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一样的特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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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史蜀云一脸疑惑的样子,史铁龙解释道:“不是江玉郎这个人的问题,而是他身后的问题。你知道江玉郎的父亲是谁吗?是那个号称江南大侠的江别鹤。这个江别鹤,我也见过几次,他给我的印象很不好。你知道吗,对于江别鹤而言,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太虚伪了,所以一见到他我心里就很不舒服。想了很久,我终于想通了,其实收不收江玉郎做徒弟并不是问题的重点。我只要能为这个江湖做点有意义的事也就够了,对于那些虚名,我早就放下了。所以我才决定称着江玉郎在船上的这几天时间里,教给他一些东西,这也算是我与他之间的一种缘分吧!”
听了史铁龙的话,史蜀云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很好啊,日后若是真有缘,自然会再相见的,那时候爷爷再收他也不迟啊。”见爷爷那失落的样子,史蜀云赶紧安慰道。
史铁龙低着头,在那里沉思,并没有回答自己孙女的话,好象还在被到底该不该收江玉郎为徒这个问题困绕着。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玉郎那英挺的面容,他总觉得有一种亲切感,好象从江玉郎身上能看到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儿子的身影一样,所以他才会特别在意江玉郎这个人。
时间如滚滚东逝的流水一样,一刻也停不下来,算算日子,江玉郎已经在船上待了十多日了,估计很快就要到新化城了。
这十多天以来,江玉郎的日子过得可是一点都不轻松。每天早晨,他练完功后,史铁龙总是要和他过“几招”,直到他精疲力竭才停手。过完招之后,史铁龙又会和他讨论刚才的对敌的经过,总结出他的一些失误和缺陷,并为他的改进提供自己的意见。史铁龙是完全站在他的敌对角度考虑的,他的意见往往直指问题的本质,所以江玉郎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并加以改正和强化。
在刚开始那几天里,史铁龙几乎没怎么移动就可以把江玉郎的攻击轻松地化解掉。可是自从第六天开始,在与江玉郎过招的时候,史铁龙就不得不大幅度地移动,以此来破解江玉郎日趋于成熟老练的攻击。等到到了江玉郎上船的第十三天的那天早晨,史铁龙开始还击了,在他的凌厉攻击之下,江玉郎左支右绌,躲得很是狼狈,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而到了现在,在与史铁龙对敌练习的时候,江玉郎却可以偶尔攻出几招了,虽然没什么效果,对史铁龙造成不了什么致命的伤害,但至少也说明对上史铁龙、江玉郎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一天的时间又在江玉郎的不知不觉中偷偷溜走了。吃晚饭的时间到了,江玉郎像往常一样走进了船舱,可是一看到餐桌上摆放的那些菜,江玉郎心里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他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分别的日子这么快就来临了吗?
今天的晚餐比平时要来得丰盛得多,鸡啊、鸭啊满满地摆了一桌子,而且史铁龙手里还少见地抱着一大坛酒,他的眼神里似乎有种不醉不归的决心。见江玉郎走了进来,史蜀云就忙着摆放碗筷。
史铁龙揭开了酒盖,给江玉郎倒上了一大碗,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再过几个时辰,船就进入新化城了。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就不能再找你喝酒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一定得不醉不归。”

听了史铁龙的话,江玉郎也有些伤感,往日的记忆如潮水般地涌进了他的脑海中。这十几日来,史铁龙待他就像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每天不仅陪他练习武功,还为他讲解一些用力技巧和战斗技能。他虽然没有教过江玉郎什么武林绝学,但是江玉郎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成半个师父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史铁龙,江玉郎是真心地尊敬他,敬佩他那不遗余力地栽培武林后起之秀的宽广胸怀。
看着史铁龙那有些花白的头发,江玉郎强笑道:“史大叔说笑了,你老现在正是老当益壮,再活过什么三五十年是决不成问题的,只要有空,晚辈一定会去看望您的。到时候,我们俩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又怎么会再没有一起喝酒的机会呢?”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大叔所说的,今晚得不醉不归倒是事实。来吧,今晚就让我们彻底大醉一场,也不罔和大叔相识一番。”
听了江玉郎的话,史铁龙笑道:“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大叔都这么大了,还能活几年。不过,你说的你要来看我的那些话我还真爱听,希望大叔到时候还能等到你。好了好了,今晚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喝酒,喝酒啊!”说完,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只大碗,一口气就喝光了碗中的酒。
见史大叔如此豪气,江玉郎也不敢怠慢,端起了自己眼前的那只碗,和他一碗一碗地干了起来。这老少二人一直喝,喝醉了还要喝、还在喝,史蜀云怎么劝都劝不了。最后还是史铁龙首先熬不住了,醉倒在了桌子上,在史蜀云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江玉郎也醉了,可是他却不想回房间,好象心中有什么东西压抑不住了,要爆发出来了似的。慢慢地,江玉郎来到了甲板上。他抬头朝着远方望去,希望能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远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突然觉得很难受,好象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他想努力找到一条回家的路,却发现到处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绝望和孤寂填满了他的心间。慢慢的,江玉郎的眼眶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热热的、咸咸的,他也不用手去擦,仿佛要将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把史铁龙送回房间之后,史蜀云立刻又回到了船舱里,想把江玉郎也给送回房去。可是,等到她再一次来到船舱的时候,江玉郎已经不见了。史蜀云到处找,终于发现了正站在甲板上的江玉郎。
“喝醉还到处乱跑”,嘀咕了一句,史蜀云轻轻地朝着江玉郎走了过去,可是等到她走近的时候,她却彻底怔住了。这个平时无论练功多么辛苦,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更别说是流泪的年轻人,此刻正满脸泪水地站在黑暗中。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微微一痛,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默默地看着江玉郎,史蜀云竟然彻底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象这样就可以给眼前那个孤独的人一些温暖似的。此时,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吧。
这一晚,江玉郎很晚才回房间。他没注意到的是,其实有个女孩一直就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他并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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