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来了。”朦胧中我感到有人踢我的**。
“学期末你还想被扣学分是不是啊。”是林儒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天已经光亮，而自己正睡在小璟家的沙发上，林儒蹲在门口穿鞋子。
“别磨磨蹭蹭的了，不快点的话又要迟到了。”
“小璟呢？”我坐了起来，感觉头昏昏沉沉地，不确定昨晚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又一个自己做的梦。
“她去上班了。你赶快吧。”
我起来随便洗了把脸，就穿上鞋子跟林儒一起出门了。
搭上计程车后，我俩就直奔学校。一天的课下来，我跟他谁也没有先提昨晚的事，似乎那是一个禁区，唯恐提起来会尴尬。的确是这样，在这个世界提另一个空间的事，想着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们俩也是闷头猛吃，一直到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林儒先开口了：“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特没意义。”
“啊？”我不懂他的意思。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我是说，如果真像昨晚那个阿姆大叔说的那样，那我们现在在这里的确只是一场很长的梦。我想着我们为自己的生活在这里不断奋斗了那么久，最终知道这只是一场梦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很失望吧。”
我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如果知道了这只是一场梦，那么我们为之苦心经营的一切似乎霎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要不，我们就选择忘了吧，”他叹了口气，“知道了这些以后，我真他妈觉得提不起劲在这里生活。”
听林儒这么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要我选择忘了让小璟一个人在两个空间中往返，我又下不了这个决心。而且阿姆老师说过，如果不想消除记忆，就只有跟那个空间订立契约，这么看来，小璟那么熟悉那个空间的一切，想必已经是跟他们订立了契约了。也不知道那个契约对她人本身有没有什么危害和限制。
我把我的顾虑告诉林儒，他点了点头。林儒家里也有一个妹妹叫林奕希，想必他能明白我的心情。
“要不，我们去问清楚小璟到底她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吧。”林儒建议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小璟会不会跟我们坦白。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只有去问清楚了。
想到这里我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小璟的号码。
几声之后就她就接电话了：“我正想打电话找你们，你就打过来了，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于是我就跟她约好十分钟后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屋见面。
挂了电话后我跟林儒就往咖啡屋的方向走去。
“你说那个契约会是怎样的呢？”林儒边走边问。
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他望了望地，然后说：“那群人好像就在我们下面生活呢，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能听到上面的声音。”
我想告诉他他们肯定听不到，因为他们在比这深得多的地方，但我没有说。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我更关心的是小璟为什么而要留在实间。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剩下的就要等小璟确定了。
我们到了两分钟后，就看见小璟开着她的雅力士到门口了。“这丫头什么时候买了一辆车了。”林儒小声嘀咕。
小璟进来四周望了望，看见我们朝她招手就径直走过来到我们这桌坐下了。
“那个……”我刚准备开口小璟就摆摆手示意让我不要说话。
“你们不能留在实间。”她直接说了这一句。
“那里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不全像昨晚你们所见到的那样安平，你们留在那里会有危险。”她继续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那里？”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今天逃不过这个问题了。”她顿了顿，“是为了睿哲。”
我吸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小璟口中的睿哲全名李睿哲，是小璟的男朋友。他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跟小璟青梅竹马，也是我的死党。在高中的时候跟小璟两个人瞒着我老妈偷偷摸摸地开始交往，一直到我们三个考了同一间大学，然后又认识林儒，那时小璟还没有上大学，我们三个就整天一起打球、玩电玩、喝酒，林儒是大大咧咧的大老粗，睿哲是很随和容易相处的性格，我们三个那时的感觉就像异姓的兄弟。直到小璟也考上了大学，睿哲才抽了很多时间去陪小璟。
而就在两年前，睿哲住的那栋公寓发生了煤气爆炸，接着引起了大火。因为是凌晨，很多住户没有来得及逃生，睿哲就是其中之一。
“那次事故之后，我就一直在实间找他，可是两年下来，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小璟低下头继续说，“就在最近，我突然感受到他的气息，阿姆老师帮我顺着追踪气息的来源……竟然是在……虚兽度。”
“可是，不是只有犯过错的人才会被拉近虚兽度受惩罚吗？”林儒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小璟点点头，“但是睿哲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人对事都细心周到，我不能理解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拉近虚兽度。所以阿姆老师找来一个巫师来帮我们占卜，占卜的结果出来后，那个巫师告诉我们，睿哲的星象是被打断了，他并不是犯了什么错，而是没有完成他必须在人间完成的事，精神性大大地被削减，所以在进入实间的时候他才会被拉近虚兽度。也就是说，睿哲是自杀的。”
“什么？！”我倒吸了一口气。
“你们不会找来什么神棍吧，”林儒不可置信地问，“以我对睿哲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自杀。再者他既没失恋又没失业，前程一片光明，为什么他要自杀？！”
小璟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但是他的气息的确是从虚兽度传过来的没有错。所以，为了弄清这件事，我决定去虚兽度找他。”
“你说什么？！”我激动得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来，周围很多人都望了过来。
林儒赶忙拉着我坐下，转头问小璟：“你没开玩笑吧？你要去那个全是怪物的空间？”
“嗯，”她点了点头，“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那里，你们不明白，一旦进入了那个空间，就很难再出得来，时间一久，在那里的人就会变成化兽，那样就永远也回不到千灵度永远也不能轮回转世了。”
“就算真的跟那个巫师所说的一样，他是自杀的，他现在在虚兽度受苦，你又能做什么呢？”我知道小璟跟睿哲的感情很深，但是我不能理解她的这种选择。
“我会把他带回来。”她淡淡道。
我一听就急了：“就凭你一个人？你怎么可以跟那些妖怪比？！”
她笑笑：“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不过这是我的事，我不想牵扯到你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要做什么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不会后悔。”
“有什么可能会不担心，自从我们出生的时候，我们的亲缘关系就注定了我们兄妹两是要互相受牵扯。”我摇摇头，“小璟，你知道我不会放这件事不管。你也不要劝我了，再怎么说睿哲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如果真的是他在虚兽度出不来，那我们就一起去找他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林儒，”我转头对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林儒说：“这事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也不想记住那个空间的事，你就去阿姆老师那里消除这段记忆吧。我不会怪你的，咱们还是好兄弟！”我拍了拍他肩膀，说这话我是真心的，我真不想他被拉扯进这件事里来。
“我想，”林儒慢慢说道，“那个阿姆大叔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实间的时候自己选择的。既然我选择了这辈子跟你做兄弟，就一定有我的理由，而且我想那个什么虚兽度我们谁也没去过，也不一定像我们想的那样危险。再说了，我可不情愿到时你家伙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把我当傻瓜糊弄。所以你说我会怎么选择？”说完这句，他抬起头对我呵呵一笑。
就在他笑的那时候，我发现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觉得林儒这家伙笑起来有这么帅呢。
“你们不要意气用事，”小璟打断了我们，“不是每个人都能同时在两个空间生存的，如果选择了往返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中，就意味着要接受自己在两个空间中的不同身份，有很多像你们一样选择了签订契约的人类，在最后都不能接受两个自己和两种不同的生活，最后的结果往往都不尽人意。”
“在我们之前就有人类选择签订契约了么？”林儒好奇地问，“那他们现在怎么呢？”
“怎样？这个你倒是可以自己去问问他们。”
“去哪里问？”林儒疑惑道。
小璟咧嘴苦笑了一下：“他们因为不能接受两个身份的自己，所以精神混乱，你要找他们的话，大概有七成现在都在精神病院里呆着。”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