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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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熟悉的学校,虽然它在记忆中有些模糊。
隐隐约约,心口热热的,到底那个十字架是什么?正在我沉思时,一个人拍了我一下,是佑夕。“霁,发什么呆呢?”
“没有啦。”我刻意掩饰住心中所想。
“哦,听说了没,学校里来了一个神秘的女生,叫什么雪的。”
“沉雪姬。”我淡淡地说。
“嗯?你怎么知道,这些天这个人杯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刚一进学校,她就被同学们评为校花了。”
“哦……回来学校的感觉不错吧?”
“一般。”
“……哦……以后不准辍学了,听见没?”
“呃……”
我回头,只见一双眼睛,那是深绿的瞳。难道这就是那个沉雪姬?那双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和寂夜那么相像……可是,这双眸却满是凄凉的,寒气直往我身上逼,她凝视着我,当四目相对,她很迅速的避开了我的眼神,像是在逃避什么,奇怪。
“怎么了?”佑夕一句话打破了沉静。
“没……没有……”我略显慌张,心跳跌宕不平。
“哦……”好像她也不想强迫我说什么,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我,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课,下课,放学……一切过的那么仓促,都忘了该怎么去呼吸。到底还能做什么,我连生活的意义都遗忘了。
一个人走在街道,天还没有完全黑,但是街上的霓虹都已经闪起了。仿佛,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眼前,而……他的身边,竟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顺长的发丝……不,那个女人,是沉雪姬。原来他们在一起,心如刀割般地痛了一会,连哭都忘记了。其实,我又何必去打扰他们呢,既然,爱情过期了,那就让它过去吧。突然觉得不再恨了,或许是放弃了,原来,一直以来我都那么坚信他还爱我,但那只是自欺欺人,直到看见他不爱我了,这才是明白了,不知还会痛多久,很想离开,却怎么也离不开。
夜晚,我趴在窗口,点着灯看着那支在暗夜中盛放妖娆的玫瑰,那么鲜红的,只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这支罂粟的花期比别的罂粟要长,它总是盛放着,仿佛不会凋零似的,而它的旁边是一支玫瑰,玫瑰却已经凋零了,我还看见它散落的花瓣。
忽然,下了一场大雪,五月,怎么会下雪呢,奇怪。突然感觉心口在发热,难道跟十字架有关吗?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一定是寂夜回来了,想想,我似乎有些饿,还有冷,毕竟是五月下了雪,穿的还是短袖,冰凉冰凉,窗户没有关,少许的雪飘进屋来。我打开门,看着满身是雪的寂夜,暗红的眸子,若罂粟样的妖娆。
“今天下雪了哦。”他对我说。
“哦……”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
“怎么了?”
“没。”我慵懒的对他说。
对了,十字架的事可以问他啊,他不是也有吗?
“寂夜,你不是有一个血红色的十字架吗?就是上次我们相遇碰到的那个十字架。”
“啊……嗯……”我看见他的脸色明显变了,然后,他又可以掩盖住自己的所想。
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一个秘密,然而,我却毫无头绪,但可以肯定,这和寂夜有关。我不禁颤抖,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难道我看错他了吗?也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看来,我得好好的观察观察。
第二天清晨。
“小霁,下来吃早点。”寂夜很早就把早餐打理好了,真是绝版男仆。
“嗯……”
“吧唧”的一下,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身体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而且,身后滑滑的,现在——我最想知道——那是什么!
“啊……对不起,我煎鸡蛋的时候不小心……所以……”他苦笑。
“你真是……”我不禁很想收回刚才那句话——你真是个好男仆。
我正准备品尝一下他做的鸡蛋,可是,我却迟迟不敢咽下口,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他做的东西,一向都是……能吃的!我突然发现,最大的遗憾不是没能和他继续走下去,而是——昨天为什么不买消化药。
我硬着头皮咬了一口他做的鸡蛋,但在此同时,我又被他的一声“呃”吓了一跳,随后,他缓缓的说:“看来这真的可以胜过敌敌畏。”看来,他终于良心发现了。
敌敌畏?!难道他在里面下毒了?!
“说实话,这鸡蛋……没熟……”听了他的话,我差点没喷出来,人生苦短,我真是败给他了。其实吧,吃了这鸡蛋也不会死,但是肠胃瘫痪的几率很大,我发誓,我就是靠砒霜自杀也不靠这种“死亡鸡蛋”自杀,就算是七窍流血也比死无全尸的好。终于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亲自下厨……但是……他的胃……真的……要遭殃了。
在学校。
“佑夕,改天我请你吃寂夜做的鸡蛋。”

“你别冲动!”她一脸黑线,“这是活着与死亡的问题!”
“怎么了?”我问她,难道她也吃过“死亡鸡蛋”?
“上次吃了那东西,我在卫生间徘徊了一天,那一天,我死都不会忘记的——”看来她真的吃过,而且深有体会,原来我的胃是正常的,因为正常人吃了都会想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发现我是幸福的,因为我只吃了一小口,还不至于体验佑夕的“完美”生活。
“对了,霁,你看了学校BBS上的帖子没?”
“什么?”
“看来你没有看过,那真是怪异恐怖啊。”她突然自言自语起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吗?这么久没来学校,倒也没发生什么大变化吧。
“据说,学校有很多学生都离奇死亡了,而且——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不过……”她顿了顿,“他们都死在罂粟花丛前,不仅如此,罂粟花丛那里,好像还盛开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不是吧……这又不是电视剧,别说的那么夸张啦。”我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我去罂粟花丛那看过,是真的开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好恐怖啊——”
原来,今天早上花痴们议论的是真的,我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了,而这个事实,也许……和他有关……我真的要好好留意留意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上课下课,终于放学了,而我却迟迟不想回家,于是便在学校的走廊上徘徊着,远方又传来那首伤心的歌:
远方的封印召唤着漂泊的灵魂,
落寞的情爱遗失了铭心的记忆,
血一般的星光闪烁不定
雨一样的泪水随风飘零
秋天的叶被记忆的枷锁封印
春天的花被幸福的牢狱禁忌
分不清四季,却放飞了曾经
走在十字路口举棋不定,认真的心早已放弃
身躯被侵蚀,心跳已停止,爱成死亡时
何必再苦苦追求罂粟花的苦果
也许最初充满诱惑的甜蜜,到头来只是引魂似的哀鸣
凤尾蝶正逢纷飞时,远方的十字在召唤
黑色的血祭奠了灵魂,暧昧那么痛,记忆那么伤。
——有些东西碎了,那么就永远不可能愈合。
——也或许,看似愈合,它只是一层虚伪的保护层。
……
天色渐渐暗沉了,在学校逗留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的,我听见两个人对话的声音,而这两个声音,其中一个,还是我最最熟悉的——罂寂夜。
“雪,你那边调查的怎样了?”
“差不多了。看来王的计划要开始实行了。”
“不知道会怎样啊,不会伤及无辜吧?”
“喂——罂粟,你发什么慈悲啊,脑子进水了?”
“我才没有,王怎么叫你来调查,真是郁闷。”
“嘁,还不是你工作不得利,唉,血灵还是没有找到,王降罪下来我可真的要完蛋了。”
“对了,雪,王这次好像不只派了我们两个吧,应该还叫了杀手来。”
“怎么说?”
“你应该看了BBS上的帖子吧,很多学生都死了,而且,身上没有伤口,我想,这种手法应该只有我们‘血岛’才会有吧?”
“也是——好了,不多说了,我感觉不大对劲。”
“嗯,那我也走了,拜——”
……
我躲在树后,看见寂夜忽的一下就不见了,随后那个叫雪的女人也不见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而“血岛”又是什么?
隐隐中,仿佛,他们对话的地方,还散落了少许的罂粟花瓣,和点点瑞雪的痕迹。雪?难道是新转来的那个沉雪姬吗?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这里散发着阴森的恐惧,我心中仿佛逼来了一种逆流的恐惧感。
家门口,我看见了窗子里忽明忽暗的灯光,看来寂夜已经回家了。我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屋,最后,还是按下了门铃的按钮。
门开了。
“小霁,你怎么这么晚才会?”他眼神中略带担心。
“啊……我……我和佑夕去买衣服了,呵呵……”我强颜欢笑。
“你和佑夕去买衣服?”他迟疑,“哦……”
晚上,吃了晚饭,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沉思中,手机突然响了,是佑夕。
“喂?”
“喂,霁,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疑惑。
“本来我想找你问作业的嘛,然后我打了你家电话,接电话的是寂夜,他说你还没回家啊。”
“不是吧……”糟糕,寂夜肯定发觉我不对劲了,因为,刚才我是在撒谎啊,而在此之前,佑夕又提前“揭发”了。
“哎呀,算了,你回家我就放心了,拜拜——”
“拜拜——”
怎么办……这样的话,我的调查肯定会出差池了,我真是个没大脑的家伙,居然会想到这么一个可笑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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