。
不过三件极品材料中,梁易却只用上三彩天阳灵晶而已。
“仙子,赤血纯岩和思君玉妳收起来吧。”
缘浅雪不可置信的听着他的话,就算是邪匠要炼出二品灵器,没有赤血纯岩和思君玉之类的材料辅助也绝对不行,除非,眼前的少年有他师父十成的能力和不下与自己的修为。
这时,随着一圈紫色的火焰燃起,三彩天阳灵晶在火焰的包裹下,慢慢发生变形,由短变长,由厚变薄。
“九玄归真火!”缘浅雪小嘴猛张得老大。看到这一幕,缘浅雪心里比梁易见她拿出的三件瑰宝还要震惊得多!
“九玄归真火?”梁易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这火焰的名字,不禁自语道:“这劣等火焰,竟然还有个那么拉风的名字。”
从拥有真气,能够释放出这种火焰至今,这东西可以说是一无事处。唯一一次用来帮邪匠一位友人治疗,虽然反常的排斥掉了那人体内反噬焚心的赤炼火,却从此捣毁了人家体内制造赤炼火火源,将对方的先天火属性毁于一旦。
没想到这修真界越不济的东西名字倒越中听,和YY小说上面简直截然相反嘛!
“什么!小兄弟,你说九玄归真火是劣……劣等火焰?”缘浅雪那副看到火星人一般的表情,让梁易很是吃不消。
“是啊,如果这东西是什么高级货,看上去又怎么会这样稀松平常?”梁易理直气壮的回答让缘浅雪大感无语。
修真之人到达至高峰,便有可能领悟反朴归真的境界,给人的感觉和凡人无异。
高级火焰通晓灵性,九玄归真火之所以名字里有着“归真”而字,自然和修真者的反朴归真如出一辙!要说在修真者的认知中什么东西比三昧真火更加珍贵,也许就只有六极天火与九玄归真火而已。
六极天火虽然万年难遇,修真界那么多年历史好歹也出现过数人,至于九玄归真火,若不是缘浅雪熟读修真界各大典籍,恐怕也不会短时间内辨认出来。
瞬发出赤炼火、三昧真火,可能让金丹中期越级杀死金丹后期的修真者。九玄归真火,却有可能让金丹中期的人越境界杀死元婴期的高手!
这种火焰,不仅有更加霸道的融物能力,而且在三昧真火保证材料灵性不失的基础上,甚至能很大程度的助长炼器成品的灵性!
缘浅雪当即就想为梁易悉心解释一番,话未出口却被阻止了下来。
“仙子,妳快在我周围施加一道隔音屏障,炼器的声音把老家伙吵醒还是不太好的。耽搁久了怕是老家伙发觉,我现在就开始炼器吧。”
梁易和邪匠虽然一直不对眼,但从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被他发现,受到他兽叫一般的漫骂。
成败全集中在梁易一人身上,缘浅雪哪里敢犹豫,白袖一挥将自己和梁易隔绝在了一层透明的罩子中。
有了屏障的包裹,梁易炼起器来更加随心所欲,大锤打在灵晶上的力道大了不只一分,顿时,已经粗略有了一把长剑模形的灵晶上,燃起比刚才分量更足几倍的九玄归真火。
难得一次性放出如此大量的火焰下,梁易目光出奇专注。但脸色却老练淡然。大锤不断的接触到剑上的不同位置,而长剑上似乎每一寸地方的火焰都被他控制得无比均匀,缘浅雪心里少了几分对焦虑,多了几分对他炼器过程的欣赏。
只是她心中还有的一分担忧则是,梁易接下来会用什么办法来迅速冷却这至上火焰呢。
炼器,真火固然重要,用来冷却真火的东西也是必不可收,九玄归真火乃是天物,即使以她大乘期中期的修为,要适时的用道法释放出冰气瞬间熄灭这火焰,达到炼器的最好效果,起码也要拿出六七分的实力,而这个青年人,一眼就能看出才触灵前期而已。
“冷!”
陡然,梁易目聚神采,一层沁人心啤的蓝色寒气顿时覆盖到剑上,缘浅雪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了。红唇之上,只颤颤的出现了五个字:“九绝匿影气!”
那张容颜上的震撼,恐怕是从她踏入修真至今的头一遭。这竟然是与九玄归真火同等阶的九绝匿影气!
这种寒气,也只有修为高达天刑期的人,才能捕捉到它藏匿起来的影象!通常梁易炼器时释放出的九玄归真火,随着双目再次凝神就莫名熄灭,自然也是因为这种寒气隐匿的特性。
而九玄归真火可以助长材料灵性,九绝匿影气除了在旁辅助之外,又何尝不能在九玄归真火已经让材料灵性上升的基础上,让其再一次增加?
然而缘浅雪的震惊却远不只这么简单。她惊异还有梁易身上那种在修真界被称之为最逆天的属性——冰火同源!
五行分金、木、水、火、土,或者被称作雷、风、冰、火、地。先天具备一种五行属性的人不算多,先天具有两种属性的人更少!而冰与火,这两种属性向来互斥,能让其在体内彼此相融的情况则是少之有少!而融合冰火属性,却没有足够庞大的经脉让两种属性同时畅通,往往会适得其反,后果是十分惨痛的。
但若是以上条件都具备,形成冰火同源,那这个人无论是释放火焰还是寒气,威力绝对是成倍的增加!而眼前青年在拥有冰火同源的之余,这冰火竟然还是九玄归真火和九绝归真气!再加上他经脉庞大到能融得冰火同时流通,修炼时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可见有多骇人!
虽然这个青年,如今修为尚浅,但如果……
听缘浅雪从口中叫出某某寒气的名字,梁易不禁感慨这忧云掌门见识果然不一般。
但这当然不是梁易也明白九绝匿影气的不凡。如果说他对身上的劣质火焰是失望,那这某某寒气则可以叫做绝望!
紫火平是平庸,好歹能看见。而这寒气不仅在体内的产生速度慢,更是“稀薄”得连自己这个释放的人,都捕捉不到它的身影。哪像邪匠炼器时念动道法,寒气一放出去就是一大把一大把。
如果不是感觉到它有那么些冷却紫火的效果,梁易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体内这东西是寒气。
而这仙子身为高高在身的忧云掌门,却认得这种劣等寒气。似乎除邪匠以外,她也是第二个在自己释放这稀薄寒气时,捕捉到它影象的人。
约莫大半个时辰,随着最后一道冰晶消失,一把薄如蝉翼、闪动的五色光芒的晶莹利剑被梁易握在了手上。
梁易使劲擦了擦汗水,深深吸了口气,叹道:“看来这几年倒也没有白受那老头子折磨。”
“浅雪多谢恩公!”只听“扑通”一声,在修真界不知受到过多少名门高手礼拜的缘浅雪,竟然两腿一弯,就这么给梁易跪了下来。
只是此刻,那对隐隐泛着水雾的迷人眼眸,却始终落在梁易手上的剑器上,见多识广的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阳性灵器没错,可是,这哪里是什么二品灵器啊!这把剑,分明就是离传说中的仙器都差之不远的一品灵器!
她这一跪着实把梁易吓了一跳,不过梁易却没有慌乱的去扶她起来,而是道:“仙子,妳若不是诚心想让我折寿,就快起来吧。”
缘浅雪一听,双膝直起的过程竟然比她跪下时还快了几分。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剑妳快拿去滴血认主,然后去救人吧。”
说着,梁易在缘浅雪绝美的脸上逗留一眼,将剑递了过去。压根不像邪匠一样,帮人炼器多是瞅着别人的报酬,更不要说炼出的还是修真界绝无仅有的一品灵器。
就在这时,一声运上真气的怒喝透过隔音屏障从山峰下传来:“好!好!好!很好!非常好!很好非常好并且相当的好!打了几天铁,就敢违背我的意思私炼阳器了!你知道阳器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话音刚落,满脸怒火的邪匠已经一跃到了山峰上。
邪匠虽然暴露无常,不过入门来梁易炼器时犯了不少错事,就算是毁掉再珍贵的材料,他却出奇的奈着性子,很少对他发火。这一下,倒是让梁易吓得不轻。
但紧接着,让梁易更加史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空气中,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一个扎实的耳光下去,痛捂着左脸的梁易,嘴角已经挂出一缕鲜血。
梁易整个人有种蒙蒙的感觉,不是被这一掌打蒙,而是入山至今,邪匠骂归骂,动手打他这还是头一遭!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滚吧。”邪匠背对着梁易一挥手。
“什么?”若不是此时夜深人静,梁易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父!”他忽然应声跪地。除了当年在铁匠铺里,梁易还是第二次叫这老头师父。邪匠平时对他也不见多好,可此时此刻,竟忍不住一阵心酸上涌。但心酸之余,梁易更多的却是震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家伙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点事,就将自己逐出师门?
“少说废话,这枚戒指里是的破衣破袄和你以前炼制出来的破铜烂铁,一起拿去,快滚吧!”说着,邪匠大袖一挥,一枚银白色的储物戒指落到地上。
“我……”梁易一句话没来得及出口,邪匠已经禁自跳下了山峰。
浓墨般的夜空之下,没有人会发现这个铁血无情的老者,在跳下山峰的过程中,急切轻瞄刚才发力打梁易的那只手掌。仿佛确定掌中已经少了什么东西,这才放心下来。背影中影射出一股凄凉……
梁易傻傻的望着天空。
邪匠脾气似铁,言出必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求把话收回,比求他炼制阳器容易不到哪里去。而梁易,更不是那种会死皮赖脸求人的人。
“恩公……”缘浅雪在旁边轻声喊道,纵使是经历过无数的大事大非,天灾魔难,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仙子,麻烦妳带我一程,把我丢在山下就行。”梁易心中悲凉,回想起八年来在这里怨天怨地的炼器的日子,心里不知怎的,突然就感觉那么难以割舍。
白衣随夜风轻拂,缘浅雪静静看着手里的灵剑,心中不由的苦涩。如果她真依梁易说的那样,只把他丢在山下就离开,那她就不是那个至情至性的缘浅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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