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甫老爷亲自将诗卷送过来，刘子音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却问道：“老人家如此看重儿子的诗歌文章，那是为什么？”皇甫老爷长叹一口气，说道：“大侠，天下父母无不盼望自己的孩子成才，老爷我也希望孩子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这不，我们父子俩正赶往象城参加今年乡试。”刘子音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到这里，他便拿起那篇诗卷仔细看了起来。连读了三遍后，将那诗卷还给老爷。
皇甫老爷忙问道：“大侠觉得如何？”刘子音笑着说道：“诗歌也还通顺，意思也能够表达。就是最后两句不通。什么叫作‘不声不响时，浑身都已暖’？其实在这雪地之中，大家都已冻僵而说不出话，还谈什么暖。”
皇甫老爷想了想，说道：“也对，也对。但不知这后两句该怎么改？”刘子音笑着说道：“少爷的诗还是请少爷改，其他人是改不了的。”皇甫老爷点点头。
刘子音又说道：“平心而论，诗写得一般，反而是这古来土模的字写得好。仅从字上来看，古来土木好象出身书法世家，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造诣。同时他的记性也好，皇甫少爷随便一说，他却都能记下来，我想他的文才可能更好。”
皇甫老爷听了一楞，说道：“大侠说得是那个写字的下人？他是少爷的书童和下人，怎么能将他和少爷比呢？”刘子音见皇甫老爷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摇着头坐在草垛上。
皇甫少爷突然从虎皮软椅上跳到刘子音跟前，说道：“大侠刚才说什么，是说本少爷的书童写得一手好字？这就说对了，本少爷要的书童必须能写一手好字。写得不好，本少爷能要吗？至于本少爷的字写得怎样，大侠就不要管了。你想本少爷需要写字吗？本少爷要去当书童就需练字，但本少爷是少爷，是君子，所以动口不动手。明白吗？”
刘子音听皇甫少爷满口胡诌，皱了皱眉头。问道：“请问少爷，在科举考场上，你是动口还是动手。”此言一出，全场响起了一片轰笑声。
皇甫少爷却翻了翻白眼，说道：“不要笑，偏要笑，笑了也白笑，不笑白不笑，所以大家哈哈笑。”此话一出又引来一片“哈哈哈哈”的大笑声。刘子音听了这话不解其意，于是只好叹了口气坐下来。
皇甫少爷缩着脑袋左顾右盼，见群豪都看着自己笑，情绪更高涨了。于是对身后的古来土模说道：“过来。”那书童忙走到皇甫少爷跟前，问道：“少爷叫小人有何事？”
“啪”的一声，那书童一个跟头直跌出去。那书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众人朝他脸上看去，半张脸已经肿的象只馒头。刘子音看不过去，就说道：“皇甫少爷，有话好说，干吗动手打人？”皇甫少爷脸露干笑，用嘴吹了吹自己的手掌。说道：“这书童的皮太厚，打了他，他不疼，可本少爷的手掌却疼死了。”
皇甫少爷用手指着古来土模，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来说。”那古来土模脸露悲愤神色，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皇甫少爷转过头来笑着说道：“这古来土模是大明守关将士从关外捉来的猪，听说这人在关外还有点来头。去年本少爷到各地游历，那天到了山海关正巧碰上守关将士卖猪崽。本少爷看中了他，就花了五两银子将他买下。本来想让他当个下人干点杂活，却发现他能写一手好字。于是就将他留在身边当书童，以记录本少爷发兴时写得文章诗词。”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古来土模是关外之人。
皇甫少爷发出“咭咭咭”的笑声，说道：“这古来土模既然是本少爷买来的一头猪，本少爷当然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众人见古来土模实在可怜，谁也不想给他再找麻烦，于是都一声不吭。皇甫少爷见大伙都不说话，于是回到那张虎皮软椅上躺下，古来土模便站在他的身旁。
皇甫老爷笑着说道：“故事已经讲完，众位英雄还是看诗卷吧。老爷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对我儿文章有帮助的意见，必定有重赏。”说到这里，他对下人阿土阿石使了个眼色。
阿土阿石来到坐在西北角的一拨人前，将少爷的诗卷递到坐在前面一位长须老者手中。那老者接过文章看了几眼，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叫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本长老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狗屁不通的诗。”
皇甫老爷听了此话又是一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着对那老者说道：“这位长老，刚才说得话，本老爷没有听清楚。”那老者“哈哈”大笑两声，笑声中有着地动山摇的震撼力。在坐的江湖好汉都是练家子，如何会听不出那老者用的是狮子吼功夫。均想，这老者使出这种功夫，无非是想威慑在场的江湖好汉，看来他的真正用心是要对付皇甫老爷和皇甫少爷。
皇甫老爷听了笑声后显些跌倒在地，皇甫少爷听了笑声后从软椅上直蹦起来，用双手捂着耳朵大声叫道：“好难听，好难听。猪狗嘴中如何能发出龙吟。”那老者一听这话，双眼瞪着皇甫少爷，大声问道：“你这小子说什么？”正要发作，却被皇甫老爷给拦住了。皇甫老爷说道：“这位好汉，小儿不懂事，顽皮惯了。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那老者点点头，说道：“本长老明人不做暗事。告诉你吧，本长老就是丐帮的通天长老，人称算命先生。”皇甫老爷一听这名头，忙双腿跪下浑身哆嗦，说道：“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算命先生通天长老，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说完后便磕了三个头。
通天长老不耐烦地看了皇甫老爷一眼，说道：“大雪天的，磕什么头？起来说话。”皇甫老爷忙站了起来。
通天长老说道：“本长老一生以算命为生，但最恨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转过身来拿着诗卷朝群豪挥了挥手，又道：“这哪里是什么诗歌，简直是一泡屎，又臭又酸又烂，三岁孩子写出来的也比他好。”
此言一出，那一堆人中站起一位衣着褴褛，手拿讨饭碗和打狗棒，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说道：“帮主说得对，这皇甫崽子狗屁不通，狗屁不通。”这时候那坐在一堆的十几人都站起来，将手中的打狗棒同时击向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口中齐声说道：“不通不通，狗屁不通。不通不通，狗屁不通。”
皇甫少爷发出“咭咭咭”的笑声，反唇讥讽道：“叫花子喊错了，应该是百通百通，人屁百通。本少爷名字叫百通，你们应该叫百通。可惜啊可惜，真是可惜。花子本是门前狗，如何做得堂上人。自然是吃着人屎，放着狗屁，满街乱窜。”
那四十多岁的花子大怒，说道：“无知小子，敢在本堂主面前说这样的话。”话还没说完，就使出内力手腕一抖，那手中讨饭碗便旋转着朝皇甫少爷的脑袋飞去。
皇甫少爷一见那碗朝自己飞来，忙朝那碗暗中吹了口气，双手抱着脑袋滚在地上，大声喊叫道：“救命啊，救命啊，要杀人了。”说来也奇怪，皇甫少爷一口气吹到，那碗却转了个圈，突然朝通天长老击去。通天长老见那只破碗直朝自己飞来，忙伸手接住。眼睛朝那许长老瞪去。许长老慌忙跪在地上说道：“帮主，小的不是故意的，是手腕之力用叉了。”通天长老点点头，说道：“许长老请起，我不怪你。”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