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章 秋收之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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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1701
0009章秋收之乱(上)
在行营这个新的军事领导总部建立后,庄不鸣对三支整编后的旗队、独立运输队、独立炮兵队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人员重组。张顺昌以其得到充分肯定的领导能力和高明的斥候指挥能力,被任命为新编第一旗队的旗牌官。另两名在过去一年中表现出色的小队长,王飞虎、李入云被提拔为第二第三旗队的旗牌官。郑石竜以公认的卓越工程筹划能力,被任命为行营勤务处校尉。从原来的斥候队提拔的赵三本,以情报筛选刺探为特长,被任命为哨探处校尉。以善于维护枪械、擅长炸药爆破被提拔的周不二,成为兵器处校尉。庄不鸣亲领参军处。张顺昌以第一旗队旗牌官,兼领独立炮兵队校尉,独立炮兵队还有三个副尉,分管BVS10履带车、车载105毫米榴弹炮和随车步兵。独立运输队和军马场各有校尉统领。旗队一级的建制,包括独立运输队、独立炮兵队、军马场,还有行营的四大处,均设执法中尉(中尉此处含义为执法官,不是军衔,例如汉代的中尉就是法官)。
在小队长和伍长级别,庄不鸣推出一种新的提拔考核制度,采取记名公开推荐责任制和队、伍竞争,末位淘汰制。队长和伍长由士兵记名投票推荐,被推荐的队长伍长带领所属参加训练,每天按照成果评比计分,每十天进行一次队、伍级别的对抗训练,每个月进行旗队间的队、伍级别末位淘汰赛。连续两次排在末位的队、伍,全体受罚,队长伍长撤销职务,降为士兵,由士兵另外选举队长伍长,如果仍旧表现不佳,再一次末位淘汰的话,全体队、伍成员处罚金,发配惩戒营。受到惩戒的队、伍所在旗队的旗牌官,罚金、减薪、直至撤职。旗队之间队、伍级别的对抗,全部临时抽签,作弊者无论军职,发配惩戒营。在对抗中取得优胜的队、伍,发双薪,连续两次优胜的队、伍,除奖金再加倍外,获得与庄不鸣一起聚餐的优待,并获得特别休假,队、伍全体官兵家属同时获得表彰和实物奖励。获胜队、伍所属旗队旗牌官加薪记功。连续优胜的旗队,将优先获得升级扩编,当然,扩编后,旗队升级为营,各级军官也有了大把升迁加薪的好机会。
这种竞争制度,就是为了加强基层官兵的集体责任感,尤其是队长、伍长在士兵中的领导指挥能力,也在于从行伍中选拔具有特殊领导能力的基层军官。在专业军事院校建立之前,这种方式选拔基层军官,是相对代价较小的方法,改善整合基层军队组织的效率。这种方法,也部分消除了旗牌官以权谋私,安插亲信,降低军队战斗力的弊病。
行营所属全部为招募人员,军饷分两个部分,正饷是供给本人和相当于四口之家的基本口粮,是以北海县名义发放的;另一部分为庄不鸣私人从自己腰包中掏出的津贴,依据职位、兵种和服役年限,勤务评价发放,津贴价值远远超过正饷。这是庄不鸣控制军队的重要手段。军队现役成员,一律不许直接经营工商,不过可以购买商铺工坊的股份,参加分红,也可以把自己的闲散资金委托北海建设基金,由基金负责经营,盈利后参与分红。很长时期,庄不鸣属下工厂商铺占据大多数行业的垄断地位,尽管也扶植所谓“第二供应商”。
为保证军需供应和官府采购成本,庄不鸣曾经立法,除武器外的军需和官府采购,包括庄不鸣开衙建府后,所谓帅府的日常采购,均不能从唯一生产经销商采购,如果仅有一家生产经销,则这家生产经销商必须寻找另一家独立的生产经销商,授予合法生产经销权,以保持商品竞争,防止独家垄断。庄不鸣的旗下有很多产业,但是对于这些产业,庄不鸣最在意的是拥有决定性的股份,至于日常经营和生产销售,只要不采用恶意和卑鄙手段,庄不鸣几乎不加干涉。这些同属庄不鸣资产的商铺和工坊之间也竞争激烈,同时他们的财务往来,全部由庄不鸣亲派的账房管理,并且有会计事务所专职人员监督。除军管下的少数特种生产,为保密只许独家生产,主要是军火、精密机械、特种化工这类独门的高价值特殊产品,这些当然处于高度保密,就是军管区内的一般工作人员,也必须遵守严格的保密制度。
行营建立,各旗队经过步兵基础科目训练,完成了队列训练,个人格斗刺杀训练,队、伍内协同格斗训练,初级射击训练后,初步成军。经过队、伍竞争,末位淘汰,三支旗队的建制初步固定。三支旗队的所有士兵,装备双筒猎枪,配散弹和独头弹,之所以这样,是相对来说,这些士兵射击训练还很少,双筒猎枪的使用成本较低,子弹可以很容易的复装。如果装备6.5毫米半自动步枪,甚至机枪,则所有消耗的子弹都只能来自库存,在短时间内,北海没有足够的资源和人力自行生产标准的步枪弹药。三支旗队的旗牌官,和他的亲兵,则除装备双筒猎枪外,各自配备6.5毫米手枪一支,旗牌官的亲兵队,人员可以是自己选定,但是同样要参加对抗训练,同样奖惩,一般来说,亲卫队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高于同旗队的其他小队。三支旗队的官兵,除双筒猎枪作为标准战斗装备,还可以自行选配自己喜好的刀具或其他装备作为自用格斗装备,一般选择各种刀具的比较多,也有选择斧头、铁棒之类的,这个是自己掏腰包的,而且要自行携带,所以大多数官兵选择了花样繁多的长短刀具,庄不鸣经营的好几个武器装备店铺都出售刀具,有些是穿越带来的高级品,有些是自行仿造的便宜货。
除武器外,官兵的标准装具还有若干套单、夹、棉、羽绒、皮衣,被单、毛毯、夹层睡袋、羽绒睡袋,布鞋、皮靴等,分季节领取,过季或损坏后交回勤务处,招募裁缝铺、洗衣铺、成衣铺、靴鞋铺负责清洗修补,很多女工就是依靠这类军品活计挣生活费的。官兵口粮主要还是自行举炊,以各种面食为主,包括小麦制成的白面、玉米面、荞麦面,花样自己的炊事员负责,另外每天每人提供熏肉腊肉这种干制肉品若干,每十天对抗训练胜者获得新鲜野味加餐,或者是飞禽,或者是鲜鱼,如果是月度胜利者,和庄不鸣聚餐,自然是酒肉管够。让部分吃惯大米的官兵感觉不满的,是大米为有限供应口粮,这也没办法,北海自身不出产稻米,只能依靠庄不鸣从时空带来的库存和进口,好在这个时候的官兵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还天天有肉吃,已经很满足。如果在本土的满清治下,这些人能不饿死就谢天谢地了。

装备和待遇比较特殊的是独立炮兵队。独立后勤队和军马场也是配备双筒猎枪和手枪,有些行营人员连配枪都没有,只有庄不鸣发给的护身短刀(仿多功能军刀)。独立炮兵队则武装到了极处,十辆BVS10履带车,每车的车组成员为车长、驾驶员、顶部14.5毫米重机枪射手,副射手四人,车组成员中,车长和驾驶员装备6.5毫米手枪各一支,另有两支6.5毫米仿乌兹冲锋枪在车内备用。十辆BVS10履带车中,三辆为自行火炮运载车,每车搭载105毫米意大利M56式驮载榴弹炮一门,每门炮为八人操作,这些炮手和炮兵观测员就要搭载另三辆兵员运输车,这些车还要带部分炮弹。还有四辆车为兵员运输车,每车搭载一个步兵小队十人,这些步兵小队,全员装备6.5毫米半自动步枪,还会装备6.5毫米水冷机枪一挺,或者50毫米轻迫击炮一门。这些随车步兵为最早建立的机械化步兵,除步枪外,还装备化工厂新出品的木柄铸铁手榴弹,因此被称为“装甲掷弹兵”。他们是从历次训练中挑选出的精锐。射击技术最好的人员,除了直属行营哨探处的斥候队,其他全在这些装甲掷弹兵里面。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三个整编旗队没有装备6.5毫米半自动步枪的原因之一,最好的射手都被调走了。
独立炮兵队人员总数才一百人出头,但因为装备极好,人员素质极佳,所以战斗力根据行营参军处评估,相当于其他标准旗队的一百倍。不过因为装备限制,尤其BVS10履带车除了留出备用车,投入十辆就很不容易了。加之油料消耗,发动机备件只能依赖库存,消耗一件少一件,所以总规模很难扩大,一般作为行营总预备队。独立炮兵队的人员几乎都是双薪,甚至三薪,一般不参加夏收秋收之类的劳动,是纯粹的战斗兵。
1702年秋收期间出事了,新成军的北海军执行了第一次大任务。
在开始秋收的时候,庄不鸣露了一小脸,做了秋收动员就走了。秋收大忙,连行营的人员都被抽调帮忙收获,三个旗队和独立后勤队、军马场除少数人留守,其他都放下武器,做农夫去了。这段时间,标津城防的主体工程进入收尾阶段,遇见秋收这个大忙茬,人手一下子被抽调走很多,正在为难。恰巧本土华商的商船再次来到北海交易,送来了好几百新移民。庄不鸣作为北海最高首脑,还要接见移民领袖,协调安置新移民的衣食住行,表现出诚挚欢迎的好意。这些安置工作十分繁琐,需要调拨大批口粮衣被,加之秋风萧瑟,还要安置住处,安排取暖和其他生活日用品分配,还要从物资储备处秘密抽调医疗器械和药品,为长期远航的新移民防疫治病。人多了治安不好,还要安排唯一处于执勤戒备的独立炮兵队派出特别纠察队,协助北海县和标津镇的警务方面弹压。已经投产的化工厂也是人手紧缺,更要命的是庄不鸣是不可或缺的总工程师,一旦遇到严重的跑冒滴漏,一般操作工很难处理妥当。投产不久的化工厂,是只下金蛋的金鹅,不过很多设备还在磨合调整,必须要庄不鸣现场指导。可以说,这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庄不鸣最忙的就是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北海仍然处于军管期,行政人员还没有推选出来,行营的指挥机构临时负责全部行政管理。郑石竜作为军方总后勤指挥官负责秋收的物资运输支持,张顺昌作为秋收行动最高前线指挥官,军方除留守人员,独立炮兵队,其他全部抽调参与秋收。其他民众,更是全部精力投入到本年度的最重要一次大忙季节。
冲突起于庄不鸣曾经命人圈定的鹿群围场,最初是某些部落的伊努土人,零零碎碎的潜入围场,猎杀正处于秋肥的壮鹿。围场是标津河南岸最远的一大片紫花苜蓿地,平常还有巡逻队和斥候轮流巡逻警戒,其实早就发现有土人在附近出没,只是双方一直不能沟通。巡逻队一出现,土人就跑掉了,而且早先就有零星的土人,偷吃农场边缘的少数庄稼。不过这里刚开始开垦,附近野生动物也常常偷吃农作物,加上播种范围很大,农场工人和一般农户照顾不过来,很难当场发现,当时被偷吃的庄稼数量很少,从痕迹上不好判断到底是野兽,还是人偷吃,再说也抓不到人,时间久了,大家警惕性就没了。到了秋收,人手全部去收庄稼去了,巡逻队和斥候也没工夫巡查,结果土人从零星偷猎围场中的鹿群,很快升级为公开抢劫农场外围的秋粮。
在秋收最紧张的时候,大批得知农场这里有丰富食物的土人部落从四面八方来到标津城附近,有些稳重的部落还好,只是打打秋风,偷摸捞一把就躲开了;有的部落干脆一来就聚众抢粮,尤其以标津河南岸庄不鸣属下的大农场遭灾最重。在这里秋收的主要是庄不鸣雇佣的农场工人和放下武器参加秋收的旗队士兵,庄不鸣早就许诺,和夏粮收获的奖励政策一样,秋收的粮食,除去种植成本,从庄不鸣自家的农场股份红利拿出一半,作为农场工人和协助秋收士兵的谢礼。土人部落在农场大规模抢粮,立刻引起这些工人和士兵的强烈愤怒,土人的行为直接损害了这些农场工人和士兵的切身利益。去年的老移民家里有充足的夏收存粮,心态还略好一些,可来自新移民的部分农场工人和士兵,几乎都是从饥荒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他们来说,一口粮食就意味着活一条性命,就是在本土,为抢水抢地殴斗打架也是平常。土人的公开抢粮,迅速引发大规模械斗,农场工人和秋收士兵人手集中,训练有素,手里都有家伙。土人来抢粮,抢到手的人转身就走,组织不起来。结果双方第一次械斗就当场打死土人十几个,农场这边有几个人轻伤,当天冲突扩大,前来报复的土人部落不仅抢粮,甚至开始防火烧毁没有来得及收获的秋粮。得知消息的其他移民也聚集起来,北海军行营发出第一次战争动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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