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雅妮和顺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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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防空洞内,李维他们正在对机甲进行整备。他们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每次都要花很长的时间。好在他们的设备还算不错,机械的力量大大节省了劳动力。
‘船长’的蛮人被漆成了与西北风同样的黑色,巨大的狙击炮低垂着炮口。阿成正在调整狙击炮的瞄准镜头,‘船长’在驾驶室里辅助校对。和四代机甲300度大视野的驾驶舱相比,三代机甲的驾驶舱明显有种落后的感觉。前上下左右的显示器分布制约了先敌发现的能力,而繁多的控制键也增加了操纵的难度。
“好了!再试一遍!”
耳机里传来阿成的声音,船长依言操纵‘蛮人’举起了狙击炮。狙击炮的炮口瞄向了防空洞外的山峦,山上的景色瞬间拉到了面前。
“AI,攻击模式。”
[收到]
‘船长’向人工智能发出命令,黄色的荧幕图标立即转换为鲜艳的红色。传感器获得的信息瞬间数据化,直观的反应给了机甲的驾驶员。
“俯角余数上升了一点,减小零点零九度左右。”船长仔细对比了一下与刚才的检测结果,对耳机那边的阿成说道。阿成皱了皱眉头,示意他放下狙击炮
“奶奶的,放下来!真是麻烦死了。”
阿成重新打开狙击炮瞄准镜的检测盖,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做调整。对一向崇尚重火力的他来说,象俯角余数过0.09度是根本就是吹毛求疵!他一向讨厌鬼鬼祟祟的狙击手,用转管机关炮的重火力撕开对手的装甲才是他的最爱。
“哦~~AI!攻击模式解除!”
‘船长’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对人工智能命令道。正象阿成讨厌狙击手那样,他也讨厌浪费严重的机关炮。对他而言狙击是一种艺术,用一发子弹消灭敌人才是王道!
[收到]
AI机械的回答着,荧幕上的红光光标重新转化为正常的黄色。船长启动了头盔的人机随动模式,驾驶舱的视野随着他的头部转动而改变着。
“恩?”
镜头转到李维的‘西北风’的脚下,‘船长’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毛。站在机甲下的李维正在和电脑前的雅妮说着什么,而雅妮的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羞涩笑容。
笑了?那个象个冰块似的豆芽妹竟然笑了!?为了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出毛病,‘船长’特地拉近了取景镜头。视野中的雅妮确实在笑,那是非常美丽的少女微笑。
“乖乖……”联想雅妮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船长’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感叹。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了阿成的声音。
“你说什么?”
“啊…阿成,你看雅妮是不是在笑?”
“恩?”阿成扶着耳机转过头,脸上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是在笑,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呢,难道说她讨厌我?”
“恩……大概是吧。”
“什么?”‘船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开罪了这个小丫头。阿成耸耸肩,笑着看向‘蛮人’的镜头。
“那天你在车上有说这里是贼巢吧?”
“什么意思?”
“对豆……对雅妮来说,这里可是她最重要的家,你说这里是贼巢,她当然会生气了。”
“呃……”
原来如此,确实是自己失言了,‘船长‘沮丧’的想着,转头去看西北风脚下的两人。
“……家吗?这么说你们就象她的家人一样吧?”
“对李维来说是这样,对我大概不一样吧?她只肯对李维微笑,却从来没对我笑过。”阿成低声说着,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怅然。‘船长’顿时觉得十分奇怪,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啊……这还要从一年前说起。”阿成靠在狙击炮上点燃一只烟,苦笑着说了起来。
“那时候我和李维刚从军队跑出来,两个人象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从军队里跑出来?‘船长’惊讶的看着阿成,不过他没有打断阿成的话。
“……那天我们去太平镇采购,然后在一个饭店门口看见了雅妮。那时候的她真的好小,还没我的胸口高,(当时成默身高1.83M,雅妮身高1.42M)而且整个人脏兮兮的,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猛看。饭店的服务员赶她出去,结果怎么打她她也不走。李维看不过,叫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你别看李维平时挺酷,其实他是个非常心软的人。大概是豆芽妹的吃相打动了他,于是他决定收留这小鬼。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毕竟这世道无家可归的小鬼多的数不过来,我们当时又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再带一个累赘?不过李维很坚持,所以她就这样跟上了我们。呵……也许就是我那个时候的反对意见,让她对我始终有些芥蒂。她什么都学李维,而且特别记仇,到后来也不愿意对我笑一下。”

“……是这样啊。”‘船长’轻轻一笑,笑容里饱含说不出的苦涩。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谁的心里也有无法愈合的伤口。
“不过我们当时谁都没想到,一个随便拣回来的小鬼竟然意外的聪明。不论是学习什么总是能很快的学会,而且在计算机方面更是不得了,只用了三个月就把身为老师的我们甩的找不到北。”阿成突然感慨的说道,‘船长’转头看向正在操作电脑的雅妮。
“哦……真是拣到宝了。”
“也许吧。”阿成吐掉烟头,用扳手敲敲‘蛮人’的装甲板:“好了好了,闲话到此结束,你再试试看。”
“哦。”
蛮人再次切换到战斗模式,然后举起了狙击炮。
……
……
“自动驾驶系统……良好,自动瞄准系统……良好,火控系统……良好,自律动作……良好……”
雅妮一个接一个的检查‘西北风’的控制系统,生怕出现一点错误。李维站在她后面,与她一同检查。
“妮妮,你做一个备用模板,将双向角回路增大到3.5,接地压和关节磁覆膜的电压也调整到更大的余度,暂时定到120吧,具体的数值我操作时修改。”检查到机甲的运动系统时,李维突然出声对雅妮说。雅妮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样不是很难控制吗?机体太软了。”
“我知道,恩,这个是山地模板,在大斜坡和大倾角地面运动的话能用的到。AI会自动读取的。”
“优先模式吗?”
“是的。”
雅妮飞快的敲着键盘,一行行的程序快速的向上升去。李维注视着她娇小的背影,突然间出声说道。
“妮妮,你讨厌‘船长’吗?”
“……恩。”雅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动作起来。
“为什么?”
“他说这里是贼巢……简直不能原谅……”雅妮不高兴的嘟着嘴,这个表情有着符合年龄的可爱。李维知道她这是在闹别扭,当下笑着摸摸她的头。
“他只是口误而已,你别这么较真。我们现在是同伴,你要信任他。”
“无法信任,因为他没说自己的来历。”
“我们不也没说吗?这和人品是没有关系的。”
“……”
“诶……LCY先生,下午好。能够与你们再次会面真是令人心情愉快。”
正当雅妮犹豫着要说些什么时,电脑的一角突然弹出一个视频窗口。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个卡通图案,那是一张线条简单的滑稽笑脸。
笑脸的主人叫‘小丑’,这自然是一个代号式的假名。事实上他是一个神秘的情报贩子,隶属于一个叫‘顺风耳’的秘密情报组织,李维他们行动的信息来源全部都是他提供的。这个叫‘顺风耳’的情报组织没有任何的政治立场,只有直接而彻底的金钱交易。只要你付出一定的金钱,你就能知道你想要的信息。
“我去倒咖啡。”雅妮说着站起来离开了,李维拉过椅子坐在电脑前。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丑先生,下午好。”
“呵呵呵……我听说了,黑色双星,两亿的赏金,你们很厉害嘛。”卡通笑脸咧嘴笑道,它的声音是电子合成的。这些情报贩子比李维他们更见不得光,处处小心谨慎是活下去的重要因素。
“怎么?你对我们有兴趣?”
“不不,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宗旨就是不和政府合作,而且也不会泄露客户的资料,这是行业的规则,是我们饭碗的保证。”
“真的吗?”李维敲着桌子问道,笑脸咧嘴的幅度更大了。
“当然,这一点请你绝对放心。今天我找你们是想做笔生意,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消息。它是关于世纪实业运输队的,售价一万联盟币。”
“一万联盟币?你怎么不去抢?”
做完狙击炮校对的阿成来到李维背后,闻言顿时来了火气。笑脸也不在意,只是乐呵呵的继续说着。
“话不能这么说,在这种极度现代化的时代,准确的信息就是无价的金钱。我并没有强迫和要挟的意思,这样的交易向来是你情我愿。”
“好的,这个消息我买了。说说看吧。”李维示意阿成别说话,阿成悻悻的去给自己的西北风做调整。
“果然爽快。是这样的,两天后的零时,有世纪实业的一支货运队会出深水港出发,目的地是陪都的世纪实业工厂。他们会打着‘深水货运’的标志经过国立109号公路,这样你该明白了吧?”
“啊,明白了,多谢你的消息,钱马上就会给你打过去。”
“呵呵,和您合作就是愉快。”
“我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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