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刃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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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至少室山而回,出邪和梵露便径直来到‘暮春院’以待向边绮绮求火烷叶。风林怨则先将已集得的五味药材送至卫蕴处,随后再与他们会合。
洛阳此刻已是残星欲敛,天将破晓之时。城内最大的青楼‘暮春院’却仍旧一副盎然景色。前日在此的杀戮之景仿佛已从人们心中洗涤而去,此时众人皆在厅堂等候,只因艳惊四座的洛阳花魁边绮绮会在清晨时分引喉高歌一曲。
大抵时至清晨,边绮绮在众声哗然中现身于‘暮春院’大厅。她艳丽动人,声如莺啼,男人们心神俱醉。
边绮绮清吟的是一曲南楚歌谣,曲调哀惋忧伤,歌声轻柔似纱。在场宾客之中不乏离乡背井的楚人,听闻此歌,也都惆怅不已。
梵露忽得感慨,朝出邪低声道:“想不到这青楼女子也是一片赤诚心。我楚人果然均是豪仗之辈。只是……”她脸色倏地转沉:“出邪大人此次未免太过专断。”
出邪未应,仍是一副漠不关己之色。
梵露双目闪现几丝怒色,却强压制道:“你应知此次任务宗主已交付于我,为何还要从中作梗,多生事端?原本让那刺客假意袭击他们,我相救于他们便可取得他们的信任,出邪大人这样杀出,险些害那个有先天通明之眼的祭司死于你手,如若寻不得火烷叶,那祭司一旦身亡,九方天脉泉将无迹可寻。大人是否想清楚自己的行动合乎常理?”
出邪微盍双目,淡然道:“我所以行事,不需你来过问。火烷叶我志在必得,秦国大祭司的命我暂时还不想要。”
梵露忿忿而言:“梵露一向敬重出邪大人,但大人为人处事,未免太过自把自为。只因宗主从未责罚于你,大人便如此跋扈?”
出邪冷哼道:“义父吩咐的事,我每件均已办妥,既然无罪,罚我做什么?”
梵露亦冷笑道:“出邪大人,上次探询巫妖一族,宗主只是命你废其巫法,毁其凝念之气。你却将其诛杀,同时还将那整个村的村民屠尽,你可知他们全为楚人?不仅如此,还放金巫首领继承人逃脱。不该杀的你杀尽,该杀的你却放任自流,宗主甚至不让我们提及此事,仍是以功褒赏与你。这些你莫说你不明白。”
出邪脸色涌现出前所未有的神色,既惊又恨,随即沉声道:“我当日只是重伤了巫妖夫妇,让他们无法再施金巫法术而已,做过的事我不惧承认,你说的那些我本未做过。”
梵露轻叹:“至此再多说也无用,我只想知道是否宗主命你而来。”
出邪冷声应道:“我从来不想解释任何事,你尽可作想。”
梵露心里暗忖,以出邪那种冷漠不关世事的脾性,确实也不会随意插手此事,况且此事是由影儿亲自向芈阖自请而来,如若出邪私自干涉,宗主亦会恼怒。虽然影儿总说出邪未正眼瞧她,处处与她作对。但她心里明白,出邪天性既此,喜怒哀乐不浮于外表,想必此事必是芈阖授意。
歌声轻止,梵露回神望去,见边绮绮已盈然而去,随即腾身跃至楼上边绮绮身侧。
鸨婆见此状,高声怒骂道:“该死的东西,上次将我这弄的还嫌不够糟?今次居然妄图接近我的阵院之宝!”转而大喊:“来人呐,来人呐!”
出邪嫌鸨婆太吵,微蹙双眉,突忽间一股寒劲朝鸨婆扑去,立刻冻得她战抖不断,求饶连连。
梵露这才看清楚边绮绮的玉容,她身段自是婀娜多姿。秀发高结成髻,饰以金银珠翠,艳丽无双。明眸润似明珠,右眼眼睑处一粒淡黑小痣更似勾魂般触人心扉,果然不愧身负花魁之名。
梵露躬身施礼道:“绮绮小姐,请勿怪我们唐突,只因朋友中毒情况危急,我们需借你一叶火烷叶做为药引。”
边绮绮脸上本存丝丝微笑,一听闻‘火烷叶’三字便急敛笑容,淡淡应道:“妾身本愿帮急需之人,只是火烷叶目前仅存一片,若给了你们,妾身至少非得一年无法吟歌。恕妾身无能为力。”

出邪仄起而上,跃至梵露身旁。同边绮绮冷目而视道:“我早说过还是抢较为合适。”
言毕便催动寒劲,汇聚一掌凛冽之劲朝边绮绮劈去。
边绮绮跃身晃过,飘凝于半空中。随着出邪寒劲出掌之处漂移,体态之优美,犹似天女。
眼见一场大战又将开始,众人再次纷纷逃散,鸨婆自是心中恨然不已,却又骇于出邪,只得随宾客而逃。
边绮绮娇嗔道:“哎呀,你把人家的客人都吓跑啦,妾身不认,定要你赔我。”言罢已移至出邪身侧,其速之迅,让出邪也是心中一惊,天下恐怕惟有李辛的‘游蛇式’可与之媲美,难怪卫蕴说边绮绮其人甚不简单。
边绮绮轻依于出邪背上,娇笑连连:“妾身这世惟爱俊挺男人,不如依了妾身的心意吧。”
一声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喝道:“据说你卖艺不卖身,没想到竟这样不知自重!”
边绮绮寻声望去,见一体态修长,面容俏丽的少女手持金杖而至。
原来风林怨已将药材送与卫蕴,正赶至此,便见到头先一幕。
边绮绮倏忽间又飘至风林怨身前,柔声道:“这个小妹妹,为何总是多官闲事呀。上回听闻你曾为一个英俊公子斥责过娇娇了,如今又为这位公子斥责于我吗?你到底心中爱慕谁呀?难道你要两个都要?比妾身还贪心哦。”
风林怨的脸色急转煞白,厉声吼道:“怎么你们这种地方的女子个个这样不要脸!”
边绮绮却噱然道:“哟哟……小妹妹生气啦。我们都是烟花女子,要脸……”言于此时突然脸色一变:“要脸该如何生存!”
梵露刹然高吼:“小心!”
一把卷扇从边绮绮袖中而出,扇本柔丽之物,边绮绮却将内力化为一股利劲,凝于扇面,朝风林怨猝然而至。
亏得梵露一声提醒,风林怨才急于躲闪,然而边绮绮功速太快,利劲擦着风林怨颈子而过,只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边绮绮笑道:“若不是刺客姐姐多事,想必小妹妹已经到下面去陪娇娇了吧。”
梵露道:“绮绮小姐,我们是来寻药的,并非来此生事,小妹妹年少幼稚,不懂事,望你不计此事。将‘火烷叶’借于我们,我们定会感激不尽。”
风林怨忿而低声拽住梵露道:“露儿姐姐干吗帮那恶女人。”
梵露沉声应道:“起先你也说过客气求她啦,何必为她几句话而恼怒?青楼女子就是这般烟视媚行。我们赶紧向她讨得火烷叶回去救琉璃才是。”
风林怨只得点头应是。
边绮绮再度移至出邪身后,竟然由后揽住他道:“妾身真是喜欢你,你若做我夫君,妾身兴许可以考虑将火烷叶给你们。”
出邪面色铁青,运气寒气于掌心,覆手劈向边绮绮。
但这次,边绮绮又再度飘晃而过。
出邪心里涌上一阵怒意,皆因对方乃是一个看似娇柔的女子,竟然能连续躲过他运行寒劲的两击。
边绮绮娇叱道:“你不爱人家也罢,为何要伤我身?真是可恶!”
出邪不理会她,只是暗自继续运行真气,将寒气汇于掌心。屏息气息,调节吐息,一阵刺骨寒劲流至全身各处。
边绮绮见他已沉入忘我之境,心中便知他将出狠招,于是亦蓄气转劲,将强大内力引出。
“哐”只听得刀刃绞击之声。
出邪持的薄蛇双刃正抵在一对月形短刃上。而持刃之人,正是边绮绮。
梵露突觉自己身两侧的赤色双刃蠢蠢欲动,一股强大挣力由鞘内穿透而至,似要脱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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