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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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瑛,今天王爷带回来的女子是谁,她……好生漂亮。”
吃饭的时候,听到萱儿提及自己怎样也不想去想起的话题,继瑛也说不上是这饭菜真的不对味,还是心情始然,总之,他没了胃口。又怕萱儿看出些端倪强硬扒了两口,由于他的心不在!焉所以到底是没有听出萱儿问这话时语气中也有些僵硬。
“新侍女,街下买来的。”稍稍吸了口气,继瑛这样说道,像是说明给萱儿听,又好像是在同自己解释。
“哦……这样啊。对了,今儿个你又同王爷上街了?”萱儿放下些心来,又问。
“啊。是啊,挺好玩的。”继瑛显得无精打彩,原先的那些个喜悦全都消失了踪影。
萱儿后来好像还说了什么,继瑛只是嗯呀哈地应着,跟本也没听清楚意思。
夜里,继瑛躺在床上,辗转间就是无法入睡。
闭上眼,慕荣宇宣和那个婀娜站在一起的画面就闯入他的脑海。
慕荣宇宣着迷于战事,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至少继瑛从未看到过。所以继瑛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阳刚和阴柔站在一起的画面是这么和谐,尤其是当一方眼中有着崇仰目光的时候。
那种画面就好像天作之合这四个字所描述的,是两个男子站在一起怎样也无法匹敌的。
而叫继瑛烦躁的根源就是之份悬殊。
继瑛曾经那样为自己身为男人可以和他心目中最最英雄的安骥王一起驰骋沙场而骄傲,如今却又不得不为自己身为男人永远无法成为可以辉映对方阳刚的填补而感到懊丧。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就算继瑛在天真也能知道。
情,本不应该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深刻字眼,如今却在继瑛的心里鼓动着。
若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不用觉醒,至少不要用这种让他深深体会到不可能性之后才姗姗来迟的觉醒。
烦闷地坐起身子,继瑛重新点亮了屋里的烛光,朦胧的影子在墙上晃动着,炙闷而压抑地触动他心里感同身受的愁苦。
为爱而愁,十九岁的继瑛终是体验到了。
婀娜起得很早,到王府已经好几天,这里的生活她已然习惯。
想想不久前,她差点就是别人床弟的玩具,心里就不理得深深感激上天对她的厚爱。
还要感激的应该就是安骥王。
真的只是感激吗?想到那个男人在阳光底下耀眼夺目地站在自己面前,用威仪却带着小小安抚波动地语气诉说着,她不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与什么人被迫交欢,甚至如果她想要自由,他可以眼不眨地放她离开。
那时候,那历经风雨反倒受不住点滴温暖的心头,有什么轻轻萌芽,很快地她明白,那是一个女人由敬慕产生情爱的最直接反映。
虽然像她这种奴隶身份,不该因为一见钟情之类,对一个王爷有任何奢望。
可是如果现在要她以身相许,她也会厚颜地欣然接受,她的确害怕投奔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的怀抱。可是安骥王爷却是她真心喜欢着的。
甩甩头,她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太过轻浮,面上不由得飘起些红云。暗骂自己不该有这些妄想。

“怎么就你一个扫院子,其它人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将手中的扫把也掉落在地上。
想着想着,安骥王此时真的一脸肃穆站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叫她措手不及。
“我……其它人正布置内堂呢。说是……说是今天有客要到。”不敢去看刚才自己满心暇想着的男子,婀娜低着头,像个小孩子般无措。
她并不知道,她这样低着头,有些天真的样子,在某种意义上,让安骥王慕荣宇宣觉得有些熟悉,仔细想想,那赫然是继瑛执拗地犯些小孩子脾气被自己责问时最常用的表现。
呼一口气,也许是托了继瑛的福吧,他难得地收起偶尔叫人心生畏惧的肃然,稍稍放软了些口吻。“这院子你一个人扫不完,去找黄丫,就说是我的命令让她帮帮你。还有,找一次阿淮,叫他把今日的酒换作最好的桂酿。”
“是的。我……我现在就去。”突来的温和态度,叫婀娜受宠若惊,眼不看脚下是不是还横着扫把柄,拔腿就要跑,一不小心眼看就要重重正面摔倒在地。
看不下去的慕荣宇宣抬手扶了她一看,由于力道稍重了些,竟把她整个人提到了自己身边。
男性的气息阵阵传来,厚实胸膛一瞬间的触感也叫婀娜羞红了面。
慕荣宇宣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动,柔美的睫毛不自然地眨动着,伴着淡淡的清香漫散开来。
那种氛围很是暧昧,却也算普通。
一个并不是不识人间酒色的男人,一个被心仪对象搂抱着的女子,人类最原始的**,无关爱否,却也能自然地被挑起。
“王……王爷……”婀娜低声的响被埋没在男性掠夺性地亲吻之中,叫她浑身泛软再也振作不起来的激荡的吻……
一吻过后,慕荣宇宣喘息地放开她,突然也只到自己一时迷惑有些失态了,慌忙地放手。清了清噪子,才道,“你快去办吧。”
“……啊,是。”捧着一颗猛烈跳动着的心脏,婀娜小跑离开。
这是怎么了?慕荣宇宣抚了一下额角,他很少这样失态,竟管这小妮子的确迷人。
他活了三十几年,虽说从未在身边束缚过哪个女子,却也抱过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女人,虽然多数都是交易的形式,无需情爱责任参杂其间,可是会如此失控倒的确少见。
也许是近来忙着战事,的确禁欲颇久了。
看一眼婀娜离去的方向,他显得若有所思,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该碰这样一个被自己买来却亲口承诺过不会对她无礼的异国女子。
在院子的另一角,无意中目睹这一切的继瑛木然站在原地。
侍女,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骗不了自己,那个吻,那个叫他羡慕又嫉恨的吻,彻彻底底击碎了他心里头那份不可告人的感情尚存佼幸的一线生机。
发泄一般用力将拳头击打向身边一颗大树,任皮开肉绽,任血汩汩往下躺,却全然不觉痛楚。只因自己的心伤得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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