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殇魔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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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绮绮悲怆笑道:“如今破军血刃已在你面前,你即可持刃同我并肩做战,奈何你却劝我降伏!千年以前,我为你死,本不求你可殉情,怎知你竟嫁做他人,我万念惧灭,惟有堕入轮回将你怅忘。你偏以玄祭之术寻得我魂魄,不见你也罢,既可孑然转世,你偏于此现身,你可知我爱你甚深,终得魂魄散乱,被迫转为女子。偏我记忆未泯,始终惦念于你,幼年家宅遭变,惟以可伴你身侧,我卖身青楼,身为女子,心却似男,只为能同你相依,忍尽屈辱,终日同男子周旋,此等心境,你如何得知?”
姬蔚蕴只觉双膝一沉,颓跪在地,伸出玉臂将边绮绮揽至怀内,泪水满溢道:“我怎会不知,我又如何不知?只是未想为何我俩之间竟有如此嫌隙,原始至终,你对我误解竟如此深。涣修,你可知我已死千年,三魂早已飘散,如今只可依靠这魔化之躯浪度终日。当日你为救我于北狄魔物之手重伤而死,我当夜便以破军血刃自尽,怎奈为司药祭司所救,当时正值北狄侵我卫国之时,卫国黎民百姓终日存于水生火热,父王亦是重疾缠身;我若抛此随你而去,怎会有脸前去无虚见得我姬氏先祖?我只得待狄戎尽退,以玄术寻你魂魄,好同你记得当初,来世再相携至老,可你魂魄散乱,邪念萌生,本以转世可净化你魂魄。哪知我怨气终日见长,魂魄游离,三魂已不知归至何处,只盼得再寻到你,长日久远,我已然成魔。”
边绮绮嘴角渗出些许血丝,苦叹道:“我为变做男子,屠戮太盛,已偏离正道,也亦是妖物之身,如今之道,放弃便一无所得,我知此举有违天道,但我俩已无路可退,今日我若是战死,你便忘了我罢,好生转入轮回,只求你下世可享尽人福。”言罢,运其真劲,以念散动全身。左腿本已麻木,然而此时之劲涌至周身,登时便活血驱却寒劲,惟身上为琉璃金行短匕所伤,伤势难控。
边绮绮将姬蔚蕴一掌震开,持廉贞月刃斜空而起,以全身最盛之劲朝出邪挥出一记‘蝶灭昊天’。
出邪已蓄劲已久,待边绮绮攻至,遂迸散出寒气护体,另一手刃势顿展,正面同边绮绮双刃绞击銮战。顿时漫天青蝶飞舞而下,蜂涌向在场众人。
姬蔚蕴却霍然起立,将破军血刃由地上拾起。持刃凛然而立,只觉阵阵强大炙劲由刃身透出。
梵露暗念破军血刃果真为姬蔚蕴之物,于她之手便即刻恢复灵劲,难道自己真如边绮绮所言,根本未被破军血刃所承认?念及此,几许神伤。
姬蔚蕴秀容泪带梨雨道:“焕修,为何你始终要独力独行,‘蝶灭昊天’本是上古禁招,你今日竟一再使用,我惟使‘殇魔之式’来制你了!你速速醒悟吧,莫要再徒增杀戮了!”

破军血刃一触到姬蔚蕴之手,立刻化出道道刃影,刃势犀利震张,一股爆裂之劲由破军血刃炸出,凝聚全身真气,双刃齐行而至,忽见她右刃轻转,于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火光,劲气骤聚,一阵燥烤窒息之气遂然而起。火劲急涌直上,姬蔚蕴旋刃斜躯,若疾若缓,刃气随即充塞整屋,娇躯轻旋,似飞鸟游鱼,轻盈无暇。
一系完美动作之后,浑浑火浪携毒而至,青蝶顷然化做灰絮。
边绮绮咬牙忿然道:“仅以第一式便破尽我青蝶,你有如此之力,竟同我刀剑相向!”
出邪沉道:“此刻你还心存杂念,是否执意求死?”
边绮绮抽刃相抵,以退为进,还以颜色道:“你便有把握杀我?若不是你怀里那丫头偷袭我,我决然不输于你。”
出邪挥起贪狼魔刃**道道寒光,此刃时而软似柔索,时而尖若利刃,刃势变换之间,有若金光流转,凛厉无匹。
边绮绮本已伤势非轻,此时更是同出邪对战,渐渐处于下风,多防少攻。出邪寒劲骤盛,以刃剑为聚点朝边绮绮削至。
边绮绮运其廉贞月刃,将贪狼魔刃绞挡于前。
蛇行薄刃却缠入刃锋,附刃而上,直搠入她娇躯而去。
边绮绮凄号一声,捂着满腹鲜血颓然滑坐在地。
出邪进而跃前一步,欲予边绮绮致命之击,了结她性命。
“不要!”两声不同之音同时应起,出邪已知姬蔚蕴会阻他,怎知另一声却来于他怀中之人。
他低垂其首,寒目而视,淡淡道:“此事与你何关?”
琉璃亦淡然道:“卫姬公主本是琉璃恩人,且此事因我而起,故请你饶她一命。”
出邪仄目冷视以姬蔚蕴一眼,见她神色凄怆万分,遂低声于琉璃耳畔道:“我便饶他,只是你这标榜除魔卫道的秦人祭司竟会心软至此,你这装腔作势之技实够高明。”
琉璃紧盯住他的面容,昏迷前之人便是他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寒如冰。他双眸虽寒若冰霜,却深邃无底,似能看透她一般,心忖为何此人竟能看破她内心之想,顿觉一阵寒意,却故做平静低声道:“彼此而已,阁下冷酷心肠绝不亚于琉璃,至少琉璃尚可表面做做好人,装腔作势一番,阁下却径直毙其命,手段可高过琉璃。”
出邪盯住她不语,神情依旧淡然,倏收贪狼魔刃,以绳索之态搠于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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